果然阮香的靖难军部队还不想和泸州正面起冲突,没有强攻两城,而是远远地驻扎下来,双方谁也没有轻举妄动。

现在靖难军部队面对的敌人数量虽然减少了,但是剩下来的却全都是难啃的硬骨头。郝萌也明白,再丢失了河边大寨,精锐丧尽,他将一溃千里,淄州再也不是郝家的了。因此,郝萌坚守住大寨,而以水师奇兵为救应,希望能阻挡住阮香前进的步伐。

吴忧道:“我想你既然能够随意活动,就表示我们没有限制你的自由的意思,你这样年龄的女孩本来正是享受人生的时候,你愿意去哪里,我不会阻拦你的。”

阮香微笑着听着斥候的报告,郝萌的主力部队已经全部登岸,这三天里,趁着淄州水师无暇旁顾,宁宇的水师在富水河下游另一处地点将于成龙和杨影的三万部队悄无声息地运过了河,悄悄潜伏下来,郝萌一心防范阮香的阻击,加上阮香故弄玄虚,装腔作势,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力,顺利渡过了河让他大大松了一口气,正在暗自庆幸的郝萌完全没料到靖难军已经去掏他的老巢去了。

吴忧指挥的灵州平叛战争前后共进行了半个月,真正有机会交手打的一仗,只有最后灵隐屯会战。而在这一仗中,靖难军士兵的伤亡少的惊人,只有几百人。相比较而言,淄州叛军的伤亡则是难以置信的大。从起事时候的五万人,到最后战败投降,只剩下了一万多人,伤亡人数高达三万多。值得注意的是,这三万多人绝大多数是死亡,只有少数是伤兵,而死于内讧和冻饿疾病的又占了绝大多数。

吴忧道:“也好,纳兰庆也要调回来,我想封锁已经没有必要了。”

但是大帐内众将嘈杂的喊声让她静不下心来。

随着这一连串极端肉麻的话,吴忧走进了自家的小院。不过阮君并没有像平常一样给他来个惊雷闪什么的“热烈欢迎”,小院显得十分安静。

于成龙心道,来的好快,他让儿子先去休息,命令传见灵州使者,使者的目的是显而易见的,他倒想看看灵州使者用什么理由来说服他。

纳兰庆道:“就怕她真的不管不顾,在灵州大肆破坏,于成龙那里还没有动静,就算可以强渡富水河,也不一定能攻下淄州,后勤运输线被破坏的话,咱们才真的危险了。”

即使我们替郝萌守住南方门户,他会感激我们么?将军也应该看到了郝萌是怎么信任咱们的。他的儿子郝坤就是一个草包,但是军中大权却都在他手里,将军早就被架空了。将军自己也该明白自己现在还能调动多少人马吧?即使将军有心,也无力抵挡阮香的攻势吧?就凭这种信任还值得我们为他效命吗?”

阮香道:“这个什么‘无影’倒真是个祸患,我恐怕他们已经渗透到我们内部了。”

酒并不是什么好酒,饭菜也很粗陋,但是吴忧觉得这是他最近吃过的最好的一顿饭了。四个人就像一家子一样。王氏父子不时讲一些淄州风土人情,吴忧也讲一些各地的趣闻轶事,吴忧所学驳杂,见闻广博,不管说什么都是头头是道,听得王氏父子连连点头。

他一直不敢相信,身为一方重镇的沈月也会背弃淄州,作为淄州子弟,他一直也不愿意相信,抵挡住那么多势力的那么多次进攻之后,淄州会就这样陷落。他还想凭借着自己的力量阻止淄州的没落。但是这来自背后的一刀让他想明白了很多事情,如果一个政权已经从内部腐朽崩溃,那么不管你多么努力地想挽回,最终结果还是一样的。淄州就是这样一个例子。面对活力无限的灵州,淄州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儿,多少万军队都是白搭。像沈月这样的高级将领都缺乏自信,更别说底下的那些人了。

沈月一听差点儿就控制不住要扇他两个耳光,这种军国大事也可以这样斤斤计较的?淄州完了,他还上哪里摆大少爷的架子去?五千人,还不够灵州军塞牙缝的呢。

方略摇头道:“那都是军中谣传,其实末将武艺差劲,临阵之际为了保持随时把握战场情况,适时做出正确的判断,末将往往是待在战士们中间甚至是后边的。此次能够获胜,其实还是十分侥幸。”

方略大喜道:“我也曾多次在城外各处打井,希望寻找到地下水源,但是因为没有高人指点,都失败了,现在有先生之助,真是天佑灵州。”

我承认我是个自私自利的人,没有好处的事情我不愿意做,不是为了心中的明主,我也不会蠢得把命搭上。相信作为一名策士,你应该和我有同感。”

宁雁道:“我还是觉得这是灵州军的声东击西之计,灵州军真的敢孤注一掷,强攻灵州城?依灵州以前的作战方式来看,他们比较喜欢迂回埋伏,以优势兵力消灭敌人,不像是能够做出这种硬拼的决定的。”

阮香道:“好,做得好。那我再问你,你能不能看出这个阵势有什么用呢?”

闻人寒晖没有办法,卢笛是个很好的助手,两个人配合了有一段时间了,很有默契,他本来想和卢笛继续侦察的,但是派白兰回去的话,他不太相信白兰这个新手能把事情说清楚。还是让她跟在自己身边吧,闻人寒晖忽然觉得自己就像一个老妈子,还得照顾白兰这个新手,不由得苦笑了一下。

杂沓的马蹄声为前导,这支部队趁着夜色又出了。云层变得越来越厚,微风带来了雨的气息,齐信抬头看去,远方遥远的天边隐隐出现了闪电的痕迹。

一日后,灵州城,淄州军驻灵州指挥部。

吴忧摇头道:“她就是美上天去,对我来说都一样,我吴忧是那种三心二意的人么?”

蒲山灰溜溜地离开了石勒的府邸,回到了他装饰豪华的家里。他的小妾已经为他整治了一桌酒菜。蒲山看着这个一年前刚纳的小妾,忽然想到自己已经很久都没有亲近过她了。加上喝了一点酒,慢慢有了一点儿兴致,可是蒲山没有动那个美貌的小妾,他找的是他十分宠幸的一个俊俏的娈童。他也说不清是从什么时候起,他对女人已经不感兴趣,却对那些俊俏的男子情有独衷。现在他就想在那个娇俏的娈童身上泄泄火。可是天不遂人愿,他忽然感到肚子痛得要命。他扶着门慢慢坐下了,小妾关心地想过来扶他一把,蒲山示意不用她帮忙。

吴忧确实想不到,自己身边的人可以信任,而且这一段时间都待在一起,没有机会通风报信。他说妹妹什么的,难道跟女子有关系?

乘龙兮辚辚,高驰兮冲天;

那女子道:“你不想听听他所为何事么?大人五天前去了庆德城视察军情,还有一日才能回来,一天,足够做很多事了。哈哈哈……”

马车进了城,阮君探头向吴忧做个鬼脸道:“大哥刚才的表演好生令人作呕。”

阮君喜滋滋抱住阮香道:“好妹妹,还是你好,咱们好姐妹,不理他。”

吴忧道:“现在她情绪不稳定,我怕她现在出去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稍等几天罢。叫晓玉她们多陪陪她,免得又钻牛角尖。”

大将军麾下走卒苏平拜上征东将军阮香足下:

苏华大惊道:“纳兰庆跟着古清叛变!”

不一刻,苏华被两名士兵架进来,为了逃跑,她脸上抹了黑灰,又经过一番剧斗,脸上全是汗,成了一个大花脸。虽然摇摇晃晃站不稳,却还是一副倨傲的神气,拒不下跪。两名士兵将她强行按下,她还是梗着脖子,不肯低下头去。

想起军令中那一个个毫不留情的“斩”字,呼延豹兴奋的心情立刻降到了冰点。忽然想到吕晓玉一向足智多谋,现在又是军令部长官,肯定有办法,急忙拉住吕晓玉的手道:“好妹妹想个办法救我吧,要不然大哥这吃饭的家伙可就保不住了。”

在!”

阮君咋舌道:“这么多弓箭!我们不是只有几千弓箭手么?”

张静斋眉头皱了起来,“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一丝光芒再次闪过赵扬的眼睛,赵扬冷冷道:“在下本不是什么卓越人物,不过浪得虚名罢了。承蒙吴兄看得起,如今大将军虽有失德之处,非是我等可以妄议。”

又道:“今天大家再出去打探一下消息,收集多一点情报。到时候我们再看看怎么办才好。最迟明天,我们去拜访一下这位公子。”

甲道:“快停止吧,他是你的姐夫!他现在还是把你当成了阮君。”

此时黑龙佣兵团高手已经赶到。当先二人正是吴忧在酒馆见过的梅青、梅云,呼延豹见两人用剑,喝道:“伤我晓玉妹子的便是你们么?”两人也不答话,剑势展开,狠狠扑上,两人剑法都有几十年的修为,武功胜过先前两人太多,二人联手更是风雨不透,无愧于落花剑法之名。呼延豹被二人困住,不由得焦躁起来,拳法也趋散乱,十招不到便露出破绽,两人大喜,长剑分别刺向呼延豹左胁右腿,呼延豹大笑道:“上当啦!”任凭两柄长剑刺向身体,双拳如雷,击向两人面门。竟是两败俱伤的打法。两人大惊收招不及,只听“砰砰”两声,两人面孔被呼延豹打得稀烂,气绝身亡。呼延豹左胁拉开一道长长的血口,右腿更是被削掉一块肉。杀了两人,从容地从衣服上撕下布条,裹了伤口,黑龙佣兵团十几名好手个个震惊,梅青梅云已是团内一等好手,十招之内就双双毙命,被呼延豹的悍勇所震慑,竟没人敢上前挑战。

吴忧叹道:“难怪你会让令尊失望了。弈棋小道,争胜于棋坪方寸之地,怎能满足苏兄凌云之志。”

外面的天空彤云密布,看不见一颗星星。黑沉沉的夜色如同一座大山一般,沉重地压在人们的心上。

水凝也跃跃欲试,道:“这么好玩的事当然要去看看热闹了。”

吴忧神往道:“令尊必然也是个性情中人,可惜不能谋面啊。不过他在天之灵也该欣慰了,有你这么出色的女儿继承他的技艺,而且还加以扬光大,你也不用过于伤心了。”说着用手拍拍那少女的肩膀,以示安慰

青年恋恋不舍地又看一眼少女,这才把脸转向郭常,打量一下,道:

青泥镇西五十里黄土坡

杨影拜见郡主殿下。”

阮香怅然若失,眼看姐姐与大哥伉俪情深,感情日笃,心下欣喜之余难免黯然,自己一身将托付于何处呢?听得帐外士兵巡逻的脚步声,又暗暗责备自己:现在正是生死存亡之际,自己竟然还拘泥于这些儿女情长。一时之间愁肠百转,思绪如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