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香把思路拉回到眼前,对闻人寒晖道:“你叫闻人寒晖对吧?你们队长跟我说过多次了,你是斥候队中最能干的小伙子。嗯,看着是挺精神的,把你们侦察到的情况说说吧。”

当时周国流行很广的一句话就是:“云州的女儿灵州的汉”,说的是娶妻当娶云州女儿,嫁郎君则灵州男儿是选,这里面不无戏噱的成分,不过这也从一个侧面显示了灵州男子良好的声誉。而云州女子以吃苦耐劳出名,持家立业,赡养老人,在整个周国都颇有令誉。

好香!”军官咬了一口馒头之后赞道。做饭的伙头军咧着大嘴笑了,道:“队长还不知道吧,这就是咱们今年的新麦子磨的面粉做的,当然香了。”

卫兵诺诺,找了一个口袋把桌子上的东西一股脑儿全装进去了,吴忧又吩咐道:“这些纸浪费了倒是挺可惜的,就给你们做手纸吧,或者做风筝也不错。去吧。”

大哥,这歌你为什么唱得这样忧伤呢?”阮君轻声问。

石勒道:“那小子整天游手好闲,不知道都在干吗,以前他都不管这种事情的,也许那灵州使团里边有美女吧。”

吴忧道:“区区小事,不必放在心上。”

到了摩云岭下时天已擦黑,最近的一个客栈还在吴忧身后三十里的地方,另一家则要翻过摩云岭再走四十里。吴忧望了望眼前黑黢黢的山岭,下了马,左手牵马,右手举着火把,轻松地吹起了口哨,连夜往岭上攀去。

吴忧“哦”了一声道:“怪不得,看着你还懂点事,我就告诉你,我乃灵州人氏,姓吴名不忧便是,这次来是特意给刘向报丧来的。”

那军官见他说话客气有礼,又一口一个大人,心里已经有几分欢喜,又追问一句:“不知道你那亲戚住在怀州城什么地方?做何营生?”

不一刻,清风、鸣凤一起到了。这师兄妹两人长得都有点儿瘦怯怯的。清风骨骼清奇,面孔白净,留了一撇小胡子,戴一顶道冠,穿着道袍,很有点飘飘欲仙的意思。鸣凤年龄比水凝略大一点,没事很喜欢笑,笑起来脸颊上会出现两个深深的酒窝,很讨人喜欢,也做道装打扮。两人自从之前在淄州加入阮香的队伍,一直没有什么重要的任务,这次得知要跟着吴忧出去,都很兴奋。

苏华道:“只求死。”

吕晓玉道:“各位听我一言,我们可以把自己放在苏中的地位上想一想,或能猜到苏中下一步的行动。”

那队长稍一示意,卫兵上前将樊能和他带来的士兵围住,那队长道:“樊将军虽是领兵大将,但古先生也是苏将军亲信之人,现在也是奉苏将军命令移防,樊将军既无苏将军手令,恕我等不能遵命。”

灵州大部分人都习武,妇女也不例外。评价一个孩子是否优秀不是看他的聪明才智,而是看他体格是否健壮。女孩也是一样,一个强壮的女孩比一个娇滴滴的小姐更受灵州人的欢迎。这次扩大军队,就有四百多名灵州女子应征加入军队,她们的战斗能力丝毫不比那些男人差,吴忧本想将她们交给左明霞的军医队,做点儿护理工作就行,不过很快她们就用自己的实力向吴忧证明上了战场她们并不比男人差。吴忧只好将她们编成了一个女兵分队,由一名叫纪冰清的年轻女子担任队长。这位纪冰清在灵州大大有名,她家传的弓箭长枪都是一绝,其家族在灵州也是大族,她的父亲曾经任阮继周卫队长,后来灵州城破,随阮继周战死。吴忧不敢怠慢这位姑奶奶,慷慨地将最好的装备调拨给这支女子分队。

吴忧一转头,这才现大部队都已经出征了。急忙大喊:“等等我呀!”拍马跟上。

叫楚云来,告诉他准备远行。还有集合一百名卫队待命。”

阮香坐在中间,其他将领在周围散坐着。

苏平显露出他惊人的才干,也凭着自己的才气折服了手下的文臣武将。通过一系列的军事外交攻势,平定云州全境,擒斩鄂必龙,分化各家诸侯,各个击破,在几乎不可能的情况下奇袭联军后勤基地资阳,终于迫使联军撤兵。又连施巧计,蚕食燕州,打通了云州、京畿的通道。经过两年的征战,完全扭转了张静斋军的不利局面。

吴忧笑道:“这是赵公子真心之言么?赵公子何以避重就轻,尽拣些不要紧的来说呢?”

吴忧黑了脸,赌气道:“不知道!”

阮香信步走到院子里,清冷的月光照着静静的庭院,万籁俱寂,一缕冷冷的风提醒她,她正站在冬夜里。各种思绪纷沓而来:无忧无虑的童年,灵州的战火,一个个在自己面前倒下的战士的面孔,丑陋的流血的战场,无边的原野,战火过后余烟袅袅的村落……还有自己现在遇到的这群人。吴忧那色色的有点儿白痴的眼光,阮君姐姐外刚内柔,水凝天真单纯,齐信老实,钱才稳重,呼延豹悍勇,杨影潇洒不羁,吕晓玉机警,左明霞率直。想来想去,最后眼前竟然只剩下吴忧的影子。他好色又白痴,他临大事而有决断,面对苏平那样强劲的对手也毫不畏缩,侃侃而谈,滔滔雄辩,赢得了苏平这样心高气傲的对手的尊敬,当初一看到自己流泪却又那么惊惶失措……阮香唇边泛起一个小小的微笑,若是此时苏平看到阮香月光下这朦朦胧胧的微笑,大概又要劝她不要再想复仇的事了吧。

阮香道:“好,妹妹撑着点吧,咱们一起找他们算帐去!”

阮香道:“无妨,阮香只是尽力而为罢了。”

吴忧呵斥道:“现在不是耍小孩子脾气的时候!你要和晓玉一起保护好左姑娘,若是情况有什么变化,你们还要负责率领城外几百名弟兄逃出张静斋的掌握,你以为这是可以开玩笑的事么?”

算啦算啦,不要这么小气嘛,我又不是看你。喂!别打!我誓我不再看一眼!”(嘿嘿,这么好的身材,不看才怪,不看一眼,两眼三眼还是要看的)

当时周国内一些少数民族以及周边一些国家的人有不少在周国定居,这些民族女子一般大胆开放,不少酒家利用人们的好奇心理,雇请这些异族女子招揽生意,一般泛称胡姬。眼前这女子很显然便是一个胡姬

恶少名叫郭常,是郭奉的小儿子,平时骄纵惯了,便是当朝的大官他也敢去动一动,何况只是个远在天边的梦多。怕夜长梦多,示意手下动手

那小兵道:“是不是提供‘黄蜂’下落者就可以拿到四千两银子?不管是谁都可以吗?”

吴忧道:“为今之计,只有一边派人去说服薛牧,一边朝青阳转进。”

阮君忸怩道:“就是那个吴忧啦。他说,他说要跟我分开……那个分开睡。”

阮姑娘,吴某并无冒犯之意,你也不用气成这个样子啊。”

老大说‘她是个高手’是指哪一方面呢?难道是……哇!老大你的思想真够糜烂!其实我也经常想——”辛陷入梦境

吴忧不知什么时候凑了过来,闻言笑道:

张静斋拉了一下墙边一个铃铛,一个黑衣人悄没声地出现在房间里,张静斋道:

呼延豹回头看向自己带的士卒,众人都看着自己,脸上都是坚毅之色,若自己不同意投降,他们也会慷慨就义吧。不以虚名而害大义,真是抓住了自己的弱点啊。只要还有一线生机,自己怎么忍心将呼延家的精锐尽数葬送于此呢

这就要从呼延灼此人说起了。呼延灼,郊县人,少时就有武勇之名,曾组织乡勇击退山贼袭击,因此在郊县所在的泸州颇有名气。但此人仕途颇不得意。晋城太守杨辉爱其勇,以女儿相许,并为其谋得邹县相一职。至此呼延灼还是一帆风顺。不幸的是他的妻子杨氏却是个不贞女子,与其友私通,被呼延灼现,杀友与妻后逃亡。流落江湖十几年,直到当今皇帝即位,大赦天下,才获免罪。此时呼延灼已四十八岁,辗转投奔多家诸侯,皆因不善谄媚上官,又曾是带罪之身,所以一直不受重用。后听说张静斋招兵买马,又投入张静斋军中,无奈仍是不得升迁,至今仍是一个小小的护军。算来今年也有五十七岁了,英雄迟暮啊。”

好!好孩子!父亲果然没有白疼你!”阮继周急忙将女儿扶起

没等阮香想清楚怎么回事,吴不忧已经开始热情地交接工作了。

阮香心里一紧,怎么感觉另外三人投来的目光里有那么点儿怜悯。难道是……

报讯喽罗急忙跑向餐厅,边跑边大喊道:“老大,我想起来了!有人要入伙!”

圣武开元前71-57年周庄王

155年子嗣之乱,亦称“二王之乱”。155年,庄惠帝阮林病危。长子阮杰以太子监国,期间与媛妃交好,后东窗事,庄惠帝大怒,废太子。此时监国的太子已掌握大部分中央兵权,遂反。二皇子阮贞得庄惠诏讨伐叛逆。次年,庄惠死。二子停尸不顾,素甲相功。两年五战,京畿地区化为焦土158年李亨率十八连营寨支持二皇子。李亨为帝师,当时皇帝亲卫‘蒙头军’也是绿林子弟为主,三狼四虎将,七人中的五个都是出身绿林,十八连营寨显赫当时

华一虎眼露凶光,道:“蒋俊不会这样轻易放我们走,我们是不是把他给……”说着在脖子上比了一个一下。

宁雁道:“虽然我不想这样做,但是现在没有别的办法了。各位立刻回营联络亲信部属,今晚行动,慎勿泄漏。”

众将分头去了,早有人报于蒋俊,说有将官多人在宁雁帐中密会。蒋俊心中惊疑,急忙披挂上马,率军来到宁雁营地,支持宁雁的军官也闻讯赶来,双方剑拔弩张,形成对峙局面。

蒋俊拍马上前道:“宁雁,你意图不轨,犯上作乱,要株连九族的,还不赶紧下马受缚!我还可以看在共事一场的份上放你一马。”

宁雁见己方阵营中有的士兵出现了犹豫之色,知道现在稳住军心最重要,朗声道:“蒋俊!尔不听忠言,一意孤行,陷我淄州军于死地。我只不过要救一众兄弟的性命,省得他们跟着昏庸的主帅,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蒋俊手下的弟兄们听好,蒋俊马上要带你们去的灵州城是一个陷阱。若是从了他的军令,所有人都死无葬身之地!你们难道没有父母妻儿在家倚门观望,等着你们回去?你们就愿意随着这糊涂主将白白送死?跟着我,大家还有一条活路,我保证,将大家安全带离灵州,大家都可以跟妻儿团聚……”

蒋俊见手下士兵颇有意动者,不禁大怒,大喝一声,打断了宁雁的劝诱,道:“反贼宁雁,亏我一向对你信任有加,不想你今日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是你自寻死路,我饶你不得。各位将士受他蒙蔽的,只要弃暗投明,还来得及,我一概不追究。谁能斩下这贼子的级,赏金千两,我会上书刺史大人为他封侯。”说着指挥部队慢慢推进。

华一虎大叫道:“大家都是淄州子弟,何必自相残杀?蒋将军,我们各退一步,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何苦让灵州军坐捡便宜?”

蒋俊犹豫片刻,狠狠道:“攘外必先安内,宁雁不除,淄州不安!”命令击鼓冲锋。

宁雁叹道:“罢了罢了,我欲救淄州众将士,反倒是害了大家。大家不要动手,舍我一人之命,换得大伙儿不要自相残杀罢。”就欲拔剑自杀。

华一虎急忙抱住,道:“先生不可轻生,先生便忍心弃我等将士于不顾吗?你看看这许多将士是为了谁拿起刀枪?他们都是相信先生你能够带他们走出困境才不惜以死相报。先生为了这些忠诚的士兵也该好好活着啊。你这样死了,对得起他们对你的信任么?”

宁雁愧道:“宁雁惭愧,必为众将士找出一条活路。”振奋精神,指挥麾下军队和蒋俊麾下军队交战。

双方都是淄州军,一样的盔甲,一样的武器,一样的口音,大家却一下子从战友变成了仇敌,大多数士兵并不知道这究竟是为了什么。箭如飞蝗,刀枪映日,双方展开一场殊死搏斗。很多淄州士兵都是睁大眼睛死去的,他们没有死在敌人的手中,却死在了自己人的刀枪之下,他们死不瞑目。

双方从日中混战到日落,宁雁兵少,终于抵敌不住,被蒋俊击败,在一众军官拼命护卫下,带着几千兵马,夺路而逃。蒋俊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留给他的是遍地狼藉的尸体和伤兵,还有一个个表情茫然的淄州士兵,他们没有像以往一样庆祝胜利,对自己人的屠杀,胜了又有什么意义?死去的,受伤的都是和他们一样穿着淄州军服、说着淄州方言的士兵,就在半天前他们还是并肩作战的战友。

沉闷的气氛笼罩着淄州军营,除了伤兵的呻yin,士兵们一片沉默。

军法官问蒋俊如何处置那些被俘的跟着宁雁造反的官兵,蒋俊怒道:“这种小事也来烦我,统统斩示众!”

军法官为难道:“可是他们都是我们淄州士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