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唐小湛闷闷的嗯了一声,丁骥心中一凛,轻抚她鬓发:“他怎么着你了?”唐小湛不说话,脸紧紧的贴在他怀里,无论他怎么问,她什么都不肯说。

丁骥揉了揉太阳穴,避开她的吻,“局里事情挺多的,还有跟外省的警务合作,都要协调,有个跨三省的诈骗案,浙江那边送来不少资料,最近我一直在看。”

“睡的真够沉的。”玉穗儿不禁嗔笑。胤礼见胤禵未醒,看着玉穗儿不知怎么办。玉穗儿眼珠转了转,有了主意,向胤礼耳语了几句,胤礼抿嘴一笑,连连点头。

玉穗儿忙跪下接旨,众人也停止谈话,跪听宣读。康熙为爱女庆生,特意在她生辰当日册封她为和硕公主。众人深知康熙对玉穗儿疼爱非常,并没有感到意外。

洛灵见他不答也就没再多问,尝试着想弯曲双腿。贺觞忙道:“就这样呆着,格格又不会深究你是不是跪着。”洛灵一想也是,笑着看向他:“谢谢。”贺觞看了她一眼,站起身。洛灵只觉他身形一动,便迅速掩身于夜色之中。

懋勤殿后的一间偏房里,胤禛、胤祥正在和张廷玉商议朝政。玉穗儿走到廊子上,听到屋里有外人的说话声,故意加重了脚步。

殿外院中,玉穗儿怔怔地望着被罚的洛灵,衣裳还是昨天被八福晋撕破的那件,头发也被拉扯得有些零乱,可想而知,昨儿个是没进宫门就被带到这儿受罚了。

靴声走到门口渐止,有人推门而入,玉穗儿紧张的刚要叫,看清来人是胤祥,这才捂着心口松了口气:“十三哥,原来是你,你怎么来了?”

乾清宫里,康熙坐在御案前翻阅着奏折。玉穗儿站在一旁,满不在乎的望天。康熙眼皮子也不抬,沉声道:“出去,别在这儿给朕添堵,自己到德妃那儿领罚去。”

下午,更奇怪的是洛灵被康熙召去了乾清宫。东暖阁内,康熙正手支着头,闭目不语。洛灵上前深深行了一礼:“恭请皇上圣安。”

胤祥闻声回头,雪地上二人都披着昭君套,粉雕玉琢,分外夺目,不禁眼前一亮:“这会儿还早呢,你们就过来了。快回马车上坐着去,天可冷着呢。”玉穗儿撅着嘴直摇头,“马车在门口候着呢,现在回车上岂不要走老远。灵儿,你回去吗?”

“秋水仙碱的毒性非常强,而且在人体吸收、代谢的过程都很快,是一种天然生物碱,临床多用来治疗关节炎,这种药必须有医生的处方才能买到。”方紫茉知道丁骥在怀疑什么,详尽的把情况告诉他。

那就是说,如果凶手是内行的话,完全可以判定死者出现轻微中毒症状以及毒物在体内代谢的时间,甚至连用量都会有比较准确的估量,在他体力不支的时候下手就容易多了。

唐小湛抓起被子,把自己包裹住:“不用你,我自己来就行。”“你现在才觉得害羞是不是太晚了点?”丁骥伸手要拉开她被子。

“后来我哥费了很多心思才查到,原来司漠萍压根就没有怀孕,她是买通了医生,故意说自己怀孕,然后又布了个局流产,借机让我跟我爸爸起了正面冲突。”唐小湛懊恼自己当年的冲动。

“去吧。”德妃点了点头,待洛灵退了出去,回头用手指戳了一下玉穗儿的额头,“你呀。”玉穗儿干脆把头靠在德妃的肩上,撒起娇来。

“四哥!”洛灵话音刚落,玉穗儿已经从院子外快步来到他们跟前,“你来给娘娘请安?”四阿哥胤禛看到玉穗儿,毫无表情的脸上竟有了一丝浅笑,“是啊,额娘正在礼佛,我等会儿。”说完望向身旁一脸惊色的洛灵:“这就是皇阿玛替你新找的伴读?”玉穗儿忙把洛灵拉到自己身边:“是啊,四哥消息就是灵通。她是曹寅的女儿,曹洛灵。”

洛灵柔顺地点了点头,起身坐到窗边,轻轻掠起了影纱,看到正在忙碌的侍女瑾儿:“父亲带瑾儿回江宁吧,女儿身边无需留人。”

“那你今天叫她来,是出于什么目的呢,总不见得是想撮合她跟猫子,我看他俩不大般配,擦不出火花的。”凌杉杉一眼看过去也知道猫子和方紫茉没戏,方紫茉眼睛里根本就没他这号人。

凌杉杉还不放过他:“那就咱俩去,说定了,我有点事先回台里,六点钟我给你打电话,你选定了地点告诉我一声。”

问清了发生命案那个医院的地址,丁骥回话:“好的,我马上过去。”合上手机,看到唐小湛悻悻的看着自己,丁骥安抚她:“有案子了,一会儿吃完了送你回家,我再过去。”

唐家虽然有钱,是世代经商的富豪之家,却从没有人涉及政界和军方,跟丁家结为姻亲,对唐家来说还是高攀了。

“要是我……你会不会嫌弃我?”唐小湛的声音细若蚊足。这才是她最怕的事情,怕自己不够完美,他会轻视她。

白芷岚知道他这是要在她这里过夜,心里很高兴,“行,我明天就让助理去安排。”

这就是陪着老将军一辈子风风雨雨,为他生下四个子女的老伴儿,也就是丁骁、丁骥的奶奶,最神奇的是,在她五十岁那一年,居然再次怀孕。

猫子嗯了一声,心里有数,唐小湛身份有点特殊,是上一个案子死者的亲属,丁骥办案期间跟她好上,多少有点违纪,领导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算了,较真起来,没准会挨批。

丁骥算了算,忽然顿悟,她十四五岁的时候不正是唐观潮离婚再娶的头两年,也正是她少年时最痛苦的时期,自己竟然是在那个阶段在她心里留下了印象?这个发现让他有些疑惑,怎么自己一点也想不起来了?

方紫茉听他这么说,也就不多问,试探的转移话题:“这周六晚上你有事吗?”“怎么?”丁骥不知道她怎么忽然有此一问。

“傻大妞儿。”丁骥笑谑一句。

就在他犹豫着要不要吻上去的时候,唐小湛已经推开他,“别闹了,快把蜂蜜水喝了解酒。”

“滚!”唐小湛只回他一个字。

阮旭尧急了,跟她吵了起来,两人发生了肢体冲突,司漠萍想拿台灯砸他,谁知道却被台灯线绊倒了,摔倒在茶几上,头上流了很多血。

丁骥扭头打量她全身,见她白皙的双腿并拢,连坐车的时候姿势都很优雅,显得腿部线条十分优美,心里直痒痒,很想再吻她一次。

“行,我知道了,交警做过笔录之后,你等候处理就行。你的车呢?”丁骥问唐小湛。唐小湛告诉他,她的车还停在事故现场。

“之前跟这儿站着吃双皮奶的女孩儿呢,您看见她去哪里没有?”丁骥焦急的问卖双皮奶的中年妇女。

“我的天空里没有太阳,总是黑夜,但并不暗,因为有东西代替了太阳。虽然没有太阳那么明亮,但对我来说已经足够。凭借着这份光,我便能把黑夜当成白天。我从来就没有太阳,所以不怕失去。”

“你关心吗?”丁骥反问一句。唐小湛斜他一眼:“爱说不说!”“不说是纪律,说了是友情提示,你要是把我当朋友,我就跟你说说。”

“我本来想早点回来去射击场练练,结果回来都这个点了,射击场那边早下班了。”丁骥笑了一声,听得出猫子话里有话的调侃,可他并不想承认什么,办案纪律他一向铭记在心,唐小湛一天没有脱离嫌疑,他一天不能对她有非分之想。

唐小湛心中暗想,自己又着了这人的道儿了,他那么问,不就是想激怒她,让她无法隐藏真实情绪,心中有些懊悔。

男人不管嘴上怎么否认对于女人容貌的重视,心里却明白,邂逅的第一眼很能决定他对这个女人的态度,虽然这种态度并不是绝对的,也会随着交往的深入而变化,然而第一印象必然是建立在主观的基础上。

他这样的公子哥儿,女伴多的数不清,哪一个都可以说是他女朋友,哪一个又都不是他女朋友,他也从未跟她们发展到谈婚论嫁的地步。

猫子把询问笔录给丁骥,丁骥细细的看了一遍,笔录上写,唐观潮的妻子名叫司漠萍,现年三十六岁,跟唐观潮结婚已经有十年,遇害当天下午五点钟的时候她独自开车离开家,之后就再也没有回家。

散会以后,丁骥抽空打电话回家,想跟家里说一声,辖区出了命案,他们要加班研究案情。

“那怎么办,总不能我们几个男扮女装吧。”另一个警员道。“要不,我们请求特警支援?从女子特警队里选一两个适合人选?”猫子提议。

这时,夏林海道:“我也不同意找外人来当诱饵,这太危险了,局里没有合适人选的话,我同意猫子的建议,申请特警支援。”

“可那些女特警,风吹日晒的训练,一个个脸比我的脸还黑,都跟爷们儿似的,能吸引罪犯的注意力吗?”孙岩对此提出了疑问。

猫子道:“你要相信现在的化妆术,糙汉子也能给你化成美少女。”

众人笑了一阵,夏林海吩咐丁骥和猫子可以先去大学附近的书店和地铁踩踩点,多掌握一些嫌疑人的情况后再采取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