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错觉,或是感觉到当时的错愕,隐隐作痛的脸颊似乎著烫,热呼呼地一如刚受痛时,微生的痛楚让人很难忘怀那时的情景。

错、错、错,是含蓄轻狂的笑,眼中带媚又有点引诱人入魔的纯真……不行、不行,全都做错了,水准!专业水准哪去了?你们不想在这行混饭吃了是不是,完全做不出我要的表情……”

精灵死了。

小茶壶,不要搔我痒,滚回你的炉子,我还想睡。”江天枫拂去耳后的“东西”,换个姿势趴著睡。

小茶壶?”她有养宠物?

低沉的男音传入耳中,她不耐烦的举手一挥,“理克,回流理台待著,别来烦我。”

理克是谁,你的入幕之宾?”听得出声音有些怒气,像是责怪她不知洁身自好。

翻了身,她一脚踹开身侧重物。“理克是刀架,你是老达克是吧!小妹又叫你来吵我呀!”

她烦不烦,睡饱了自然会醒,连续工作了大半年没休过一天假,好歹让机器停工上上油,休息休息一下,日操夜操早晚操出病来。

人是肉做的,不是钢铁铸造,有时也要稍微放松,睡个好觉是绝对必须的,人要有体力才能继续做牛做马,电池若耗尽了,想动也动不了。

老达克又是谁,你让他进房看你裸睡?”放荡的女人。

揉揉眼睛,她忍不住大吼,“你闹够了没?老达克是壁钟又不是人,让它看也不会少一块肉……咦!我家好像没有人形陶俑?”

做得好像人喔!有眼珠子,皮肤还有弹性,按下去有肉肉的感觉。

大概还没睡醒,梦作得跟真的一样,城堡里那些活动物中哪有栩栩如生的陶人,生锈的盔甲倒有几副,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会听见它们走动的金属碰撞声。

没多想的江天枫轻轻阖上猫似的碧眸,抱著一条抱枕蹭呀蹭地,找寻最柔软、最好入睡的位置。

她呀,外表看起来精明能干,活似红楼梦里的李凤姊,可是实际上是神经特粗、几近无神经的迷糊鬼,除了把爱美当天职外,日常琐事比白痴还不如,丢三落四地沉醉白雪公主式的虚幻童话里。

不过她也不是完全没长处,起码可以靠那张上天恩赐的脸骗骗钱,根据江家小妹的说法,牛很呆,剥了牛皮做鼓还是敲得出咚咚咚的鼓声。

江家大姊就是她眼中的牛,又呆又蠢,而且毫无自知之明,要不是小有用处,她早就登报作废,不承认江家的天才基因会出一个草包美人。

我不是人形陶俑,从这一刻起我是你的男人。”杭特以指挑起栗色长,不可思议的柔顺从指缝中滑溜而过,让他惊艳。

嘻!嘻!我的男人……很多男人都这么对我说过,他们还不自量力地想包养我……笨呐!笨呐!住在城堡里还被包养,我家小妹笑得牙都掉了。”她睡得迷迷糊糊,以为在跟琴室里的蓝色钢琴交谈。

你住在……城堡里?”难道她并非如外界所想像的,是个靠出卖肉体往上爬的拜金女子?

一番呓语推翻他原先的假设,同时也令他陷入深思,脑海中猜想著她出自哪个古老家族,若要得到她困不困难?

哎呀!不要一直问好不好,我真的很累,去找小提琴谈恋爱……咦?抱枕怎么有点硬,还有骨头……”怪了,小爱不会为了省钱而买劣质品吧!

你现在头枕的是我的大腿,手摸的位置叫膝盖。”闷哼一声的杭特表情显得扭曲,像在压抑什么。

喔!大腿和膝盖……”反应是龟地,一点一滴渗入,她半睡半醒间仿佛看见一道巨大阴影遮住光线,张口要吞了她。

慢半拍的江天枫虽已睁开一双美丽瞳眸,但视线仍涣散,直到一张男人面孔映入眼中,她才怔愕地伸手一戳。

你是真的?”

是的,我是真的。”如假包换。

可是,你为什么会在我房里?”她忘了上锁吗?

这是我的卧室,我的床,我的女人。”瞧她一脸似醒未醒的娇慵样,他忍不住揉乱她的。

什么你的卧室,你的床,你的……女人”最后两个字她几乎是尖叫的拉长音,两眼倏地瞪大。

当然,她也没多迟钝,当她环顾四周的环境后,现房里只有一男一女,他口中所指的女人鲜明地跳出影像,不就是她嘛!

难道她真睡糊涂,连自己生什么事都一无所觉,傻呼呼地当了人家一夜“睡伴”?

她醒来第一件事不是检查自己有没有失身,而是定下神打量眼前的男人,若是条件还不差的话,让他占点便宜也无妨。

以追求“美”为毕生目标的江天枫绝对是“外貌协会”一员,“恐龙族”、“怪兽族”不在她考虑之内,什么心美胜过外表的论调她一概不予认同,人若长得不好看就完了,缺乏竞争力。

毕竟这是个俊男美女挂帅的年代,皮相差的除非实力惊人,埋头苦干争取升迁,否则谁愿意荼毒自己的双眼,每天面对一只只变形金刚在面前晃来晃去。

而身为美的拥戴者的她而言,五官不合标准者优先淘汰,其次是整体给人的观点,再来身材一定要……猛,人品嘛!不算太差就能凑合凑合。

所以呢!从她明白什么是男人女人后,她的情路一直不顺,甚至可以用坎坷来形容,十个靠近她的“王子”有九个是假货,另一个是性变态,真爱遥遥无期。

你一点都不觉得好奇?”是她太随便了,常在男人身边醒来?还是过于冷静、处变不惊,以不变以应万变。

杭特面一沉地忖度著,喉头干涩得像有一把火正烧著。

好奇什么,你、还是房间……咦?你看起来有点面熟,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这猪头脑袋老是忘东忘西,该想起来的事情忘得最快。

忘性大是美女的特权,那么多工作、每天要见那么多人,她小小的脑容量怎么装得下。

因此,她需要贴身保母,身兼二职的桃乐丝是最佳人选,因为她心眼小,爱计较,记忆强,谁得罪她,或是酬劳给少了都记得一清二楚。

这是你搭讪的手法?”他挑眉,有些恶意的戏弄。

他也许不是最出色的男人,但也非容易叫人遗忘。

怔了一下,她露出绝美的笑靥。“人都在你床上了,还用得著搭讪吗?”

风情不自觉地流露,她就算什么也不做,光是轻轻撩的动作就惹得男人欲火中烧,而她非常擅长点火,让人烈焰焚身。

你在邀请我吗?”又是原则问题,即使身体渴望她,但未经同意,他绝不会侵犯她。

家教很重要,杭特的个性向来严谨,一丝不茍,神父般的生活规条渗入他的骨子里,他有著比一般人更强烈的道德感,也尽量维持人前人后一个样子,不敢落差太大,引人非议。

除了满足生理欲望而豢养女人外,他行为举止中规中矩得让人感到乏味,一切与礼教相悖的事绝对不做,刻板得几乎零瑕疵。

眉心一蹙,江天枫略感疑问的问道:“难道我们没有生关系?”

她是美的女神呐,怎么有男人忍得住不碰她?

像是回应她心中的质疑,他语气略冷的回道:“我不是畜生。”

畜生和欲望可以划上等号吗?我看你的脸色不太好。”谁踩了他的尾巴?

杭特的喉结上下滑动著,他目光炯然的直视她。“你是选择先穿上衣服,还是建议我们先在床上滚个三、五小时再起床?”

他现自己的意志力在崩溃中,与理智拔河的兽性蠢蠢欲动,他很难相信自己居然还没扑向她,将她压在身体底下恣意欢爱。

原来,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并未固若城墙,眼里流转的雪嫩白皙娇躯,白玉无瑕的纤肩似在引诱男人犯罪,半露**更是引人无限遐思。

闭上眼,他深吸口气,缓缓平息腹间的躁火,但是成效不大,丰润匀称的婀娜体态早已印在心坎上,闭目不视反而更鲜明地跃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