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利的鸣哨声响彻昌华院,陈风示警。我瞪眼另一人,显然只有固气期的对手迟疑了。

我将早准备好的答案奉上:“我动手,除死无它。”钱妃和她的丫鬟不过是配角,真正的主角在我面前。

“这次才是真正的毒药。”他悠悠道,“在路上我只会杀人,不需要毒药。”

西日昌径自坐上主位,简单几句介绍了我,最后道:“从今往后,姝黎就是本王的司剑。”

西日昌微笑道:“倾城苑来的,李雍送的。”

我一呆。

“有这么吃药的吗?”西日昌好笑起来。

西日昌却笑了:“很好。你的答案若不是实话,那你就只能陪我上床。”

我沙哑着声道:“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我这才想到,我与那刺客一样,都选择了默不出声。我这才清醒,以武力著称的大杲国的王爷岂是手无敷鸡之辈。我忽然觉得自己很可笑,竟然选择留了下来,保护一个根本不需要要保护我的男人。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顺理成章,李雍许下了婚事,孤独氏悬在心口的大石落下。面对李雍赞许的目光,我回席轻吟:“就让女儿为父再弹一曲空山鸟鸣台。”

那个男人和所有人一样,衣装华贵举止风流。那个男人和在座的大部分人一样,成家立业手握权柄。那个男人和其他人没什么不同,每隔一段时间来一次倾城苑一掷千金为买一笑。他真的在场的男人们没什么不同,要说唯一的不同,不过是看者眼眸中的不同,而那位看者就是我。

接下去连续几天夜里,他都搂着我睡觉。每天清晨我都能觉察出他不满的欲求,但是他却没有再碰我。

白天几乎见不到他,他在忙什么我也不想知道。他先前埋下的阴谋已经拉开序幕,整座王府都在暗地里流传我怀孕的消息,而我自伤病卧床后就再未迈出过昌华院,完美的配合了他的阴谋。

昌华院是昌王府的重地,没有授命任何人不得轻易入内,所以柳妃的丫鬟青儿也只是在院外托陈风传话于我。

“柳妃使青儿来问,司剑何时再往兵器库?”

我瞥了眼陈风万年不变的木头脸,轻描淡写的反问:“若我不小心掐死几位夫人,会如何呢?”

陈风稳稳答:“不如何。最坏不过千刀万剐。”

我凝视他许久,然后作揖而问:“我是西秦平民,全然不晓大杲国的勾勾搭搭,请教陈侍卫,几位夫人金贵在哪?”

陈风回了个侍卫之礼,道:“家世,无不出自各方权贵。”

“能说详细点吗?”

陈风木然道:“陈风也不过一介大杲平民,那些老爷大人的名字记不全。”

我沉默了。

最终我还是请陈风回青儿,但凭王爷吩咐。

西日昌其实有儿有女,不过所出不多。只有白妃诞了二子,邱妃一女。西日昌迟迟不立正妃让诸妃的家门都有盼头,所以他当然也没立世子。作为大杲皇帝西日明的同母手足,昌王西日昌在大杲的地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的儿女即便是庶出,日后封爵拜侯也板上钉钉。

之前西日昌的不分雨露已经使我挨了耳光,而现在我肚子里莫须有的小侯爷或小郡主,想来要承受更大的怨恨。所谓司剑何时复职,已然是个危险信号。昌华院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来,只有我到兵器库才会出状况。所以我把复职的时间推给西日昌,网是他布的,什么时候收鱼自然由他。

果然夜间西日昌疲倦而归听了我的上告后,摸着我的头道:“很好。”

这一晚,他吻了我,在我即将沉睡前,小心翼翼而后缠绵悱恻,如同他第一次在马车上吻我。我在那微可忽略的轻叹声中睡去。我知道他叹的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