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怔,这是给我的台阶吗?在明明看穿我的杀意之下。

我垂首。面前过来他的手掌,掌心里却是枚黑色药丸。

柳妃又问:“那姝黎妹妹住哪个院?”

进入大杲的第一晚,董舒海并没有我想象的办一场迎风宴,甚至没有安排豪华的驿站,我随同西日昌住进了军营。也是,没有比一支军队的营地更安全的地方了。

我深吸一口气,微笑道:“我在倾城苑学习了五年。”临川河上他一直没碰过我,如果让我选,侍寝和叫,那我宁愿叫破嗓子。

西日昌手一抬,掌心中多了一枚晶莹的药丸。

“那你到死都不会获得自由。”西日昌话锋一转,柔声道,“不说这些,小黎,我先教你匿气之法。”

“昨天太冲动了。”他抚过我的额发,“但我要你永远记得你的第一次,将我的烙印深深地打在你的身心上,只有这样你才会记得,不是吗?”

我的心如陷冰窖。原来他早看出来了,他早就知道我会武功。我奋力挣脱出他的怀抱,转身,睁大双眼。

“这位姑娘年纪轻轻,弹一手好琵琶!”

当乐曲进入高潮,当男人们暴露出原始的蠢蠢欲念,我停下了琵琶。琵琶这种乐器非常难练,我练了整整五年才有资格进入曲乐班,能在帘后参加夜宴。指弓指直,上挑下拨,时间仿佛凝固在那最后的一弦上,弦断了。

我拧紧眉头,已然开杀决无收手之理。陈风在我身后沉声道:“司剑当真要走也成。”

我凛然回头,只听陈风道:“王爷吩咐过,只要司剑留下一双胳膊和一条舌头,司剑随时都可以离开王府。”

劲风在我五指间响起,留下一双手与要我性命有何不同?

院前的十几名侍卫合成半拢,后方是陈风,我开始后悔没有从兵器库顺一把兵器,赤手空拳虽然是我强项,但面对十几把明晃晃的长刀长剑显然讨不到好。

“要战便战!”我返身,恶狠狠的冲向陈风。只要力毙在场侍卫中修为最高的他,以我的轻功甩开另十几人应该不难。

陈风冷笑一声,除去身上的匿气,浓重的杀意立刻团团围绕上我,阴风飕飕,一时间院子仿佛骤然进入了隆冬。陈风的修为竟到了清元后期,可那又如何?我一头撞向他,拼着两败俱伤也要拿下他。

我的手仿佛切到铜墙上,陈风一掌接住了我的手刀。我忍痛手脚并用,手刀、掌刃各式腿法与他近战,招招不顾惜的硬拼,而陈风也毫不退缩,一招一式的沉稳以对。在杀气上他毫不逊我。我们的激烈交战插不进第三人,那十几名侍卫见况合成了完圆的包围圈,驻守四周静待我露出破绽。

肩膀上受了陈风一记重拳后,我心知再拖下去只有死路一条,只得冒险使一招我独门心法上的秘术了。一踏脚,我整个人气势变了,陈风眼中闪过一丝惊诧,竟看出凶险后退了半步。周遭寂静了起来,整个院子仿佛只有轻风伴着心跳。

“咄!”我猛喝一声,一指前曲单手结印,如尖刀似毒针刺向陈风面门。陈风被迫双手交叉受了我这一招。咔咔声后,他的衣袖破裂,如飞舞的蝴蝶,破片扬起,露出手腕上的一对铁护腕,铁片碎裂掉落地上。

“啪啪啪!”掌声从门外响起。我红着眼含恨望去,门外那不是西日昌又是何人?

“不错。”西日昌道。

“王爷。”一众侍卫行礼。西日昌款款而入,瞟了眼陈风的手后对我道:“姝黎,本王还是小看了你。若本王来迟半步,这院子怕死伤无数了吧!”

我口喷一口鲜血,适才与陈风的交战已迫使我倾尽了全力,他那一拳也不是白打的。而我使用秘术全凭一口气,这口气提到最高处不得舒展未杀一人,便是落入了虚空,导致的后果就是内伤。

西日昌避开我喷出的血,皱眉道:“你看你都成什么模样了!”

我摸着心口瞪眼于他,我知道我面上有伤,激战后一身落魄却满面杀气,应与罗刹无异。

陈风犹疑了半响还是道:“王爷,司剑身怀绝技,还请王爷斟酌。”

西日昌鼻哼一声,冷冷道:“你们退下吧!”

陈风不再言语,率先离去。很快,院中只剩下我和西日昌二人和几片铁护腕碎片,至于破碎的衣布,早随风而去。

我缓缓的瘫坐地上,连陈风都打不过,如何是西日昌的对手?

西日昌站在我面前沉默了很长时间,月光倾泻拖出他修长的暗影,将我覆盖其中。良久他才开口:

“本王曾告戒过你,不要背叛本王。本王也已暗示过你,以你现在的修为,想杀出王府可不容易。”

我惨然仰头:“我留下一条舌头和一只手,王爷能放了我吗?”

西日昌弯下腰,拉起我的一条手臂。

我闭上眼,预想的断臂之痛没有传来。西日昌的声音犹如吟唱:“你浑身上下都是本王的,你哪儿都休想去!”

接着,我被他打横抱起,我一怔之后,怨恨再无法禁锢,泪水夺眶而出。我奋力的挣扎,如一只受伤的野兽,锤打撕咬手足并用。“啪”一声,我被他摔到地上,倒地后我瞬间弹身,又扑上前去,与他扭打在一起。一次次被摔倒,一次次又跳上前去。我的气力越来越小,动作越来越迟缓,而西日昌的眼越来越亮。我已然失去了理智,只想叫眼前的男人付出一点代价,哪怕只是轻微的一道伤口,一滴鲜血。

“发泄够了吗?”西日昌依然衣冠楚楚,风度翩翩,而我只能匍匐于地大声喘气,喘到一半我忽然喉间一痒,再次吐血。

“还有气力吗?”西日昌站在我面前,宛如不可打倒的无敌。

我听到自己颓然的声音:“没了。”

他一把把我提起,英俊的面庞在我眼前放大。

“轮到我了。”

他猛然撕裂我的衣裳,我回过神来咬破下唇憋出最后的一丝力量,抗拒。我们再次撕打在一起,他拖着我往里,我死死的挣扎,但身上的衣裳化成一片片碎布,散落一地。等我被他拖进了寝室,我已身无寸缕。

我决绝的望了眼房外,既然已经到如斯地步,我还抗拒什么呢?我再次弹跳起身,却是紧紧的抱住了他,疯狂的撕起他的衣裳。锦绸华缎扬起又落下,我最后倒在他的床榻上,宛如倒在一片漫无边际的血泊中,鲜血的味道从唇边早渗透到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