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东寻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甚至……

好半晌,才跟个没事儿人一样镇定自若地回答:“我再修改一下。”

而在高考之下,最重要的就是学习成绩。

被日头晒地滚烫到能煎鸡蛋的大街上几乎没几个人。一辆外省牌照的卡宴沿着这条街呼啸而过,带起颗粒状尘土。

张烨和徐燚在过道另一边憋着笑,把头埋进臂弯里可劲儿地在看热闹。

“………………什么?”

司机师傅却不管这些,哪张钞票离他近他抽哪一张。从塑料罐子里倒出来的两个找零的硬币却交给了离他更近的尤东寻。

来的人是首班车的司机师傅,大腹便便,手里还拿着茶杯。他拧开杯盖抿了口茶,笑眯眯地打招呼:“小姑娘这么早啊?”

她没见怎么过郑安琪看书,在座位上每次一抬眼,瞟见郑安琪时都是正和周围同学聊地热乎。就连周末,郑安琪在群里也只是推荐各种综艺电视剧。

司机师傅却不管这些,哪张钞票离他近他抽哪一张。从塑料罐子里倒出来的两个找零的硬币却交给了离他更近的尤东寻。

……用句话形容,大概是恨地直咬牙。

都鼓着掌嘻笑着喊“没错”。

她没见怎么过郑安琪看书,在座位上每次一抬眼,瞟见郑安琪时都是正和周围同学聊地热乎。就连周末,郑安琪在群里也只是推荐各种综艺电视剧。

余夏被眼前的景象搞得有点发懵,忍不住皱了皱好看的秀眉。

空调呼呼地吹着冷风,刚洗完澡免不了冻地一身鸡皮疙瘩。

从读幼儿园到现在高中,他换过不知道多少个同桌,他们在他的聊天工具里的备注就只是名字而已,有些甚至连备注都懒得改,是什么昵称就是什么昵称。

但限于考场纪律,最后也只能硬生生地把这口气给咽下。

他盯着余夏的背影,暗自郁闷。

余夏:“………”

她对这个世界的所有认知,都是病友告诉她的,病友告诉她最多的是――要好好学习成为飞出院里的金凤凰。

卯足了劲儿跑多累啊!

抿了一小口小米粥,搁下瓷碗,碰撞到桌面时发出清脆的响声。余夏想了想,还是拿起手机加入了她们的聊天。

怼天怼地的,

她微怔住,看着上面的回复,一时间被堵地说不上话来,心中五味杂陈。

一个叫郑安琪,一个叫朱娇。

如一匹黑马杀出重围,惊艳全场。

“谢谢。”他听到她说。

寝室是四人寝,另外两个人来得比较晚。

看到朱娇的话时微怔,余夏的眸子微不可察地闪了闪,心道屁股是热的吧。

哨声吹响,每一栋寝室楼齐刷刷地暗了下来,十多分钟后归于夜的宁静。

余夏笔挺挺地躺在床上,闭着眼皱着眉。

思忖片刻,她决定实事求是地为尤东寻说句公道话。

半晌,才干脆利落地拽过钥匙。背起大包小包拖着行李箱转身离去。行李箱的轮子与地面磨擦发出骨碌碌的声儿,有点刺耳又有点悲凉。

果然如此……

尤东寻腮帮子微动,舌头顶了顶后槽牙,抬手捏住余夏的短袖袖口,轻轻松松地提起,接着另一只手帮忙,抽出了那本草稿本:“给我一张。”

新书发下来的时候,她学着其他人,在封面翻进去的第一页写下名字。

但……余夏信了。

余夏:他挺有耐心教我的,不冷漠。

余夏轻轻蹙眉,有点不耐烦。

余夏转过头,目光所及的恰好是他上下翻滚的喉结。应着喝水的声音,格外和谐。

只往她那个方向稍稍扬起下巴,挑眉示意她可以继续看书了。

“…………”

毛巍慧:我们初中时好多女生说自己可能加了假微信,后来清空列表操作时,才知道自己早就被人家删除了。

余夏拢了拢眉,双手交叠搁在小腹上,微微叹气。

又忽的拔高声调:“……麻烦帮我转告那个人,这里很好,好到我不会回去。”

下面还解释性地加了一句――

面上却依旧没什么表情,她搓搓手,眼睛一下子看着他又一下子瞟着纸袋,咽了口口水,小心翼翼地问:“给我吃是不是代表着我做的还成?”

“………”余夏闻言一怔,扬起脑袋认真地看向尤东寻,她相当严肃,“尤东寻同学,那是我自个儿用来孝敬你的。”

他叹气:“走吧。”

十几秒后,她恍然大悟。

往常一到饭点她就是一匹脱缰了的汗血宝马,队伍还没来得及排起来呢,她就已经打好饭端在一旁开吃了。

他就坐在第二排的第三个位置上,穿着白色圆领衫,孤零零的一个人,单手撑着脑袋闭着眼假寐。明明是随意自然的动作,看的人却觉得赏心悦目。

“嗯。”

余夏接收讯号,心领神会。

“东哥啊,生命在于运动。”张烨斜靠在墙上,凤眉微微往上挑,瘪着嘴语重心长地说了这么一句。

她回答地太认真,

认真到让人忍俊不禁。

他的手掌还停留在她的肩上,隔着薄薄的t恤,能感受到她身上的温度。

等反应过来,尤东寻的耳尖就充了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