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郑刚分出心瞟了一眼车内后视镜,开始于心不忍,把着方向盘的手收紧,皱着眉叹气安慰:“没有一个父亲是不爱自己女儿的,你别多想。”

他把她的备注改为“同桌”。

现在一头扎下去,底下是深海,活命的几率高很多,如果是以后被逼到绝路,说不定下面就都是石块,必死无疑了。

而此刻大门紧闭着,家里像是一个人也没有。

一路上受够了类似的目光。

出神发愣了一会儿,忽地又想起刚才那个女生,余夏转过头看了眼,一簇人群中她早就不知道去了哪里。

………

可惜的是,现在挂着她虚,不仅没有名副其实,还打肿脸充胖子。

她选择绕过他,并且要保持目不斜视。

……让人不注意都难,前排的有几个回头望了一眼,满脸莫名其妙,视线停了几秒后,又转回去拔高嗓门朗读起来。

下午五点多的空气已经没有灼热到让人心生厌烦的程度了,看着一簇簇人群,余夏微微蹙起眉,然后低头“啧”了一声。

……这样下去铁定是不行的。

张烨和徐燚在过道另一边憋着笑,把头埋进臂弯里可劲儿地在看热闹。

兴许是男人心海底针罢。

从读幼儿园到现在高中,他换过不知道多少个同桌,他们在他的聊天工具里的备注就只是名字而已,有些甚至连备注都懒得改,是什么昵称就是什么昵称。

身上是常年累月的拳打脚踢留下的伤疤,到最后患上了抑郁症。

就是加上万能的百度,她昨儿个也没搞明白那一大串儿数字。更可气的是,不仅没明白,还越来越糊涂。

听到熟悉的嗓音,余夏微怔,扒拉开袋口瞧了瞧,又侧过脸仰头看尤东寻。

公交车站那边堵满了人,黑压压的一片,都踮着脚尖眼巴巴地望着公交车开来的方向。

微微侧过脸,余光瞟见尤东寻云淡风轻的模样,余夏眯起眼,默默点头肯定:嗯,这才是真正的大将风范。

尤东寻个子高,他坐在最后一排,后面的空间更大。他索性再往后移了移,两只手撑住草地,小草插着他的指缝,冒出尖儿来,也有冒不出的,就直接在他的掌心处挠他痒痒,笔直修长的双腿摆在前面,随意地交叉着。

接着眼皮一抬就看到徐燚那猥琐的面孔。

尤东寻低头。

尤东寻站在门中央,一个人堵住了整个后门,眉梢才扬起一丁点儿,就被后面的张烨推了一把,转而蹙额。

毛巍慧沉吟片刻,抱拳:“………好汉受我一拜。”

忍不住吹了个口哨。

“………”

眼前晃过一位白衣少年,头发有点卷。

半个多小时后,到达目的地。

然后接着敲字:已经半个小时了,他还没有通过我的申请:d。

毛巍慧继续笑她,表情包发个没完。

她挑了一个大黄猫暗中观察的保存下来,然后才回自己要去预习了。

不努力不行,毕竟金凤凰不是好做的。

数学是不行了的,集合什么的太伤脑筋。

余夏下了床,穿上拖鞋走到书桌旁,拉开椅子坐了下来。书桌上摆着她从学校带回来的所有课本,指尖从最下方的英语开始点,慢慢往上,最后停在语文书上。

愣了一下,才将它抽出。

这个简单,可以先背背古诗。

尤东寻睡到日上三竿才醒,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小卷发耷拉着眼皮在盥洗室里洗漱。

晚上玩游戏玩到半夜,最后被他爸拔了网线才想起该睡觉了。

楼下尤母的大嗓门已经冲了上来,让他赶紧起床吃早餐,要是再不起以后干脆就不做他的那份。

这是裸的威胁。

起床气还没有完全散干净的尤东寻微微眯起眼,狭长漂亮的眸子里透着淡淡的不满意,不过转瞬即逝,他洗完脸才以同样的分贝应了回去:“昂。”

十分钟后,

他双手插兜晃晃悠悠地下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