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小小白,尝尝这盘,兔肉相当入味。”

以前用的不是碟子就是大碗,只要头一低,舌头一伸就能喝到。

“悦来客栈。”

“开封所存案件较多,并非所有案件展某都会插手。”展昭咽下口中干粮才回答,忽而降低音量,“那时展某正为姑娘的案件奔波,公孙先生亦是。”

展昭和向晴语自然不可能认识没几天就火速成亲,成亲还不通知他们,公孙策也只是听到外面纷纷扬扬的传言跟着调侃一句。

向晴语不泡花瓣药浴,不擦胭脂水粉,不带鲜花香囊,她身上有着一股浅浅的混合着嫩青草的新鲜气息。

怎么会不疼?那么大的伤口,那么多血。

洗漱过后,换上婢女送来的衣裙,向晴语前往大厅。

小人儿抿嘴一笑,正要说话,洞口的光线被遮住,一只身长七尺的白虎带着一身的晨露和些许血腥之气走了进来。

《医理》,《本草纲目》,《天干地支》,《歧黄之术》……这些都是什么鬼!

其他警戒的侍卫们也纷纷拉大距离,似是因为栗康裕在这,所以他们格外安心,连带着警戒程度下降。

“差不多就是这个时辰。”

骑战马算什么?骑白虎才是真英雄!

“慢!”应着向晴语的一声喊,展昭的巨阙出手,不出剑,只剑鞘便挡住了白玉堂的扇子。

谁知,正是这毫无目的的一走,碰巧在河边遇见了好几日不曾见过的……小白虎。

为了仕途抛弃糟糠之妻并不是多稀奇的事,他们想不到的只是,为了仕途,为了前途,陈贺竟然命人下毒势要杀死家中老母妻子。

未免长久站立腿脚发麻摔成肉饼,向晴语从披风下伸出冰凉的双手抱住展昭,两眼一眯,学着他的话:展大侠,冒犯了。

任谁听了向晴语的那些话都睡不着,一静下心来,脑海中便是身披大红披风的向晴语站在屋内侃侃而谈的画面,和她剖析真相揭露肮脏背后的字字珠玑。

向晴语似没见到三人面上的犹疑,重重点头:“我敢担保,此消息千真万确。”

似是知道分别时刻到来,小白虎睁着大大的虎眼,很是无措地看着救命恩人展昭,又看向能决定他去留的向晴语,喉间呜呜呜了几声。

白虎卧倒在地,让小白虎吃得更方便一些,转头舔弄小白虎被弄乱的毛发,亦或是要在小白虎身上沾满自己的味道。

“你,可是公孙先生?”声音不急不缓,如溪水潺潺,悦耳动听,很是笃定。

向晴语:“……”

咏叹调用得有点诡异,联想到之前两只麻雀说的【乘风看得明白】,向晴语心知乘风跟着罗成多年知晓不少内幕指不定夜深人静之时狠狠吐槽,也便蹲在原地耐心等着。

谁知……

【天,你不分黑白妄为天;地,你不识善恶妄为地;人,你不分好歹妄为人!】

【天,你不分黑白妄为天;地,你不识善恶妄为地;人,你不分好歹妄为人!】

【天,你不分黑白妄为天;地,你不识善恶妄为地;人,你不分好歹妄为人!】

等了五分钟,乘风翻来覆去都是这么一句,除了将咏叹调的调子拉长,断句断词的节点不同,根本没有区别,更别提什么实质性的内容爆料。

期待一匹马在月下无人之时说他主人的坏话,这样的我,脑子也是秀逗了!

向晴语默默捂脸。

再等下去说不定展昭把那三个地方翻了个底朝天,她这边还是毫无进展,乘风依旧在吟唱那句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话,一晚上都变不出什么新花样来。

这么一想,向晴语等不住了。

左看右看,确定四处无人,那个专门管理马厩的小厮已经熟睡不在外头,她一溜烟地跑过去钻进马厩,正好到了乘风的身边。

对上一双诧异的马眼,有求于人的向晴语讨好地笑:“乘风,我问你个事啊。”

【这年头居然还有人问马事,人干事?!】

乘风长嘘一口气,摇了摇头,抬起头继续对月兴叹:【天,你……】

“停!不许念了!你已经念得我耳朵都起茧了!”咏叹调刚起头,向晴语皱着脸,下意识地捂住被同样一句话翻来覆去整整摧残五分钟的可怜耳朵。

【嘎?】乘风突然被打断,喉咙间发出一声诡异的类似鸭叫的声音。

“而且你念得好难听,根本就没有一丁点正确的对月抒怀的感情和技巧,这种方式一看就是没有经过专门训练,说出去让人笑掉大牙啊!”

向晴语翻了个白眼,极尽鄙视之词,说完还抬起小小白的前爪竖了个中指。

可惜,小小白爪子又小又肥,五根手指连在一起做不出这个高难度动作,她只能木着脸竖起自己的中指以作代替。

然并卵!

乘风根本不明白现代人竖中指鄙视人的意思,歪着头想了好一会儿,这才惊讶地长鸣一声:【天天天天啊!这年头居然有人能听到马说话啊啊啊啊!】

“闭嘴!”

为免乘风太大声引来本就在附近的马厩小厮,向晴语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乘风乖乖闭嘴。

与此同时,被长鸣吵醒的马厩小厮怒骂一声,其声音极具穿透力,远远地从屋里传到马厩还一点不差:“又吵!”

伴随着类似鞋子扔到木门上的“啪嗒”一声,小厮满是睡意的求饶声传来:“乘风姑奶奶姑爷爷,小的求您了!您就早点睡吧,别叫了,求您了!明天我多给您按摩一遍还不行么!”

向晴语:“……”乘风到底是有多劣迹斑斑啊?

乘风似是明白她的想法,不满地凑过长马脸,“哼哧”一声呼出一口长气,正好喷在向晴语脸上,喷得她睁不开眼,急忙屏住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