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宁正在暗自猜测,就听高道年温和的声音传来,“这丫头是被我和她娘惯坏了,才会做出这些荒唐事,自己不知检点就罢了,竟然还敢设计害你。舅舅先代她跟你陪个不是,日后定会严加管束,不叫她再这般胡作非为。”

“你”被谢宁一语揭了痛脚,高依妍很快便联想到自己未成之事,不由有些羞恼,心虚地别开了谢宁的目光。

思忖片刻后,谢宁方出声回道:“好,不知殿下想与我作何交易。”她虽口上应下,心中却是打定了主意,若是安王的承诺超出自己应得,任凭他怎样相劝,她也不会答应他的条件。

漫不经心地“哦”了一声,秦峰话音一转,突然道:“近日有一事,扰我甚久,一时难解,或许还需要谢姑娘。”

“然后,”萧衍潇洒地一展手中折扇,“便是了。”

“哦,”谢宁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只觉魏小妹口中的荐函不过是个形式,大不了到时候她自己亲写一张交上便是,并没当回事。

“安王殿下所言八艺,对于京中贵女而言是易如反掌,可对我来说却有些难度。”

二人厅中相对而坐,谷穗机灵地奉上清茶,立在了谢宁身后,没有出声。

“妍妹”

“不错,妍妹此镯的确价值不菲,只怕满京城也找不出同它一样的玉镯。”

“我身体不适,还是在此稍坐一会儿的好。二小姐不必顾及本王,还是先去查看一下吧。”

出了安王府,顾晴菀向高氏姐妹约好明日上门拜访,便告辞离去,乘轿回了相府。

秦曦一甩身后衣袖,心中怒意滔天,“既知本王相召,为何会来迟”若是他们能赶在秦峰之前,或许眼下就是另一番局面。

“是不是咱们想错了”萧衍一面快步向前,一面回头去问谢宁,“这高二会不会是回府了”

“子岳自小便体弱,若是能够病愈,不知该有多高兴。”

将秦峰这一番推心置腹的话语记在心中,谢宁笑着回道:“多谢殿下提点,您尽管放心,谢宁自有分寸。”

走到垂花门前,便见一面高悬的额匾,上书秋实二字。一行人跨过门槛,走了进来。

呆在屋里的谷穗听到动静,惊呼道:“谁快报上姓名,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摆明其中利害后,项氏满以为谢宁会打消搬出侯府的念头,却没想到这丫头听闻她这一席话,没有表明她的去留,而是先呛了她一句。

“哈哈”

一路无话,只有断断续续的轻咳伴着两人前行。走到来时的马车边,秦峰突然停下脚步,转身看向谢宁,“我已无碍。”

试想哪家待字闺中的女子,好端端的,会独自一人前往赌坊下注呢。

谢宁点头同意,心中却觉世事奇妙。谁能想到,她不过是出了趟门,就结识了自己这位素未谋面的皇子表弟呢。

谢宁眼明心亮,自然看得出众人投来目光的对象。换过新衣,这对本就面容俊朗的兄弟风采更盛。真叫她忍不住猜测,得是什么样的父母,才生得出这样出色的二人。

室内一时安静,谢宁侧身示意秦氏兄弟入内,却不料秦峰突然从秦泽身后绕了过来,停在了谢宁身边。

莫怪谢宁手段狠辣,情况特殊,这也是无可奈何之举。她虽然武艺过人,可这如意坊里头的打手也不是吃素的。要带着两个人跑出去,想要不使手段是不可能的。

相比这对兄弟,谢宁更加怀疑那个摇盅的伙计,毕竟对方一直能够接触到骰子,动手脚的机会也更多。她虽然不知这篡改点数究竟用的是何等手段,但却肯定这暗中捣鬼之人,八成就是这个伙计。

赌过十局,各有输赢。

只见站在赌桌后头的伙计用手托起骰盅,向众人展示过后,方扣上盖子重重地摇晃起来,又将其放在了桌上。

谢宁一时无言,她可从没说过自己是什么将门之后,她爹谢云忠确是武将不错,可族中人脉凋零,称不上什么世家。

谢宁提起精神,聚精会神地看了起来,是想知道她这位瑶表姐会怎么应对。

明明前一刻还对人家说她对花样子半点不懂,下一瞬间就能当着所有人的面叫她一起过来画。

楼妈妈谢宁眼中浮现一抹疑色,侧身发问,“你们是夫人送过来的”

当然,见到外祖母刘氏后,谢宁心中对她的好感更加浓烈。

谢宁心下好奇,不由问道:“谷穗,你可曾进去看过”

同谷穗交待了一声,她便出了小院,沿着院墙而去,没走多远就摸到了侯府的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