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袋里的叶来香听了瘸腿郑大炮的话,却一动不动,怯生生地躲在里边,不敢出来。

真是没有比较,就没有鉴别,没有对比就没有认知!郑三炮在短短的时间里,竟然一下子见到了两个女人的,看见了从未见过的女人私密,并且还做了近距离的比较,真是令他大开了眼界,整个人,也被这些突如其来的眼福,给弄得心猿意马,意乱情迷了……

“开封是啥样,不开封又是啥样啊……”

“再让她说句话,看看是不是哑巴……”瘸腿郑大炮还真是心细到家了。

那三天郑家赶紧全体总动员,尽可能将家里布置一新。哥仨个也都剃头刮脸,换上里外三新的衣服,一心等待那个不知长相如何,不知年龄大小,也不知秉性脾气的媳妇从天而降了……

等到郑三炮二十三四岁的时候,正赶上跨世纪,当地就兴起了新一轮的承包热。老爹和瘸腿郑大炮,瞎眼郑二炮,还有唯一健康的老三郑三炮一商量,觉得承包了采石场,收益肯定会大幅度提高,不说可以发家致富,肯定会比集体所有的时候,要多赚好几倍。

“新婚不到一年,男人就不行了……守了他八年活寡,末了还撇下我,到阎王爷哪儿报到去了,接下来又守他八年死寡,一直到孩子大了,到县里念高中了,公公婆婆也相继没了……唉,孤零零地剩下我一个,没个喘气的活人在身边,特别是没个男人家里,你说吴婶的心,能不凉吗!”吴寡妇一副过气的美人慨叹岁月无情的样子。

哥仨都洗了澡,刮了胡子,换上了里外三新的衣服。特别是老三郑三炮,总觉得自己的要打头炮,就更是觉得无比的亢奋!而且白天还喝了点酒,就更觉得自己飘飘欲仙了。

等到夜幕降临,月上梢头,瘸腿郑大炮捅咕一下老三郑三炮的腰眼儿,对他说“去吧,记着,别猴急,慢慢来我听人说过,大姑娘头一回都会很疼,而且还会有处红,这条毛巾你带在身边,弄完了,一定要擦一下,留下处红也好是个凭证……”

郑三炮接过大哥递给他的那条洁白的白羊肚毛巾,觉得更加亢奋了人家姑娘的头一回就要给我了,到底能是个啥滋味呢!

“大哥,要是没流血,擦不到处红咋办呢!”郑三炮一下子想到了相反的问题。

“这就要问你自己了,当时验货的时候,你不是看清楚了她是个姑娘身吗,既然是姑娘身,就该有处红啊……”瘸腿郑大炮马上就做出了论证。

“是啊,我是看清楚了,可是我哪里能知道,一会儿入了洞房,到底能不能整出处血来呀……”郑三炮似乎觉得有某种压力了。

“你也不用紧张,如果她真是姑娘身的话,就一定会有处血就像你杀一只鸡一样,杀不出血来,你是不是就不敢吃这只鸡了呀不出血的鸡,不是瘟鸡就是死鸡,谁还敢吃它,谁还敢要它呀!”瘸腿郑大炮好不忌讳这么残酷的比喻。

“大哥是说,如果叶来香没出处血,咱们就不要她了?”郑三炮越发觉得大哥让他打头炮,压力太大了。

“也不是不要了……”

“那要怎么样啊?”

“大打折扣呗至少,蒋匪兵最后那一万块钱可以先不给他了,什么时候叶来香怀上了孩子,什么时候再给他也不迟了……”瘸腿郑大炮的心里底线原来如此。

跟大哥有了这些对话,郑三炮再进到新房的时候,就不像原先那样目的单纯了。因为他还带着郑家哥仨对叶来香的一次真枪实弹的实际检验!人都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他已经用肉眼查验过叶来香的姑娘身了,瘸腿郑大炮都还不能百分之百地相信,还要经过实际作,看见处血,才算最后认证。

所以,当郑三炮带着那条洁白的白羊肚毛巾,和大哥的重托,来到新房,回身把门关上,然后回头去看蒙在红盖头下的新娘子叶来香的时候,心里头有的已经不是单一的亢奋,而是更加复杂的焦躁不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