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宁……”康熙一叹,有些头痛,他的亲妹远嫁云南,今生今世还不知道能不能再见面。而小宝……

小宝闻言战战兢兢的跪了下去,他的低烧还没有退下去,李德全说完之后,他只觉得慈仁宫院外的青石台阶上白花花的一片,恁的刺眼,怎么也站不起身来。李德全见他的面色极为灰白难看,知道他还未了前几日的事情烦忧,不好说什么。只是破例没有让韦小宝起来谢恩,就将圣旨塞进他的手中,“韦爵爷,接旨吧。”说罢李德全立刻就转身出了院子。生怕小宝反悔似的。

小宝枕着他的膝盖,闻着他身上淡淡的茶香,昏昏欲睡,闻言懒懒的一伸腰道:“暮然莫急,我此次定然能安然无恙。”说罢,竟一个呵欠,环上了辰暮然劲瘦的腰肢,将半张脸埋在了他的身前,兀自睡了去。

到了小院门口,轿夫们安安静静的落了轿,不待小宝出声,轿外的脚步声就散的干干净净。小宝一挑帘子,果不其然,僻静的胡同里已经不见了轿夫们的身影。只有自己这顶藏蓝色并不起眼的轿静静地挺着。

小宝拉着他的手,努力不让他下滑到自己在意的部位,半垂着眼笑道:“这句我只与你说,其他人都听不得的,只有你知道。若有朝一日他人对得了,我定然知道他是你派与支援我的人。”

康熙摇摇头并不采他的挑拨离间,忽然温柔一笑,叹了口气道:“朕的妹妹,自然朕亲自告诉她,虽然没法改,但是至少我这个做兄长的能亲口告诉她。”说罢便贼笑道:“小宝,你随朕来。”

“当然。”

康熙平日里事母甚孝,这个孝惠章“皇太后”虽不是他亲生母亲,但他自幼由这位何东宫的太皇太后带大,身上的衣物香囊更是不少由这位贤惠的皇太后一针一线绣出来的。实和亲母无异,亲近非常。自是不敢违拗,但是乍然之下心里并不舒坦,反射性的微笑道:“小桂子刚进宫不久,行事鲁莽,若要伴驾怕是会冲撞了母后。”

陆霜这才一笑,慢慢的放开了小宝。

陈近南一听,便知他指的是便韦小宝,见柳大洪等人连连夸赞小宝,心下不由得自豪起来,连带着就连刘一舟也看的顺眼起来。不由的微微笑道:“柳老爷子、吴大哥,两位可真是太客气了。敝会和沐王府同气连技,反清复明,自己有难,八方支援,理当出手相助,说感恩报德可不敢当。”说罢便微微一笑,语气里说不出的温柔:“那韦小宝,不才正是区区的小徒,年少不更事,只是于这‘义气’二字,倒还瞧得极重的……”说到这里,心下不由得沉吟,不着痕迹的从屋内瞧去。

“陆霜,你可以么?”小宝看向床上的陆霜,他大腿上的伤要养个十天半个月才能大好,如今仅仅隔了一天便让他行动实在是勉强。

柳大洪眼里沉色一闪而过,略点了点头,立刻和吴立身两人脱身出去。此时,建宁已经围着刘一舟走了一圈道:“这位公公,好面生啊?”

小宝噎了一下,讪讪的收回了刚刚情动不已,胡乱在他臀上作乱的手。“庄裥……”他知道在丽|春|苑受尽屈辱的日子,早就让他彻底的厌恶了那个姿势,让他做零是决计不可能的。

赵齐贤看了看他的背影,黑漆漆的小院里影影绰绰的烛火并不能照的真切,于是道:“那明日在聊。”转个身便离开了。

小宝承受着他的吻,含混不清的道:“你……你真是要我急死了……叫你不要招惹太后你偏不听……我若没找到你,我若没有在密室里发现那活动的砖块……你……”想着小宝后怕起来。

太后怎么也没想到,他会知道这个名字,乍然见听见这三个字,一愣之下,动作顿了顿,居然分了神。小宝见状连忙对着她的胸口一掌。太后一下子被打的飞了出去,扑通一声巨响,摔在了一旁的巨石上。

“小人跟着桂公公办事,以后公公一定不断提拔。小人升官发财,那是走也走不掉的了。”

陆霜摇摇头,“那些人似乎……有备而来,蒙了面……但是我认得他们的武功,他们使得是蛇岛的狠毒功夫……”陆霜轻声道,随即咳了起来。“庄裥……什么时候得罪了蛇岛的人?”

“唔……”小宝嘴唇被他吸吮的又痛又痒,只能麻木的喘着气。待两个人分开之时小宝早就已经被他吻的手软脚软,弃械投降,若不是靠着康熙有力的手臂,怕是早就瘫软在地。康熙静静地审视著小宝绯红的脸庞,忽然低低一笑,小宝只觉得一下被翻了个身,压在了宫墙上,臀部被迫微微地悬空抬起,康熙腿上的灼痛正摩挲着他的后面某处。

韦小宝一听便乐了。前几日轻薄那个沐涧笙轻薄的狠了,然后又任其自生自灭的扔到冷宫之中,后来幸亏有陆霜照应着才没生生把个大活人饿死。小宝想起来,简直有些没脸见他了。如今张康年正巧给了他个缓和二人气氛的由头,他心里简直要爱死张康年了。于是道:“张大哥,这件事好说好说,这些乱党尚且如此也不是办法,我自会和皇上说的,皇上不会怪罪于你的。”

庄裥虽然不想承认,但是看见小宝关切的眼神却怎么也摇不动颈子,最后只得默默的看向了一旁:“有空在这里怀疑我,还不如快些准备袍子。今日要出宫,不早点打点,你难道成心想让我在部下面前丢脸么?”说完,他便恨不得咬下自己的舌头,明明不是这个意思,为什么偏偏脱口而出这般尖刻的话?

小宝扭动了一下,觉得这份礼和吴应熊的一比立刻失色了不少,不过他也知道如今康熙的国库空虚,加上他已经从鳌拜那里拿了四十五万两,其实那就是康熙的国库,所以也就平衡了不少,于是道:“我今日见了吴应熊,按你的话卖了个人情给他,人家出手可比你阔绰多了。”

于是韦小宝挑起眉,邪气的笑道:“世子,您在京里住的可算舒心?”

康熙面色仍然有些沉,但比刚刚已经好多了,手上却加大了力气,将他抱在自己的腿上坐着。“你说说怎么不会?”

“你干什么!你这该死的!!”沐涧笙惊恐的破口大骂起来。

此时此刻,他一直回避着的残疾结结实实的给了自己一个教训,他如果没了小宝,出言不逊的下场就是被人想捏死一只蚂蚁一般轻易地捏死,而他却只能一动不动的瘫在床上,连最基本的反抗都无法完成。

庄裥见小宝自从黑衣人拿下那脸上巾子,便一直痴痴的盯着对方看,心底生出一股怒气,于是他冷冷地哼了一声。“既然进宫行刺,就不要把看家本领都露出来,还怕你们沐王府不够招摇么?”

近日无事,韦小宝在宫中的日子更加自在快活。尚膳监的事务,自有手下太监料理,每逢初二、十六,管事太监便送四百两银子到韦小宝屋子里来。这时索额图存着巴结他的心思,自然早已替他将几万两银子分送宫中嫔妃和有权势的太监、侍卫,一一打点的妥妥当当,跳不出毛病,康熙又正对他十分宠幸,如今,韦小宝在宫中那是如日中天,众□誉,人人见了他都笑颜相迎。

“小宝不会害我,他说我不是郑什么就不是。”此话一出,众人皆惊。一是疑惑他们关系之亲密,二是疑惑郑克臧虽然丢的时候只有十二三岁,但是应是知人事懂事故的年龄,记忆更是无错,他理应不会不认识在场众人的。怎么……

一旁的关安基见状连忙附和道:“是极是极。”却说的皮笑肉不笑,一张老脸皱成了菊花,眼里却寒意大盛,说起来颇有些咬牙切齿。

“娘?”

他这样一个动作,立刻让众人的注意力都看向了他。这时,才有人发现他竟不是天地会的人。于是一名大汉怒吼道:“哪里来的毛贼,竟敢……”话还未竟,面上已经呈现一片呆傻之态。

吴应熊一听,不正经的笑了起来。“爷好歹是堂堂的平西王世子,你一个奴才……虽然是假的,但口气也太狂妄了。什么你啊你的。叫爷,听到了没?”

“真的,么?”

韦小宝瞥了他一眼,不再说话。小宝本也不想多涉朝政,康熙对他自从擒了鳌拜之后,就不冷不淡的,于是他也没了之前的热乎劲,只是规矩的站在一旁。

待二人领了命一出门,索额图立刻笑着道:“桂公公,待会咱们去鳌拜府中,要是看见有什么合心意的你就随便拿好了。”

韦小宝见他的面色也不太好,显然昨夜里没少担惊受怕。于是重新躺了下来,将手臂垫在他的脑后,拉着他虚软的手臂慢慢将他移到自己的怀里。轻轻叹了口气:“再睡会。”敛上衣襟,韦小宝忽然回头,发现陆霜已经坐起身来。那双墨绿的眸子深邃而沉静,还带着一丝清晨初醒时的朦胧。

居然立时碎裂开来。小宝和康熙两人顿时面面相觑。着香炉好歹是铁器制品,如此坚硬之物,居然只是将鳌拜砸晕过去,并没有立时死去。这第一勇士究竟是怎样的铜皮铁骨?

众小太监起身后,康熙慢慢的从桌上拿起一本书,翻开来看。韦小宝听他低声吟哦道:“论圈地乱国之文,直陈时弊。圈的确为乱政之根由,如此贼子,其罪当诛。”康熙一面念,一面直直的看着小宝。居然声不颤、手不抖。韦小宝看了不由暗暗佩服,若是寻常十四岁的孩

但是,也幸好,是个去了势的。若不是个太监,内臣。孝庄定然不会如此安心的让康熙依仗这个小鬼。他太精明,太冷静,就连她亲手手把手交出来的好孙子都不及,若是外臣,她怕养虎为患……

韦小宝一看便知,那丫头委屈赌气的样子根本就是在做戏,让康熙对她心存愧疚不忍重罚。她演戏的技术算是得了那个太后的真传,炉火纯青了。康熙这么精明的人物居然都一直没有发现。但是小宝知道见好就收的道理,更何况若是现在硬要康熙罚了建宁,日后建宁还能随着由头,硬说小宝挑拨康熙和建宁兄妹二人的关系。但是哭哭啼啼的哭诉撒娇耍泼也不是他的作风,

鳌拜听康熙如此说道,便也不再推诿。他本来早年就号称大清第一“巴图鲁”勇士中的勇士。如今正值壮年并不服老,仍然常以本朝第一武将自居,加之生性本就自满自负,自然不逞多让。说了一声:“老臣得罪了。”便站着不动,只稍一提气,两脚猛一点地,面上轻松地将园子中央的一块重达三百余斤的假山单手举起,忽的将石头向上扔起,离地面足足有一丈多高,另一只手顺势一劈,假山顿时应声而裂,在空中碎成两段。“砰”的一声掉落在了两人之间的空地上。鳌拜这才笑着掸了掸身上灰尘,笑着抱拳道:“让皇上见笑了。”面上虽然自谦,可是却一脸得意之色。

康熙听见小宝的话,眼睛猛然一亮,却还不确定自己的心思是不是和韦小宝想到一起去了。于是道:“明日一早我们就开始部署。”

康熙一笑,脚一勾,韦小宝立刻失去重心倒在了康熙的身上,宛如投怀送抱一般。若要论起来,十四岁的康熙虽然和韦小宝是同年生辰,但是却比他还要稍高一些,看起来的确像是将为小宝纳入怀中的样子。韦小宝当即炸毛,一边嘟哝一边坐起身来:“你们满人都长得这么高么?鳌拜也是,你也是。”

刚在鳌拜那里受过气,巴巴的跑来,皇太后还要再教训,这回康熙怕是恨死建宁这丫头了,这样正好,反正他也不喜欢建宁这小丫头,嚣张跋扈不说,还总是爱赏人板子。有时候还喜欢动不动就将奴才们一个个腰斩。最爱就是血腥场面,宫女们一个个也让她这么的没有办法,光是去年就上吊了不下三个。虽说这和韦小宝都没什么关系,但是他现在是副总管,一有人折腾他就得带人过去,弄不好自己还要挨打,最后还要施展精神力将建宁哄走,简直是费力不讨好。

“怎的?”韦小宝见两人聊的欢,怕一时半会也回不来,便顺势滚到一旁的小榻上,懒懒的卧着。此时见康熙的面色不是很好的走进内堂来,略有些吃惊,刚刚明明和鳌拜有说有笑的,怎么一回来突然拉长了一张脸。但韦小宝放肆管了便也没有起身,赖在床上懒懒的凑上去问了一句。

此时的小宝并没有发现他扭曲的想法,只是迅速的将宝蓝的宫服穿好,然后将庄裥裹在厚厚的锦被里,确保不会着凉后,招来陆霜嘱咐了一两句,便快速的奔去了养心殿。

“尽量让鳌拜掉以轻心,等待时机,方可发难。”韦小宝微笑道。面对着这个么一个钟灵毓秀的少年君王,他早就不能袖手旁观。虽然早知道,他会成功,但是见了他如此

说着坐在一旁,对着屋外的光线,将自己手里的纸条看了一遍。上面只写了一个时间,地点。怕是接头的暗号了。韦小宝看到这里,更无怀疑,知道这批人是反对朝廷的志士。不过满人和汉人之争对于他,并没有什么过多的想法,所以并没有在意,转眼将纸条舔了蜡烛的火苗烧成了灰。

韦小宝见他死活不肯松口,于是道:“那你为何不愿意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