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被猛地一问愣住了,白皙俊美的面孔不可抑制的泛起了一丝铁青。粗声粗气道:“朕早该千刀万剐了你!”说着眼神里闪过一丝杀气。

康熙现在正在忌惮三藩不知如何是好呢。如今国库空虚,如果吴三桂起兵,粮饷就是第一个难题,更不要说他从未带过兵打过仗,怎么可能是用兵如神的吴三桂的对手,对待三藩又不可能放任他做大,自然左右为难。如今孝庄招他前去,八成是打算下懿旨将建宁公主许配给吴应熊了。

庄裥面色一变,狠狠地看了小宝一眼道:“你敢。你答应过我,若没我的同意不随便乱用异能看我的秘密的。”

不过这吴应熊,眉目含春,满脑子都是邪念,一定要挑剔他才行。于是“自言自语”道:“这对玉佩怎么这么小?还说是宝贝?”口气中充满不屑。他相信,依照吴应熊在京中的人脉,定然明日就会传进他的耳朵里,过几日就会补份更厚的礼送过来。和聪明人,就是好办事。

正想着,突然一个面上涂满胭脂的旦角儿唱着唱着,就下了台,依到了他的身上,一双盈盈大眼脉脉含情。

韦小宝点点头,脑子里瞬间想到,上次在宴会上那一面,他便断定那人并不简单,还不受他的异能影响,是个相当危险的人,保不齐这次入他府里跟他说话,他还会不知大小的跑来调戏自己,相处了不过几分钟,他就觉得吴应熊是个胆大妄为的人。虽然人人都知道自己是康熙的入幕之宾,但是没准吴应熊就是不怕这一点,再加上若是一旁的人跑到康熙面前去说什么,他的小命一定就玩完了。还是要先铺垫一下才好,于是道:“他可是上次在宴会上见的那个年轻人?”

韦小宝一下坐在了沐涧笙的身边,仗着他身体无法动弹,邪笑道。“爷还有好东西要招呼你。”

只听外面有人欢呼道:“又杀了两个刺客!”还有人叫道:“刺客向东逃了,大伙儿快追!”人声渐渐远去。

这时,那黑衣人的手掌几乎已经挨到陆霜,陆霜却僵直在那里一动不动,生生地扛了黑衣人一掌。哇的一声口吐鲜血,伤的不轻。

小宝瞥了一眼他,便乖乖的将手支了起来。康熙欺近身来,一张白玉似的面颊在晌午的阳光下透着莹白,略有些沉长的呼吸吐在他的颈间,陪着窗外树上知了的长鸣,忽然添了一抹燥热。韦小宝不由得一叹,这爱新觉罗家的家底真是不错,生出的儿子个个不差,玄烨更是人中龙凤,样貌恁的将后宫一干粉黛压了下去。正想着,淡粉色的薄唇便压了过来,细细的将他的口腔扫了一遍,一股子上好龙井清香。“发什么呆呢?都弄好了。你走吧。”

而且,所谓前有狼后有虎。陆霜回到台湾不仅被康熙觊觎,那个郑克爽和冯锡范更不是什么好东西,康熙二十年更是冯锡范联合了郑经从弟等人发动政变,刺杀郑克臧得逞,立年仅十二岁的克爽为延平郡王。他可是他的陆霜,不是什么郑克臧,他可不想让他这么回去台湾,死的不明不白。

陈近南锐利的目光,从左至右,在他的面上扫过,引起韦小宝心里一阵悸动。这是位居高位之人惯常出现的强者气势,康熙前两年虽然若有似无,但近些年却也隐隐有些这样的气势了。韦小宝天生胆大,并不怕这样的视线,第一眼望去时虽然有些退缩,但是现在已经渐渐习惯,竟有如同打了鸡血一般的亢奋之感从心底喷薄而出,隐隐的有些冲动。他本就不是惯常屈居人下之人,如今眼里凌厉尽显。

韦小宝双臂被他一托,便拜不下去,只觉得全身一热,心里居然隐隐生出一股甜蜜而又难过的复杂之感。

而且,那些黑衣人……姑且不论他们是什么人,他们看见了他的面目就不得不除,斩草除根的道理韦小宝还是明白的。期间只听得飕飕声响,箭如飞蝗般射来。王府中二十余名侍卫不住放箭远射,康亲王更是提了刀亲自督战。韦小宝见了连忙将从身旁的黑衣人身上取了面巾,照在自己的头上。加上他本就一身暗色常服,半夜里竟然也没有人发现,他并不是同伙。

“本王几乎每一个时辰清静,全拜鳌拜所累。”

“如此国色天香……太监爷也认了……”吴应熊很快释然了,红艳的唇角挑起一抹势在必得的微笑。

康熙并没有说话,仍然凝目提气,手腕上悬,笔下一气呵成。

康亲王听罢连忙躬身道:“皇上宽仁。古之明君亦在所不及。”

忙了一整天,小宝浑身内伤又让鳌拜打出去几次,五脏六腑此时也像错了位似的说不出的疼痛难受,加上精神力极度衰竭,这些病痛一下子仿佛增加了十倍汹涌而来。小宝来不及说什么,只觉得胸口一热,张口便是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昏沉中只见庄裥难得一见的惊慌失措的眼神和陆霜黑沉的表情。他不由自主的笑了笑,虽然难受,但见了将人焦急的神情,身体却奇异的有些舒坦了。

但是鳌拜一呆,身体的记忆仍然向旁纵身一躲,加上本身韦小宝的气力已然不济,一刀便插向了他的肩胛处。鳌拜只觉得背心一痛,大叫一声,有些发了狂。他抓起面前抱住他双臂的两名小太监,抡起将两人的头顶用力一撞。顿时两人软软的倒了下来。仔细一看,两人均是头骨龟裂,不似人形。他跟着左手一拳,直打进一名小监的胸膛,左右双脚连踢,将抱着他腿上的两名小监踢得撞上墙壁,一个个连哼也没来得及哼一声,人就已经瘫软成一团,立时死去了。他霎时之间连杀五人,余下十几名小太监都被震慑住,只敢在外围僵持不敢近前。

不一会康熙召集的布库就进了太和殿,这些人在布库房中练习扑击已有数月,又有陆霜的指点,虽然没什么内力,但是外功根基已经有了一些。小宝扫了一眼,陆霜没有混杂其中,心里略微有些安心。因为这决定也是他昨晚刚看出端倪,根本来不及确定时间,没想到今日一早康熙便要动手,他怕陆霜没得风声,也混进其中,如今一看便安下心来。

“皇帝,这就是最近你宠的近臣?”

康熙铁青着脸看着建宁。“朕说过,你若再提到‘狗奴才’这三个字,朕就掌你的嘴。君无戏言。”

“朕要学明神宗,舒舒服服地做个太平天子,不用瞧了。”康熙笑着摇头,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摆了摆手,还是布库的姿势,并没有伸手接那折子。“比这大的事你都办好了,何必拿这个来麻烦朕,朕今日没那个心情。”

索尼已经病得昏昏沉沉,大限将至,一听见这话,摇了摇头,浑浊的目里闪出一丝水光。嗫嚅着想说些什么却又说不出来,歇了好大一会,才哆哆嗦嗦的道:“老臣有生之年……怕是见不到……您一统河山了……鳌拜,臣虽知其有狼子野心,圈地专权,却以老朽之躯,如蜉蚍撼树,恐不能阻止其生异志……辅臣遏必隆,愚鲁无文,衷心有余,能力不足,心智不坚,左右摇摆,虽身为辅政大臣,却不能剪除其毒瘤,望皇上明鉴……臣孙女赫舍里……虽心智愚笨,但自幼疏于管教……望皇帝日后多多宽量……”

韦小宝心头一跳,也不知刚刚那一幕他究竟看见了多少,于是连忙道:“嗻。”

太后一出声,康熙立刻顿住了脚步,从侧面看,韦小宝已经看出康熙相当的不耐。但是他仍然整了整面色,微笑道:“太后还有什么事么?”

韦小宝知道,康熙已经十四了,按照祖宗礼制,寻常的阿哥,再过一年十五就要封府出宫,娶福晋了,康熙是皇帝自然不能怠慢。身为皇祖母的孝庄太皇太后在为康熙皇帝选皇后时颇费了一番苦心。随着索尼告病,苏克萨哈被扁迁守皇陵,四个辅政大臣已去其二,遏必隆又是个见风使舵的家伙,冷眼看着鳌拜的实力逐渐增强却缄默不语。本来为居末位的鳌拜的势力日益扩大至了极致。

韦小宝近距离看着康熙变脸,顿觉以他的眼神面部表情,加上动作语气,完全能轻而易举的获得现世那座演艺事业上的小金人。活脱脱的简直快赶上川剧中的变脸了。但是没想到,这还没结束,下一秒,康熙将他拉了起来。用一种柔的可以滴水的声音说。“小桂子……你先去屋里歇歇,我和熬少保有些事谈。”然后眼神里是那种恶心巴拉的情深意切。

“擦身子怎么能和沐浴比?”韦小宝见他的脸色不好知道若是再刺激他一定会炸毛的,于是也就不再调笑他,将他环在怀里道,心情颇舒畅道:“好好的洗个澡,多热的水,泡泡四肢。你的血液循环本身就不好,夜里我帮你翻身的时候,你的身子总冷得像块冰坨似的……而且咱们这样也算是鸳鸯浴了。”

……

康熙道:“这首本来是汉人小孩启蒙入学时的勤学诗,原文是少小须勤学,文章可立身,满朝朱紫贵,尽是读书人。”

“……怎么?”庄裥见他皱眉,挑眉道。

韦小宝听见黑玉断续膏的时候就疯了,他并不足够的武侠知识告诉他,那是一款杀人越货居家旅行必备好物,涂上以后能立刻止血,再重的伤口也能见好,更神奇的是,可以生死人肉白骨……虽然他不信,那种东西真的那么强大,但是脸上这只是等同于磕磕碰碰的小伤,居然也需要用到这个么?

韦小宝捂着脸,呆了半晌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是被人赏了巴掌。张口便要骂了起来。来人却先一步张开嘴道:“大胆奴才,不在慈仁宫守着,居然跑到这里打诨。”

只听见康熙一改往日的沉静,厉声道:“谁?!谁躲在假山里?御前侍卫,给朕搜!”韦小宝暗叫不好,这次康熙真是要害死他了。

“当然了,快点说。”

“怎么?你这皮猴子突然开始灌墨水了?”

索性能力全开,奋力一个翻身,金色的竖瞳出现在了他的眼睛里。

不一会那李德海便走了进来。庄裥靠坐在床内,帘子半掩着身子,让人看不清里面的详实。韦小宝就站在庄裥的的床边,一手伸进帘子里由庄裥牵着。冰冰凉凉的手指蜷缩在自己的手中,他不由自主的抚弄着。庄裥似是感觉到了,因为李德海还在帘子外,他不由的咳了一声,虚虚的回握了一下,才道:“李公公近来可好?”

庄裥亦从来都没有想掩饰过什么,点点头便道:“恩。有一些。主要是李德海要来。”

庄裥太过虚弱,韦小宝并没有听清他说些什么,但是仍倾身吻了吻他淡色的薄唇,却被他一下子狠狠的咬住了唇,韦小宝看见他放大的俊颜,还有凤眼里满满的忍耐疼痛的脆弱。“我好疼……小宝……”此时的庄裥才像一个少年一般,脆弱的低声道。

韦小宝想了想,虽然今天庄裥的精神很好,但是身子却极不给面子,半分力都用不上,试了几次也坐不起身来,连半拖半抱着,庄裥也有些虚软头晕。于是吩咐陆霜道:“来家里便来家里,只不过要小心些行事,莫要让人知道了情况。”

“呃——嗯呃呃……”庄裥骤然睁大双眼后仰起头,拼命地撞着韦小宝的胸口,试图赶走□的痛苦。□的身体也因为剧烈的疼痛几乎反抗般的痉挛了起来。虽然不忍心,但是这是唯一能解决问题的方法了。虽然庄裥排尿异常困难,本应找个尿路导管之类的帮他疏通尿道,但因为条件简陋韦小宝却也不得不这样下狠手了,生生的将液体从他腹中挤压出来。

韦小宝依言调整了一下姿势,一手抱在他的腰上,一手托着他几近虚无的臀部。想抱小孩一般,让他趴在自己的肩头。虽然这个姿势有些怪异,但是庄裥却似乎安心了一些。他的腰背不受力的塌了下来,头颈垂在了韦小宝的颈间,无力

韦小宝前世虽然活了四十年,但是实质上他对最底层人民的生活了解还不够。在最初离开研究所的日子,也见识了一些黑暗,但是远没有今天这样直面来的冲击大。他脑子里翻来覆去的变换着想法,却只有几个字,他还是个孩子。

韦春花只觉得胸口更加憋闷,长吸了一口气默念了几遍菩萨经才将邪火压住,悠悠道:“庄家满门抄斩了。”

经过几个月的相处,对于他过于言简意赅的语言韦小宝也相当的了解。于是他点点头,“你确定你能赢么?”

“恩。”他又点了点头,应了一声。

韦小宝脸色一凝,他虽然看起来什么都无所谓,可是骨子里却透着傲气,脸上也不是什么人都能随随便便动的。他不着痕迹的退了一步,脸上挂上了笑:“我这不是没听见么……我错了,娘。”

于是他道:“喂,你叫什么?”恶声恶气的,完全失了以往的优雅。

韦小宝见状微微笑了起来,甚至没有怀疑光叔会拒绝他——只要他有足够的集中力,这样的能力就绝对不会失败,所以他从不怀疑自己的能力,看来来到这个世界上最幸运的一件事,就是他的能力依旧没有消失。

“唔……”陆霜此时早已被弄得苍白的面上一片扉色,虚弱温热的身子不由得有些颤抖。他被呛咳的湿漉漉的墨绿色的眸子紧紧的随着小宝的动作移动着。“小宝……”两人直至分开,他才有些羞赧的颤声道。

“嗯?”小宝发现自己盯着前一秒被他吻过的,粉嫩的水色薄唇,突然有些移不开视线……

“……”陆霜有些无措的拉着小宝的手,就连耳垂都红了个通透。

“你们两个够了!”突然一旁的沐涧笙面色有些厌恶的插进两人之间,恶狠狠的道:“韦香主,你打算什么时候救我的师父?”

小宝迅速回过神来,挑眉道:“求我还这么之高强的?”唇边还留着一丝水色,说不出的淫|靡艳丽。突然,沐涧笙想起了那日韦小宝趴在他身上时妖媚的表情,脸上顿时一阵通红,呐呐的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