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霜察觉到小宝的心情不好,立刻将他藏在身后,对着陈近南等一干人怒目而视道:“你们若是折损了小宝一星半点,就拿命来赔。”

陈近南又接着道:“我们天地会,又称为洪门,洪就是明太祖的年号洪武。姓洪名金兰,就是洪门兄弟的意思。我洪门尊万云龙为始祖,那万云龙,就是国姓爷了。一来国姓爷的真姓真名,兄弟们不敢随便乱叫;二来如果给鞑子的鹰爪们听了诸多不便,所以兄弟之间,称国姓爷为万云龙。‘万’便是千千万万人,‘云龙’是云从龙。千千万万人保定大明天子,恢复我锦绣江山。小宝,这是本会的机密,可不能跟会外的朋友说起。”然后就将会中的三十六条誓词、十禁十刑、二十一条守则,都向韦小宝解释明白,大抵是忠心义气、孝顺父母、和睦乡党、兄弟一家、患难相助等等。若有泄漏机密、扳连兄弟、投降官府、奸淫掳掠、欺侮孤弱、言而无信、吞没公款等情由,轻则割耳、责打,重则大解八块,断首分尸。

“什么吉人天相,都是屁话!给朕找,掘地三尺也要给朕找出来!”

不过现在他既然已经意识到这个弱点,就不能让这个弱点连累到自身安全,于是当即反手捉住乌金匕首,自鳌拜额前劈下。韦小宝匕首戳去,鳌拜竟不知闪避,匕首直刺入他的前额。鳌拜张口狂呼,双手连着手铐乱舞。韦小宝顺势往下一拖,那匕首削铁如泥,直切了下去,鳌拜的身子顿时一剖为二,血溅三尺。映着韦小宝面带笑容的面容,一时间把在场的两人都骇了一跳。

“太后虽然非皇上的亲生额娘,但是他们感情深厚,皇上所以能够亲政,也是因为太后在身后鼎力支持,担心她是自然的。”小宝一个包衣奴才出身,又是宦官,本不应该议论皇家之事,但是不知为何,小宝恁的大方自然的表情奇异的安抚了康亲王和索额图不安的神色。两人听罢居然还赞同的点了点头。

“你只要回答,要还是不要。”吴应熊调笑道。“别担心,爷会喂饱你。”

“不敢当,不敢当。”康亲王连忙虚虚扶起韦小宝。侍卫总管多隆也上来着实巴结。

康熙接了他的白眼,抿嘴一乐,干脆放了笔偷偷在御案下面捉住小宝的另一只腕子,用力握了握。

庄裥顺从的垂下颈子蹭了蹭他的面颊,虚弱的笑了笑,几乎说不出话来。韦小宝这才发现,他面上毫无血色,透着一股死气,几乎有些病态的灰败。顿时有一种不祥的感觉萦绕在心间。张了张口,却不知如何说起,只好呐呐的住了嘴。

韦小宝看着鳌拜反抗,心中知道鳌拜的心智没有丝毫动摇,不由的大骇,他为了保险先后两次对鳌拜用了能力,居然收效甚微,鳌拜居然还未中招,竟然还有余力反抗。殊不知,一个人在拼死的状况下精神力是寻常的百倍,他刚刚的桎梏的确影响了鳌拜,但是在紧要关头他的精神力一爆发,便将他下的桎梏强行冲破了去。

韦小宝登时笑了起来。“就一把,你就留着防身吧,若是那狗贼一不留神突破重围冲撞到你可就不好了。”

韦小宝一听是建宁砸的,不着痕迹的一闪,落到了地上“哗啦”一声。

一个小太监和建宁公主在慈仁宫外头打起来这种事,当然立刻被禀报了康熙。康熙闻言立刻心头一跳,顿时有不好的预感,全大清能和公主打起来的也就那么一位,他的心头肉——小宝。于是,急忙撂下纸笔,也没功夫做轿子了,快步赶向了慈仁宫。他刚一到外面的花园,见到的就是这么一幅场景——小宝被建宁骑在身上掌嘴,脸上一片血肉模糊。

但鳌拜却像没事人一般立着不动,带到箭飞至近前,鳌拜伸手一抹,那箭翎便轻巧的捏在了手里,箭头不足面门一寸,小宝仔细一看,那箭头乌黑黑的还未开刃,顿时心思复杂的看了一眼康熙。只见康熙弃弓在地和鳌拜二人相视哈哈大笑。韦小宝知道他是在试探鳌拜,虚惊一场之后,也只得陪着干笑了起来。心里却暗自翻了个白眼,康熙玩什么不好,玩这么一手,他几乎快被他吓破了胆。同时心里也有些疑惑,他如此大胆,这不是打草惊蛇了么。

女孩,本想着将那婚事再拖一拖,如今看来怕是拖不得了。正有些忧愁,看见小宝不经意的动作,康熙心里顿时半喜半忧。

“不。是别的人。”韦小宝不欲多说,一个疯丫头罢了,而且这一巴掌也算是自己的技术失误,说出来告状也怪不好意思的。

这著名的大清国“第一”夫妇的首次正式见面,就这么尴尬的结束了。韦小宝摸着下巴,突然发现康熙似笑非笑的回过头看着自己。他蓦然想到,此时自己正在扮演康熙“姘头”的角色,不能太嚣张,于是立刻装作愁眉苦脸的样子,默默的回望了一眼康熙。

的把戏,顺着她们的属意,并没有发话。

“嗯?可有这等事?尔等岂能让小皇上荒废了朝政?”鳌拜听罢,面上虽然装作痛心疾首的样子,但唇角明显上扬的弧度却是骗不了人的。

韦小宝见他消失背影,心里慢慢的放松下来。又静静地听了一阵声音,知道康熙已经走远了。连忙将沉在水底庄裥抱了出来,让他伏在他的肩头。他可没忘第一次见面的情景,他如同受惊的猫儿炸了毛般的惊恐,怕水怕的厉害,最后甚至不惜示弱苦苦哀求他将他抱出浴桶的凄厉可怜模样。

这边康熙自从踏进了院子,便没有看见韦小宝,心里正有些疑惑,又看见那屋子大门紧锁,便更有些奇怪了。于是匆匆三步并作两步走道了门前,推门而入——

韦小宝拍了拍他的肩,笑:“没有关系的,早晚有一天,你会替我杀了鳌拜报仇。”

“……”韦小宝狐疑的看着他。

韦小宝咧嘴无声的笑了一下,不小心牵动了伤口,“嘶……我就说你惹不起吧,还问。”他当然没那么小心眼,非让康熙和建宁撕破脸,自己是什么地位,他自己还清楚的很,而且他也暗示那小姑娘回宫给自己掌嘴,今天怕也好不到哪去。再说一个四五十岁的大男人和一个八九岁的小孩子置哪门子的气?

“……是。”看着那女人茫然的点点头,他立刻转身出了暗门。这狗日的慈仁宫,他再也不想呆在这里半刻!

韦小宝虽然得到了陆霜的真传,但是他的内力修为可是空空

韦小宝顿时茅塞顿开。原来是……顺治帝。虽然五百年前的今天,顺治为了董鄂妃一怒之下出家还是个秘密。但是在五百年后的那些野史上早已经传了不知多少遍,听的都让人耳朵起茧了。

可惜四十二章经的下落,一如石沉大海,一点消息都没有。韦小宝再怎么心平气和也不禁有些焦躁了。如今见了经文的正主,也变得有些没好气了。“来了?”

“哼,好大的口气,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说罢便冲了上来。“咱们打赌,看看谁赢?”

韦小宝点了点头道。“你放心,我知道你是怕药丸给了他,他得了好处便翻脸不认人。进宫的事他若是反悔我便杀了他。”

他这几日在忙着房子的事情,却也并不是一无所知。庄裥到了京城之后便开始联系一些人,也积极地开始和各个人物碰面。

“呃……”庄裥哆嗦着双唇,狭长凤眸闪动着凌乱的光。他试图张口说话,却只能徒劳的发出气声。

他就那样像个虾子一般蜷缩在地上,白净的额头上不知道是染了灰还是磕碰到了,一块乌黑,一双眼却直直的望着这边。

庄裥本想在反驳一两句,对上韦小宝淡笑的眼神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了,颊上蹿起一抹艳

“啊啊啊……”庄裥一阵高亢的惨叫,几乎震破了屋顶。那小孔里却只是淅淅沥沥的略显疲软的漏出了一些。

他偷偷地想,他允许他服侍他了。他允许他那样□裸的看光自己这个病态的身体。他允许……他靠近自己。

韦小宝沉默的坐在床边,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叫他不要怕?笑话,韦小宝来的目的便是看看他人还活着没有,以后能不能接客。话句话说,他现在还活着,而且刚刚二牛……也证明了他并非不能接客。现在叫他不要怕,然后告诉他以后还有更多的人来如此待他只不过是有偿的么?!这话韦小宝自己都觉得膈应。

“陆霜!”这几年韦小宝出落得越发的出色了,只是他的气质过于傲气逼人,有些让人觉得难以靠近。他一双凤眸微微眯起,眉毛挑了起来。“怎的手这么不稳?!”只这一个动作,便有些瑰丽了。

“啊……”这回轮到韦小宝晕了,他再一次质疑,这是谁家的孩子,居然如此全能。但他忘了,古代人很早熟。远的不说,就眼前的京城里坐着的哪位,八岁亲政,十四岁的时候就有自己第一个儿子。眼前的少年也不过是十三四岁,但是其实在古代来讲已经算是大人了,年早的可能孩子都有了。

至此,韦小宝不由哀叹。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奇妙世界,陆霜到底是被什么样的诡异的人物养大的。“陆霜……”

“……去哪?”看着那双水波荡漾的墨玉眸子又出现了之前那种妩媚哀怨的眼神,面上却隐隐的有着冰冷的颜色。他大概不知道,自己有一双会说话的眼睛吧?韦小宝觉得自己心跳简直快要破表了。

韦小宝知道现在的状况他应该赶紧在别的官兵发现他前离开,不然他一定会被这个大麻烦扒上。但是,不知怎么的踏出去的脚却怎么也能能在移动半分。他的脑子里面满满的都是那个男孩凌厉的眼神。

这条命是陆给的,他要好好活下去。

但是韦小宝对庄裥仍然有些疼惜,自知因为芥蒂所以对他和陆霜的待遇不同,自己的厚此薄彼太过明显,所以这誓言说了便说了,他会信守承诺,也没什么后悔的意思。手脚麻利的将他身下的帕子换了,又高高兴兴的将他手脚都按摩了一遍,庄裥见两人间气氛缓和,也有些后悔刚刚的发作,面色虽然冷着,但是语气却不那么强硬。

两人转着说了些别的话,小宝又给了他几个舔吻,彻底安抚下了他的情绪。忽然外面锣鼓震天,只听到别的人道:“不好啦不好啦,捉拿刺客。”接着便是一阵兵刃脚步之声。

韦小宝手一紧,连忙将一旁的火柱吹灭,翻身将庄裥推到了墙与床铺间的木板之上,用锦被盖好。

庄裥虽然平日里杀人不眨眼,性子冷厉残酷之极,但是遇见刺客倒是第一回,暗色里,他的神色强撑着无异,但眼底却闪过一抹无助。韦小宝本想将他掩护好,就推门去找陆霜的。但是见他如此,立刻心软了,哄孩子一般将他护在怀里,低声道:“莫怕,我不会让他们伤到你的。”对于庄裥来说,他的身子虚弱,抵抗力差,愈合速度极慢,任何一道小伤口都足以要了他的小命。

庄裥伏在他的怀中,缓慢的点点头,再睁眼已经是一片平静。“我不怕的。”

韦小宝看的暗自好笑,刚要调笑。只听见“噗”的一声,床边的窗棱具列。从他的角度看见,床边居然跌进了一个黑衣人影……紧接着陆霜便冲了进来,道:“什么人?!擅动者死!”

韦小宝见状连忙松了一口气,忽然转而一想,遭了刺客,他们这些无名小卒定然不是目标……难道是康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