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的眼神突然变得深沉,他的瞳孔急剧收缩着。“小宝……”

“不行。即使是吵醒你也要翻身,不然你整日卧在床上,不动动身子,会长褥疮。”韦小宝毫不留情道,他自然不会听庄裥的胡言乱语,他照顾了陆那么久,医学常识还是有的,每隔两三个小时必须要翻一次身。而且,他自信不可能会吵醒他。即使庄裥强撑着不说,韦小宝也知道,他的姿势即使不舒服他也不会求人帮他动一动的,所以半夜里才总会抽筋甚至抽搐。

“哦?是么?”康熙既没肯定也没否定。“老鸨?那照理生活也算过得去,何以来进宫当了太监?”

韦小宝嘴角不由得抽搐了一下,他还看不出来这是卖猪肉的么。问题是,什么猪肉……大概是老板听见了他们对话,乐呵呵的凑了过来。“我是这家店的老板,人称老钱,这是我家里祖传的秘方,整猪腌渍……”

康熙听他说得含糊,只当是他知道了自己身份失魂落魄的,没有看路,撞到了人。于是心里愧疚,低声道:“怎么?撞了就撞了。这宫中上下都知道你是我的人,朕倒真想知道谁这么大胆?”

正想着,突然头顶上传来一阵石头挪动的响动。韦小宝连忙退出石室,藏在了走廊的拐角处。在阴影中一动不动的潜伏着。然后便听见一阵“咄咄……”的声音由远及近。韦小宝只觉得脑中一片空白。这声音再熟悉不过了。是寻常宫中婢女穿过走廊,花盆底棉鞋敲击青砖石板的声音……

“哼,奴才自知时日无多,没办法不犯驾了。”说着用尽全力拼起了内力。

韦小宝点点头道,“好。”

眼看着将近年关了,一日清晨起来,大地忽然银装素裹,某个人突然从肆意的境界里跳脱了出来。他的目的并不是和小皇帝兄友弟恭,扮演小皇帝缺失的弟弟的。想着韦小宝不自觉有些羞愧了。

本来,韦小宝长得就精致讨喜,又有一双带笑的桃花眼,举止动作也带着贵气,看着便不像是一般的奴才。加上,他两颊被桂花糕塞得鼓鼓的,一双清澈的眸子里带着柔和,白皙的小手里攥着桂花糕,样子颇有些可爱。少年见着他的样子,顿时也生不起气来,不由笑道:“怎的在这里偷吃东西?”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庄裥冷声道,面色已经沉了下来。

韦小宝依言垂下颈子,庄裥立刻倾身吻住了他的唇,将他未说的话堵在嘴里。“现在还不是时候告诉你全部,答应我,等我。”

就在这一瞬间将含在口里的哨子掉了下去,银色的哨子一落下,便被眼前那白皙的小手紧紧地攥了起来,小手的主人赫然便是刚刚放在揉弄他腹部的韦小宝。庄裥刚要说什么,却又感觉到腹部一阵强烈的尿意:“呃……”他措不及防的呻吟出声。

陆霜是他第一眼便挑上的。想来想去,这个男孩对自己不错,还有一双眼长得像陆,这就足够了,也没有多少犹豫就收了。

“我十四了,正常人家的男子都已经成亲,还有一年就能分府了。不要说我可爱!”庄裥皱眉道。“陆霜也已经十五,你才是个十岁大的小鬼,不要搞错了!”

“我说的是小。”

好在古代孩子十岁的身子还算健壮,营养足够的他长得也算高挑。他将庄裥举了起来,抱在怀里。

“呃……小爷,都是按配比来的。”

“小宝?”他快步的凑到韦小宝的身边,眼前的人虽然是个还不过十岁大的孩童。他却想要依赖他,想要信任他,想要全心全意的将他保护在身下。

康熙元年十一月,吴之荣告发庄廷鑨私修《明史》。他非常肯定以及确定,刚搬到他们扬州的这个有钱人庄家的家主就叫做庄廷鑨。所以,如果想要平平淡淡的过日子,就不能和他们家扯上一点关系。

韦小宝的能力之所以被定为稀有具攻击性的高等级罕见能力就是因为这能力的随意性,他能毫无阻碍的侵入一个人的最深层的思想,也能随意的控制他人的思想。不知为什么,本该得心应手的能力,碰到了陆霜后,他至今为止根本没有对他用过一次,颇有些束手束脚的感觉。

“陆霜,等你伤好了。我们桥归桥,路归路。”幼童特有的清澈嗓音是那么透彻那么冰凉,直指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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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他们逃出研究室的控制之后,他们就相依为命的生活在一起,整整二十年——直到被研究所派来的人找到。

这一年里,因为康熙的有意的纵容,鳌拜越发的飞扬跋扈,圈地形式越发的张狂起来,结党营私,专权夺利的勾当做的也越发的明目张胆起来。鳌拜甚至假传圣旨,杀了几位重臣,而康熙却是敢怒不敢言,隐忍的多,争锋的少,甚至完全可以说避其锐气,隐忍不发了。随着年龄的增长,小宝的面目也逐渐张开了,那精致的小模样加上康熙给宠的无法无天的傲慢劲,脱了宝蓝宫服,谁还敢说他是个小太监,那举手投足,简直活脱脱的一个贵族小公子。宫中谁人不知谁人不晓,隐隐的成了宫里的半个主子。他和康熙的过分亲密,也已经让宫里隐隐的有些传闻了,这当然也是康熙有意而为之,不然宫里那个人敢传皇帝的八卦?又不是不要命了。

如今康熙这番作态更是隐隐坐实了他们两人之间的传闻。虽说清朝男风正建,但大都是暗地里搞搞,从来没有上得了台面的。而且……没有什么比一个整日光顾着疯玩,没有一个储君还偏好男色的一国之君能让人更加轻怠了。

韦小宝看着鳌拜精光大盛的眼睛,他几乎可以肯定,只要他从此间屋子走出去,鳌拜就会迫不及待的巴结他。于是他故作羞涩的连忙尴尬的应了应,避开了鳌拜的视线,走向了内屋。

他刚刚用精神力试探了一下鳌拜。虽然没有内功修为,让鳌拜的精神力大打折扣,远远逊色于孝惠章皇太后,但是却也是不可小窥的角色。他本来以为有十成把握可以兵不刃血的将鳌拜解决掉,但现在看来怕是有些渺茫了,还要再做安排。

前厅里鳌拜和康熙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不一会布库房的小太监们过来了。两个人倒还专注的顾起前厅摔跤的小太监的动作来。好一会鳌拜才大笑着离去。心情貌似极好。不一会,康熙也转来小厅,面色有些不愉。

“怎的?”韦小宝见两人聊的欢,怕一时半会也回不来,便顺势滚到一旁的小榻上,懒懒的卧着。此时见康熙的面色不是很好的走进内堂来,略有些吃惊,刚刚明明和鳌拜有说有笑的,怎么一回来突然拉长了一张脸。但韦小宝放肆管了便也没有起身,赖在床上懒懒的凑上去问了一句。

“朕只是看不惯那老匹夫的嚣张。前些日子九门提督居然跟朕报告,鳌拜纵容手下在闹市策马狂奔扰民不堪。今日来就是为了此事来的。朕只不过略微提点了两句,他就反驳说九门提督是奸臣……还威胁要清君侧。”

韦小宝皱着眉一时不查,被康熙一下子牵住了手,紧紧的握住。“小宝……我真是郁闷的紧。他……”

韦小宝抽了抽被他握在手中的手指,见康熙面带阴沉之色便没有挣扎,微笑道:“不会的,你肯定会将他铲除的。”

康熙这些日子来已经听了无数遍,他见韦小宝每次都讲得无比坚定,于是挑眉坐在韦小宝的人身旁道:“你为什么……这么相信我?”说罢目光灼灼的盯着小宝的眼睛,手指上翠玉的扳指冰冰润润的隔着他的手掌心。

韦小宝抬眼看着他有些懊丧的眼神,毫不在意的翻了个白眼。这在他看来不啻于废话。历史上他能够做六十年的皇帝,鳌拜不过是他才刚刚开始。这坎都过不了,算是他看错他了。不过这话当然不能当着康熙的面说。于是,佯装着懒散的样子抱着一旁的软被蹭了蹭,活像一只滋润的猫,那神情高傲的,漫不经心的,简直有些媚态了,他眯着一双桃花眼,小脸在青色的的锦被中越发显得白皙精致了,显得雍容又傲慢,有些散漫,半晌才开口道:“我从来不担心这个。再说,你会让我压错宝么?”

“不。当然不。”

“这不就结了?”韦小宝松了口气,看前厅的小太监们也练得差不多了,于是一骨碌爬起来,抻了抻筋骨道:“走吧。你下午还要去皇祖母那里请安。”说罢抬脚出了内厅。

“小宝,你不介意么?”康熙追出来,一把拉住他的手腕,低声道。

韦小宝似笑非笑的回过头,桃花眼微微挑着闪动着莫名的光,他微笑道:“当然不。”说罢并没有抽回手,慢慢向前走着。

顿时,康熙只觉得血气上涌,一个愣神,却忘了追问为什么。就这么呆呆的看着面前的韦小宝那纤瘦的背影拉着他往前走了几步。

“愣着干什么,走啊?”韦小宝瞥了他一眼,低声道。

康熙觉得有些苦恼却又有些隐隐的放松,半晌也琢磨不出自己的心思。终于长叹了一口气,也随着韦小宝的身后来到了前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