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小姐果然冰雪聪明,一猜就中了。”艾儿掩嘴笑得更深了。

“为什么女儿家一定要成亲,嫣儿不要成亲,就在霁园一个人终老。”

骆嫣下了车,一眼望去,水天一色,乌篷画舫好似在水墨画中。

“是呀听妩儿的,不要操猪头的心,回去咱们可以烤猪头吃。”骆嫣想着朱杏茹的扁脸不禁笑出了声。

“那是栖霞寺,由荣家供奉,听说寺里有参禅的高僧。”程芳樱正巧也看着曲嬷嬷拾级而上。

门前一溜排开十数辆华盖清漆红轮车和乌轮平顶车。朱杏茹由青鸾扶着和程夫人曲嬷嬷上了同一辆车。荣家大夫人武氏眼下泛青,想是昨夜没有睡好。由宝蝶扶着上了车。荣家三夫人江氏由栖fèng挽着和荣娇娘同坐一车。孟令梅和李妙云乘了同一辆,程家姐妹一辆。

白衣少年“噢”了一声,才从梦境里醒了一般,“当真有趣,荷花说话的声音最好听”憨厚而快乐的声音,令人感染。

荣瑞见骆婵一笑过后,扯着青儿走得更急。眼见着一只青怱香囊从她的袖里飘落,便快走几步拾了香囊,拿在手中把玩。放在鼻下用力的嗅一下,方才收进怀中。望着骆婵的身影进了翠苑,才回身消失在照壁墙后。

回头看着妩儿湿了半边的裙子和鞋袜,还是收了心思,“咱们赶紧回去吧,该午歇了”春阳虽艳,春寒犹在。当真病了就麻烦了。

到了无人处,骆嫣俯腰咯咯笑了起来。

妩儿说让奴婢来吧,骆嫣抬眼看她,顽皮地笑道:“你的针线功夫怎能与我相比,对青鸾姑娘必得我亲自来。”

宝琴穿了件半新的海棠紫滚银边的圆领对襟禙子,云淡风轻地往台下扫了一圈,淡然地笑着。倒显出了几分出众。

柳儿傻笑一下,一张黑红的脸蛋透着忠厚。小丫鬟娇恁一声,“不和你说了,赶紧去桃园戏院子看吧,今年府里请了几家外戚和官家的姑娘也来做评判,肯定好玩。”说着热情地要拉柳儿。

骆嫣觉得好笑,故意站在路中间,任小丫鬟一头撞来。

骆嫣眼见着朱杏茹到了身前,“嘭”地关上了门,回身抵住门后。朱杏茹的头刚好磕在门上,一阵剧痛,她哇哇地叫了起来,门外乱作一团。

旁边的婆子挽了袖子上来就给了玖儿两个嘴巴。

她依然假寐,前尘往事重演一遍,她已没了那个兴致。

骆嫣想到这,不由一阵心寒。

李妙云崴了一下脚,伸手去扯骆嫣。

“是呀,春娘今年都二十三了,是要好好做个寿辰。”

在她耳边悄声道,毕竟是荣家老太太请。迟了失礼不说,还会让人说骆家的家教不好,大小姐在那边怕也被人挤兑。

骆婵满意地点头道:“甚合我意,和我家中的闺阁差不多,看着就觉亲切。”

“就你这丫头嘴厉,我还说不得了。宝箱快快扶她起来,都十九了,哪容你慢慢学呀”

骆婵甩开青儿的手,站起来。突然想起有一会子没见到骆嫣。便拉住柳儿的手,厌弃地踹了一脚椅子,寻她去。

妩儿静静地跟在骆嫣身旁,只待要扶她上车。

妩儿一路小跑,忙着进屋去拿垫子。

吃了果子说话的声音也有了力道,又问玖儿白果粥凉了没,快点端来。

骆嫣不禁在心里哈哈笑着,眼皮渐沉,沉沉睡去。

菱花镜里的少女十一二岁的模样,蹙着一双柳眉,杏眼婆娑地望着她。额上一点胭脂记,异常醒目,如一朵纤巧的梅花含苞欲放,令镜中人的颜色又添了几分娇媚。

荣珏平日在永禄楼后的素熹堂作息,此时正倚在栏杆,眺望天边露出的一角隐在云里的山峰。

“四爷,二夫人请您过去。”银簪怯怯地叫了一声。见荣珏似没听见,又壮着胆子叫了一遍。

荣珏这才回身看她一眼,问是什么事?

银簪垂着眼,脸已红了半边,嗫嘘着说好像是要说您的亲事。

荣珏撩了袍袖,起身直奔永禄楼。

银簪在他身后一双眼睛不知该看何处,一会在他身上流连,一会又似怕人发觉飘向路旁花树。

自荣珏九岁起,程夫人便只叫两个粗使的婆子在素熹堂侍候。日常走动,身旁安排一个白净的小厮荣安跟随。荣家的丫鬟都知道,程夫人明面上是怕荣珏近了女色不好读书。实际上是怕府里的小丫鬟们恋上风流绝雅的荣珏,闹出一些香艳之事。

可是银簪没办法控制自己,哪怕远远地看上他一眼,也会脸红心跳,呼吸急促……

银簪一路小跑跟在荣珏身后上了永禄楼。刚到门口就听到程夫人惊诧的声音,“什么,你要娶骆嫣?”

荣珏神态自若,无视程夫人的惊诧。“是的,儿子想娶的只有骆嫣,旁的任谁也不要”

程夫人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若说美貌哪个女子可以比过荣娇娘按说荣珏也不是个只贪美色的人,却为何对骆嫣如此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