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一时间莫名有些发颤,阿枣暗暗深吸了口气,没有说别的,只露出笑容道:“那……你要出门吗?多久回一次家?”
宋靳微微眯眼:“敢问你家主人是……?”
宋靳并不意外,只点了点头。他的姑娘心地善良,是个合格的好大夫。
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姜无双额角一跳。
至于为什么没有告诉她……
见岑央的脸色也变了变,阿枣忙转移话题道:“是呢,没关系的。那个,娘,三婶,等我和阿靳走了,你们带着二妞三妞住到这里来吧。”
只要有下回就好,注不注意什么的……
只是岑家这么一大块肥肉,他不可能不吃,所以便想着利用盛妩音和姜无双的失踪,将岑央和宋靳一起引到船舱里杀了,再趁岑家大乱之际,寻机将它收为己用。
想到这,阿枣心中猛地一跳。
她对原主根本无意。
这种会时刻想与她在一起,会不自觉地注视着她,会被她每一个眼神牵动情绪,会想着占有和长久的心情。
他已经把什么都安排好了呢。
“那是我媳妇儿,平安不许亲,平安以后亲自己媳妇儿!”
“娘?二叔这是……”一旁一直默不作声的阿枣忙掏出帕子给林氏。
一夜未眠,又是爬山又是打斗的,阿枣其实也很累了,但她还是强撑着精神,向林氏先问了家中的情况。
“秘密?什么秘密?”
半圆形的雕花木牌,上头刻着半朵栩栩如生的玉兰花,和太子妃临去之前交给她的那半块竟是长得一模一样!
平安没有回答,只依恋地用脸蛋蹭了蹭他的胳膊。
在昏暗的灯火和细密的雨帘映衬之下,它显得飘摇又落魄。
几乎跟阿枣同时冲出来的宋靳见此,忙按住她的肩膀,沉声道:“别慌,先看看阿小怎么样了。”
她身边的宋小虎则蜷着身子抱着小腿,正痛苦地哭嚎着,看着应该是受了伤。
那双深深凹陷,总是精光闪烁的眼睛已经彻底闭上,再不能从中看出任何情绪。那张会刻薄地骂人,也会慈爱地喊他“乖孙”的嘴巴也紧紧抿着,再发不出任何声音了。
自听到陈氏去世之后一直堵在胸口的那口郁气突然就消失了,宋靳无声地笑了下,然后低头看着怀里的平安,叹气道:“平安,你娘不要我们了。”
“我居然被无视了……”就在这时,身边突然传来一个满是怅然的叹气声。
看着这样的她,想着前世姜无双死后,她和夏阳为了替姜无双报仇所做的一切,阿枣收起眸中的冷意,温和地笑了。
宋靳心尖一颤,忍不住低头捧住她的脸,重重地吻了上去。
一室寂静,只听见急促的喘息声。
阿枣不由有些担心,纪夫人身子状况不好,若是知道师兄的病情和这个师兄对她的态度,怕是会受不住。
可谁料她们母女竟一直在心中怨恨师傅,只因当初王林出事之后找过师傅求救,而师傅因无能为力而拒绝了他。
阿枣没有回答他,她正沉浸在前世与今世的噩梦中无法脱身。
阿枣回神,看向岑央:“师兄?”
她就不该作死地挑衅他!耍流氓这事儿她就是再修炼十年都斗不过他的!
阿枣一愣,随即脸一红,结结巴巴道:“做,做什么?”
若非身子酸软无力,伤处也很疼,他……
这样明朗愉悦的笑容,阿枣已经很多天没有看到了。
金氏这才急了,她和赵氏相识已久,早就知道她是个心思深沉且真正心狠的,这要真惹怒了她,自己怕是没法再过安生日子。且自己就一个儿子,她还是真是有些怕她那“断子绝孙”的威胁。
不许……再喜欢他了。
岑央顿时一愣,还未反应过来,便听阿枣继续道,“你一向不喜欢生人近身,尤其是犯病的时候,更厌恶不熟悉之人的靠近。我还记得有一年你发病的时候,家中一个婢女欲上前给你擦汗,结果却被你直接从房里丢了出去……心柔与咱们虽可以说是自小一起长大,可她在岑家的那几年,你在外历练,极少回家。后来她十岁的时候被接回了侯府,你们见面的次数就更少了。所以心柔对你来说,根本算不得是熟人不是吗?师兄,我怎么想都觉得你不可能主动对心柔做出那样的事情……”
然阿枣却是不知道的,见林氏突然问起平安,而后神色又一下子变得犹豫,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顿时心中微动。
龚心柔顿时眼眶一红,眼中泛起委屈的泪光。但她到底还是咬着唇将事情完完整整地说了一遍:“昨晚……昨晚我在院子里散步,岑大哥突然捂着头跑了进来,我,我以为你身子不舒服,有些担心,所以就跟了过来。哪想刚敲了敲门,你……你就突然从里头出来,一把将我拉进了屋子,还……还将我……”
“没别的事了,我先走了。”没等阿枣回应,岑央就一个跃身不见了。
耳上的霞色一下子褪去,宋靳垂下眸子,淡淡道:“没事,他也没讨着好。”
知道他素来爱洁,阿枣忍笑道:“待会儿你换下来,我明天给你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