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的目的是离间他和阿枣的夫妻感情?

外头天色已完全黑了,各色各样的花灯在人潮中涌动,乍看像是一条会移动的星带,璀璨耀眼。河面上也漂浮着许多莲花状的河灯,小小的火光,承载着各种各样的愿望,顺着水流消失在人们虔诚的祈福声中。

阿枣摇头:“我是怕小家伙会找我们……”

阿枣顿时被逗得笑出声,抖着肩膀连手里的草药都笑掉了。

林氏放了心,只是意识到他话中的含义,却又是心下一顿。可张了张嘴巴,她到底说不出半句劝阻的话来。

“你和平安再睡一会儿,我先去看看阿小,也不知她醒了没……”阿枣说着就要朝外头走去,却被宋靳一把拉住了。

阿枣的话还未完,便被一头雾水的燕璘粗鲁地打断了:“等等等等!你俩给哥哥慢点说!这到底怎么回事?老四近日确实人在青县,但他不是陪未来王妃来探亲的么?怎么又和你们扯上关系了?还有外头那些人,他自个儿都快吃不饱饭了,哪儿还有闲钱养得起这么一大堆走狗啊!”

阿枣惊诧地看向宋靳:“……弟弟?!”

宋靳的心一下子软得不行。

“嗯……”

那么,他暗中抓走平安,仅仅只是为了威胁她,还是……还是平安的身份他也已经知道了?!

伸手摸了摸她毛茸茸的小脑袋,宋靳轻声道:“奶没事,她在隔壁屋子呢。”

“来了。”放开林氏的手,阿枣快步朝床边的宋靳小跑而去。

他已经很多天没有给爹爹抱抱啦!他要爹爹!

小家伙顿时着急得直摇头,别挡他的嘴巴,他吃不到糕糕了!

阿枣眼底闪过一抹骇人的冷意。

愣愣地看着他,许久之后她突然伸手环住他的腰,将自己紧紧埋在了他的怀里:“……怕。”

哪想话还未完就觉得胳膊一紧,竟是岑央一把拎起她将她送出了门外,还死死地锁上了门。

所以师兄一直深恨造成了这一切的纪夫人,虽然后来悔不当初的纪夫人离开了那个男人,更为保护师兄失去双腿,五脏受创,师兄也遵照父亲岑森的遗愿,将她重新接回了岑家照顾,可母子俩之间到底是心结难解。

“啊——义父……义父救我——!”龚心柔疼得涕泪满脸,再也忍不住放声尖叫。

众人下意识看去,却见是岑央震惊之下往后退了几步,不慎被椅子绊倒了。

“可平安……”

“嗯?阿枣不是想摸吗?”他却不依地啄着她的唇暧昧地笑道。

瞧着她那可爱的样子,宋靳顿时目光一荡,飞快地接过那碗药喝掉,他对她做了个揖:“是是,有劳夫人了,小生铭感五内。”

还,还有……他不是昏迷着么,怎,怎么还会起来?!

方才阿枣进来的时候,宋靳是侧对着她的,所以她并未看到他腰间的伤痕。这会儿乍然看到袖子上的血迹,阿枣整个人一惊,当下就顾不得其他了,忙转过了身子。

看着赵氏眼中的狠意,金氏心下一惊,她本就是欺软怕硬之人,这会儿见赵氏竟像是发了狂,顿时便不由自主地放低了声音。但到底不愿在死对头面前低头,便一直嘟囔道:“你说呀你去说呀!说出去了吃亏的还是你们家大妞!小小年纪就知道勾搭男人,传出去我看她怎么活……”

大妞?快死了?!

阿枣沉思片刻,再睁眼,眼中已恢复清明。

***

龚心柔小脸一白,眼中猛地浮现震惊与惶恐:“岑大哥……你,你都不记得了吗?!”

“龚心柔啊,”岑央看了她一眼,“怎么?几年没见不认识了?”

宋靳的耳朵更红了。

气氛一下子恢复如常。

阿枣知道她的想法,但并不以为意,反正陈氏就那么点手段,到时候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

阿枣犹豫半晌,到底是出手制止了他:“还,还是上床睡吧……反正这床大,咱们各盖被子各睡一边……就好了。”

“大根叔,多谢你了。”宋靳下了牛车,将一个油纸包递给宋大根,“一点儿小零嘴,大根叔带回去给小才吃吧。”

“你……你是说里正家的女人上门逼她改嫁那事儿?”半晌,赵氏才讪讪道。

宋靳半边身子都麻了一下。

阿枣想了想,尝试着叫了一声:“嗯……阿……阿靳哥哥?”

“笑死人了,那林小姐满脸麻子跟芝麻饼似的,你居然说得出这种话?我说孙媒婆,你好好摸摸自个儿的良心再说话成不?”

徐氏看了宋氏一眼,皱眉道:“那朱屠户的条件已是极好的了!人家也不嫌弃她有个拖油瓶……”

终于把自己想说的话说给师姐听了。

独眼大汉有些忌惮地看了宋靳一眼,随即指了指昏过去的陈氏,冷笑道:“少他娘的耍心眼!人可是这老婆子亲自认下的,亲娘还能认错儿子不成?”

半晌像是想到了什么,他猛地跳起来追了出去:“喂,我其实不叫叶朝阳……”

此后两年多的时间,她都以太子妃贴身丫鬟的身份在东宫度过。太子夫妇对她很好,尤其是太子妃,因她和早逝的妹妹长得有几分相像,她待她犹如亲生。

不管那人是谁,蒋游带他们一起来的目的是什么,过早地接触京城里的人事,对如今一无所有的他而言都不是什么好事。毕竟当今皇上正值壮年,在这种前太子已逝,众皇子虎视眈眈新太子之位的局面下,会发生点什么谁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