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了,还要我继续吗?”岑央却像是听到了什么动听的乐曲,兴奋得眯着眼睛笑了起来。

重来一世,她还是没能保护好师姐,她还是让她再次遭受了丧子之痛……

“阿枣!”见怀中的姑娘竟突然脸色惨白,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宋靳心下一惊,飞快地揽住她的肩膀,有些担忧地拍了拍她的脸。

“你确定要看?”他一个偏头就咬住了她的耳朵,还用力地吮了吮,低哑的笑声中带着一丝坏意。

想起他的身份,宋靳眸子微凝,低着头细细地思索了起来……

可心疼与担忧到底是盖过了羞涩与恼怒,片刻,她深吸了口,开始认真地给他上药,虽依然一眼都不敢乱看旁的地方,但到底不如先前那么无措了。

话还未完,她便猛地推开他的手蹦了起来,慌慌张张地捂着通红的脸,像只兔子一样拔腿就往外冲去。

阿枣摇摇头,果然下一刻屋里就传出了赵氏又惊又怒的哭骂声与大妞凄厉的哭喊声。

他是……放弃了吧?

“所以……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岑央茫然地牵了牵嘴角,“我既犯了错,自该担起责任来。心柔……心柔是个好姑娘,你放心吧,我会好好待她的。”

平安已经不哭了,这会儿正恹恹地窝在阿枣的怀里玩着自己的小胖手。突然一滴水打在他的脸上,小家伙不由抬头朝阿枣看去。

竟是光着的!

难道……难道是因为她和燕承的重生打乱了这一世的命道,所以他们周围人的命数也在冥冥之中被改变了吗?

不知为何,阿枣心中莫名颤了颤,胸口无端揪紧。

阿枣心口砰砰直跳,又羞又慌,正尴尬得厉害呢,骤然听到这话,不由一愣,眼珠子微微动了动。

阿枣回神,忙转开脑袋看向别处:“……没有。那个,我方才说的不全是假话,你奶奶的胳膊确实因为常年做重活有些受损,虽然我那几针确实是故意挑痛的地方扎,但对她也是有好处的……”

至于平安,宋家人自然同样排斥,但见宋靳走到哪儿都抱着他,仿佛十分喜欢的样子,便也就没敢说什么过分的话。

宋靳额角微抽,半晌苦笑道:“不过都是些年少无知时做下的糗事,还请蒋兄以后千万别再提起了!”

“那些话都不过是年少时的戏言罢了,哪里能当真!况我如今只是个穷秀才,家里更是一无所有,哪里敢肖想什么千金小姐!平日里不过是众人抬举,多给了几句赞美之词罢了,如何能当真?这天下的考生千千万万,谁知道我往后能不能中举,能不能做大官?万一没有呢?那现在这些话说出去就是在打自己的脸!以后这些话谁都莫要再说,传出去只会让人觉得我猖狂。”宋靳面色冷然,语气严厉,“至于盛娘子,她自己处境都甚是艰难,可却还能对我仗义相助,我一个大男人,又如何能对她的困境视若无睹!”

宋靳不敢再看那个浅笑美过月光的姑娘,又垂下眸子淡淡道:“明日吧,明日解决了家里的事,我就叫我娘上门提亲,你看如何?”

“对了,还有这个!”阿枣又摸出一张纸,“这是我写的字据,上头写了一些协议,比如将来我不可以阻止你纳妾什么的……你先拿回去瞧瞧吧,若是有什么问题,咱们到时候再商量着改。”

阿枣回神,不由笑了:“水都洒了,慢点跑。这是怎么了,慌慌张张的?”

“你这是不答应了?!”徐氏猛地站了起来,冷冷地看着阿枣。

“我知道。可是你们什么都不说,我只会更担心呀。”阿枣叹气,过了一会儿又抬头笑了,“不过好在师兄什么都会和师姐说,我来问你也是一样的……”

所有人都是一愣。

宋靳静静地看着他,许久之后又给他倒了碗酒:“喝吧。”

“至于京城那边,自你传信给我之后我就一直派人盯着,这几个月以来并没有关于平安的风言风语传出来,他们暂时应该还没有怀疑。”岑央的话让阿枣回了神。

又说笑了一番,黑壮少年许斐然突然转头对蒋游道:“你说的那位贵客究竟什么来头啊?怎么到这会儿了还没来?”

青县是个不大不小的县城,因地处富饶的江南,又是通向南北官道的要塞之地,瞧着倒有些大城镇的繁华。

“没……”闭着眼缓过那阵痛意,阿枣半晌才眨着泪花直起身,红着脸尴尬地看了宋靳一眼,她飞快的说道,“我,我先进屋了!”

平安无辜地看着她:“平安乖。”

宋靳低头看了他一眼,有些无奈道:“还开心呢……你娘该被你吓坏了。”

宋靳:“……”

说罢,心头生出一股说不上来的怪异之感。

阿小这才露出了开心的笑容,飞快地抱着阿枣进了屋。

回想着方才那个绮丽荒唐的梦,宋靳抿了抿唇,耳朵烫得可怕,心里却不知为何,有些说不上来的动荡。

二妞吓到了,捂着被打疼的手臂直哭:“娘——”

一旁的林氏虽心疼女儿,可到底不敢上去拉扯素来蛮横的二妞——否则泼辣的小陈氏回来知道,定是要没完没了的,便只能一个劲儿地劝着三妞把东西拿出来。

可没想刚要迈出的步子却被母亲林氏一个拉扯给拦住了。

三妞不安:“可是那些衣服还没洗呢……”

三妞有些迟疑地看着阿枣,像是在判断她说的是不是真的,见阿枣笑容温柔,眼里真的没有半分责怪,顿时欢喜又羞涩地笑了:“谢谢姐姐。”

阿枣忍住剧痛,用力地蹬着双腿,脑中不停地想着自救的法子。可这会儿她疼得浑身僵硬,根本使不出力气……

下意识一看,却见是隔壁家娇嫩如花的小寡妇,正双手托着自己胸前的柔软,不停揉搓……

“爹爹?皇祖?”平安往阿枣的怀里拱了拱,有点害怕,有点不解,“娘亲,平安听不懂……”

方才这石头,指不定还真是她丢的。

“可不是,我那日大半夜的还瞧见有陌生男人进出她家呢!再说咱又不识字,谁知道那帕子上头是不是绣的尿字呀……”

这个男人呐,一方面舍不得她这身子,一方面却又忌惮她的能力,所以他处心积虑斩断她所有的退路,欲叫她成为一个只能依附他的宠爱,以色侍人的平常女子。当真是……

当年师兄被师傅和师姐救回来的时候,昏迷了整整半个月。那半个月里她和师姐一起照顾师兄,只是师兄醒来的那日,师姐出去办事了,所以师兄醒来时看到的只有她。

后来师兄便一改往日冷淡,经常带着她一起玩,对她更是有求必应,十分宠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