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棠哼一声,道:“难道端木还怕你不成?我就奉陪到底!”又向张赞道:“快让这女人走罢,要是再不走我可要反悔了!”

沈风标神态有些慌张,先上前迎上,笑道:“好兄弟大哥正到处找你呢,你上哪里了?”楚君然调好神色和心态,淡定地道:“没有,我到处走走的。”虽是淡定,但眼神还是保留着原始本能的疾恶和不屑神情,虽然很是渺小,根本就不容易发现,但当他的眼神冷不丁与是风某的双眸对上时,他的心也被老辣的沈风标一眼看透。楚君然急忙挪开眼神,但越是这样越是隐藏不住自己的心态,早先的隐藏不再隐秘,他本能的性情已经开始暴露无余,甚至开始膨胀和爆发。

端木棠急忙上前迎接,微笑着道:“娘你怎么来了,你不好好在房里念佛到面外干甚么,风挺大的。”

楚君然一听到“云奴“二入字就心里咯噔一下,但自己并没有做甚么龌龊之事,也没有必要心虚,就当作没有听见,镇定神态道:“我怎么敢,真是太抬举我了!端木公子的枪法威力十足,恐怕我到不了端木公子的手!”

楚君然心中很是积愤,不是恨沈风标和端木棠用美色引诱自己,是自己竟也差点被美色引诱,以为自己的意志是如此的坚定,自己却知道,当面对裸的美女的胴体时,自己情不自禁的被了。这是自己最清楚的那一刻,自己骗不了自己。想到陆灵溪和李青莲还生死未卜,不知道他们还流落何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能见到他们——楚君然一下想哭起来。

沈风标刚要请楚君然进院,楚君然就急问道:“端木公子,不知道你门上的这对楹联是甚么时候让我李大哥题的呀?他们现在在哪里?”

那女子边斗边娇叱道:“你只要把玄武金牌交出,我便可刘你一个全尸,否则让你碎尸万段,死无葬身之地!”

陆灵溪一听,这回是真的昏死过去。李青莲也心如刀割,瘫坐在地上,泣道:“楚兄弟啊楚兄弟,是大哥害了你!”

李青莲心下十分歉疚,心想自己招来的祸端还让让小兄弟小妹子跟着自己一起受罪,真是过意不去。就站起身来,道:“楚兄弟、灵妹子,看样子我们要辞别了。”

但无论如何,李青莲还是为楚君然和陆灵溪的举止大为感动,走到楚君然身旁,让楚君然坐在石头上,自己蹲在他面前,道:“楚兄弟所说的也对,人在江湖上行走不就是为了一个义字么?但这只能从小处说,如从大处说呢,为了整个天下,才是每个人的本分,使寰区大定,海县清一才是我们该追求的也是该做的。”

“轩辕魔教本可以、也有这个能力在江湖上制造血雨腥风的,但有沐万荣加入其列,成为他们的棋子,其效果更佳,特别是沐万荣的那神奇剑法,正可为他们所很好的一用,然后再杀点他,达到他们预料和想要的结果。”

楚君然想要上前住苏紫阳,被杜横波一把拉住,喝道:“你师伯的话你难道没有听到么!”拉着他和陆灵溪就退身到几丈远。

赵太虚一双怪眼瞪着前方,带着一丝的诧异,道:“好深的内力,来了高人了!”

最后灵溪又突然叫道:“我师父和苏伯伯来了!”

这蒙面人以为这洞内只有自己一人,全然没想到还有别人,楚君然这么激动一叫,顿时唬得打了寒战,回头一望,喝道:“是谁!”

陆灵溪把步子慢慢移到楚君然身旁,轻声道:“楚哥哥,轩辕教的说客这才到呢。”

楚君然和陆灵溪找了个安全所在胡乱睡了一夜。第二日一大早就赶路路经集市买了些干粮饮水用了,也算是水足饭饱,继续赶路。楚君然边走边寻思赵太虚现在也差不多已经在去仙霞岭的路上了,这样一来倒好,苏师伯和张剑圣还有贺前辈三个对付一个赵太虚,游刃有余;更重要的是,青城派逃过了一劫,这要多亏贺前辈。

赵太虚向鹿小丘冷然一笑,没有言语,但可以看出,他是在意刚才那句话的。这一冷笑不要紧,顿时让鹿小丘又陷入了十张以下的冰窟,全身冷得直打颤。

楚君然微微一笑,道:“是啊,这里多么的宁静,对么祥和,没有纷争,没有杀戮,的确让人羡慕!”

陆灵溪偷偷一笑,又向官差们叫道:“就是他,他就是袁通海的同伙,要剪径劫财!”说着就指着鹿小丘,假装惶恐的样子。

那咒语声音不大,只是在那白须老道嘴角中念叨,可传播的很远、很重,似乎在千里之外也能听到一样。

楚君然道:“东岩子前辈的师弟史谌史前辈说不定会去的,只不过他的武功好像要与东岩子前辈差了一大截。”

别人不在乎这人突报名号且不说,而楚君然就常常听闻“淳于禅”这个名字,要说到巴山派,自己更是再熟悉不过了,正是与青城派同属一个区域武林的重要大门派。楚君然很早就听闻淳于禅是个武学天资甚高的人,不到三十岁就做了巴山派掌门人,可谓是对他仰慕甚深,今日突然在这与他相见,不由激动起来,同时对自己不知深浅的行侠仗义有些羞愧。见陆灵溪又要说话,急忙拉住她衣角,不让她再说下去。

陆灵溪沉吟了一会而,问道:“难道没有沐万荣这么一闹腾,那些恶人就不会,没有机会危害武林么?”

楚君然一把扶住孟神医,急切地问道:“孟前辈您没事罢?“孟神医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摆摆手,道:”不、不碍事的——“突然听到陆灵溪叫道:”楚哥哥别让狗贼跑了!”楚君然一眼望去,见燕山二老又要溜逃,就展开“翩跹步法”一步跟上,两手各抓二人后襟,喝道:“往哪里逃!”

就在陆灵溪话音刚落,突然一阵微风吹进屋来,吹在墙上那幅画,那画摇晃几下,还是落了下来。楚君然急忙上前拿起画准备给挂上,忽见这肖像画下面还压着另一幅画,拿出一看,的确如此,只是这画不是画得肖像,画得是图文并茂的人体裸像图。楚君然微一惊,捧在手中细细看着,见人体各个部位都注明了名称,还有自己认识的几个道经脉。

楚君然点点头又蹑脚走到门边,又听到风骨子说道:

楚君然没有上几年的学,也听不懂那文士吟的是甚么诗,反正听起来很顺口,很顺耳,感到很好听,这就觉得是好诗,就叫道:“先生吟的好诗啊!”

这回楚君然听得明白,问道:“你的朋友就是这叫玉花骢的马的主人?那你不去见他么?”张中条摇摇头,道:“不见也罢,先救他再说罢!”楚君然一怔,问道:“难道你的老朋友有甚么危难么?”张中条点头道:“算是罢,有无危难是在于他怎么防了,想必我那老朋友生性豪迈,凡事粗心,是没用心防范了。”楚君然忙道:“你老朋友长得是甚么样子,又叫作甚么,我去告诉他,让他快快离开这里就是。”

柳还魂又道:“想必我那师叔也研究起了经脉,只是十几年没见到他了,不知道他是不是也成就在身了,利用这个去作恶。”

楚君然看清楚了,她背上掌印殷殷,赫然印着两只带血的手印!这一下子全明白了,这是她替自己挡住了燕山二老的要命掌印,也就是说她为救自己而伤害了她。

枯眼翁的眼神好,而秃发叟的听力极佳,一耳朵就听到陆灵溪的愤恨,一眼朝对面的几棵松树瞪去,喝道:“是谁?出来!”

陆灵溪嫣然笑了。

楚君然的青城剑法练得即使再纯熟,但也不是申堂主等二十多人的围攻的对手。特别是这个申堂主,他是轩辕圣教右圣使外四堂的雄猊堂副堂主,是有些本事的。幸好申堂主一干人有意不伤他性命,捉活的向独孤离请功。

楚君然听到这个消息并没有多么高兴,只是微微一点头,心中同时又想:“难道我还不能会青城山么?六月十七便是郭师姊的生日,短短三个月的时间——”想到这又暗骂自己:“楚君然你好糊涂,你暗暗喜欢别人的妻子不说,难道你心中只为着自己的私情么?江湖大义呢?江湖大义你又放在了哪里?还有灵儿——”想到这里狠狠咬了一下嘴唇,算是对自己的小小的惩戒。

独孤离忙道:“何必由夫人劳驾,这等宵小鼠辈让下人就打发了!”又朗声道:“众剑客听令,拿下这四个贼人!”

苏紫阳也是没有想到他竟会很快醒来,吃了一惊,上下打量他一番,望了他抬手一抱,问道:“祝舵主醒了?”

令信之忙看着陆灵溪,摇摇头,叹道:“可惜!陆姑娘深通东海派和小瀛洲的剑法,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陆姑娘你想,当今武林大会,剑圣张屏峰必会前来争夺武林盟主的位子,此人秉性邪戾,喜怒无常,如果他做了武林盟主,那我武林岂不要遭殃!如果陆姑娘肯站在我们一边,把张屏峰的剑法心诀都拿出来让我们共同研究,寻个破解之法,必会打败他,也算是拯救了武林,陆姑娘你可要想清楚了,三思而后行啊!”

李永忠身后还有南一丈和曹九鼎一块跟着,看着苏紫阳走进了屋,脸上都带着阴云。李永忠又一一看了杜横波、楚君然和陆灵溪一眼,哼了一声,阴阳怪气地道:“原来你们都是一块的啊!”

曹电雷一听名字脸色就是一变,忙道:“不、不了,独孤圣主的美意曹某心领了,只是我雷电门世代习剑,对掌法一窍不通,再说擅自学别人家的武功也是坏了祖宗定下了规矩,这掌法不学也罢,不学也罢!告辞!”说完就转身疾步走去。

升到大殿内,见独孤圣主一干人依然岿坐殿前赤墀阶上宝座上。独孤圣主捋须笑道:“众位剑侠果然都是身怀绝技,陆女侠的东海剑法更让本座大开眼界啊!”说着又呵呵笑起。

再往下便是剑招和图像了,已没有了所谓的剑诀和心法了。

清真散人蓦地呵呵笑起,道:“贫道知道范公子想要说甚么事,是不是心中有疑问,为甚么既然研究列缺剑法,不把列缺剑派的其余四家的人叫来一块研究呢,是不是?”

独孤圣主点点头,道:“那就照令副使说的办罢!”

“哪来的贼书生,莫不是不想活了!”

那侍卫官嗯一声,进了殿去。

清真散人哼哼两声,没有说话。

要是自己真的破脉暴亡,可以叫做是咎由自取,或者是死有余辜,苏伯伯完全可以不去费这么大的劲救自己,算是清理门户的。

陆灵溪心中对楚君然的思念随着逐渐北上而愈加强烈,恨不得身上生长着两只翅膀,一口气飞到幽州与心中的那个人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