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君然点点头,道:“孟前辈说的有道理。”同时心中想:“世上的人都知道练武功是会伤害人的,但都热衷于去练,如果世上没有一个去练习武功,那也就是没有魔教和正道之分了,就算有也就没有再用武功去争斗了,那该多好。”

孟神医也发现了风骨子手掌中带着血迹,惊问道:“那朱老汉呢?”

楚君然点头道:“看样子也是这样的。”

哪知那老汉生硬地道:“没接听说!”挑起扁担就走了。

楚君然噢了一声,恍然大悟,原来这帮歹人是找这文士的晦气,而那文士佩剑豪情振发,也不只是一文弱书生!

夕阳残辉拉着一匹车马的长长的影子在荒野小道缓缓地行着,直至残阳躲在西山间里。

楚君然嗯了一声,点点头。

燕山二老齐声叫好,同时伸手去抓。

秃发叟说到这,两个老者呵呵笑起。

陆灵溪见到楚君然沉默之久,忽然有了笑意,知道他这是要见到了他心上人而开心的,不尽心中一酸,又想:“他郭师姊和别人结婚的,楚哥哥是白费感情和心血的,楚哥哥迟早要移爱我的!”想到这里,也笑了起来。

谁知陆灵溪一脚没踩稳,滑到一处凹沟,脚腕顿时疼痛无比,哎吆的一叫,委顿在地。楚君然惊叫道:“灵儿!”急忙停下脚步去扶她。陆灵溪疼得怎么也不敢站起,哭丧着脸道:“楚哥哥,我脚崴了怎么办啊!”楚君然看着身后很快就要追来的敌人,心急如焚,就道:“灵儿,我来背你!”也不顾得男女之嫌了,抱起陆灵溪就往背上背。陆灵溪虽是欣喜,却也惭愧,恨自己偏偏这个时候崴了脚,真是老天爷和自己做对。

楚君然这才发现自己是情不自禁地流出了眼泪,感到羞愧,赶紧擦拭泪水,向苏紫阳躬身道:“谢师伯谅解,但弟子无论如何都是犯了重罪,师门无论对弟子做出怎样的处罚,弟子都是心服口服的。”

苏紫阳也不是万通神人,自然不知道楚君然体内已经充斥着世上最毒的两种毒气和毒血,产生了抗毒之功。虽然一阴一阳还没有完全水乳相融,但对比他体内的毒气和毒血轻的毒质是完全轻易抗阻的。这个楚君然也是浑然不知道的。

杜横波怒道:“这些千杀的竟用这人有人性的手段来折磨人,真是丧尽天良,不得好死!”

令信之站起身向众剑客道:“诸位也知道,今年的深秋便在弊游龙帮举行武林大会,此次武林会盟非同寻常,却是关系到我中原武林的兴衰存亡!洪云盟主临逝之前特意命弊帮担当此大任,除了洪云盟主知道弊帮近些年日趋兴旺,在江湖上影响甚广外,还有也是因为弊帮财多物富,家底殷实,更有轩辕圣教的大力支持,举行一次顺利的武林大会,无可厚非的!不瞒众位说,当今皇上的第一得力大将,东平王安王爷也是心系武林,对弊帮给予大力支持的!”

苏紫阳等人各住一所,李永忠招待的的确是无微不至,凡是世上能有的美味在这里应有尽有,有的尽是连听说都没听说过的,他们几人的确享受到了所谓的“荣华富贵”,只是这些荣华富贵对这些江湖中人来说,竟不是那么的喜爱,甚至还有些不习惯,正像江湖上的一句谚语说的那般:荣华富贵无渊源,行侠仗义苦中欢!

曹电雷停步回过身来,啐道:“你莫不是想要强留?”

清真散人横了曹电雷一眼,道:“这个不然,先看看‘书剑双侠’的剑法再说罢。”就向苏紫阳和杜横波一抱拳,道:“二位快请罢!”

曹电雷虽是雷电门“电”字剑门的掌门,是使剑的老手,但对列缺剑法也是初窥门径,接触时间很短,拿捏力速都不是甚稳,一练起来就用上了“电”字剑门的剑诀。不一样的剑诀和不一样的剑路运用在一起,是极为不相容的。曹电雷虽把那剪腕花连接横剑平削势做得很好,但其他招式又不连贯了,或是邋邋遢遢,或是前后不伦不类,显得十分蹩脚难堪。等练到“南海礼佛”一式时,脚下步子也乱套了,所使得剑势更加不像样子了,甚至显得有些滑稽,要要命的是用这等招式也认厮杀,不用说一点力度也没有,基本上就是把门户大敞,任人宰割。

杜横波就问道:“你又怎知沐万荣使得剑法就是列缺剑法?《列缺剑谱》不是在你们手中么?再说沐万荣那厮粗鲁愚钝,你们这些高人研究不透的东西,他又如何能研究得透,并且还能把列缺剑法的力量发挥到极限呢?”

苏紫阳微笑道:“江湖之人以不知道江湖之事为耻。”

那在“内主使”位置上的矮胖头陀躬身笑道:“恐怕天下能一身贯通多门武功的也就是圣主您了,我等区区皆是凡俗之辈,岂有这等本事!”

楚君然又心中暗想:“好大的排场,这岂是一般江湖门派所能比拟的,我还真想见识见识这家主人到底是干甚么的,怕是朝廷上的大官也未可知。”

走在通廊中,就依稀看到前面也有个人一动不动地站在楚君然的房外,开始以为是店中的伙计来送水甚么的,但走近一些一看,是猫着腰往屋内窥探的,知是不怀好意之人,又见到那人直起身,向自己望来,露出白白的牙齿,是跟自己笑。

这么一说,吓得楚君然险些昏倒,也让众人惊骇不已。

傍晚吃罢晚饭,见苏紫阳见他们并没有异动就回到客栈。杜横波对沐逢春最是反感,说他如何不孝,如何不是东西,当讲到众豪确切地说应是仙霞派和邵玉真决定今年仲秋要提前举行武林大会的时候,苏紫阳颇有些担心。

沐万荣又道:“爹爹的确走火入魔了,不到半年的时间便炼成了列缺神剑,又加上仇怨积胸,经脉紊乱,竟一下子老了许多,春儿你绝不能和我一样成为这个样子。”

苏紫阳不去理会,全心全力出招。

蒙面客却双眉一扬,登时显得极大的兴奋和激动,呵呵大笑起来,听着对自己的声讨,看上去就像在歌颂自己一般高兴。

断剑杀生令主终于来了!

三人从正门进入,早有站在房顶上的人发现,喝道:“甚么人?”其他人都亭廊中眯眼打坐,一听到声音,都急忙睁开眼睛站起,转头望去,见来的是和尚和道士,心下一安,放松了神情。

天狼帮众在海坛主的带头下呼喊的极为有气势,只是别人就感到吃惊了,怎么他们就那么心灵相通,异口同声的念出?

高青崖见那老者还站在这里不走,拔出佩刀,喝道:“老东西真是不想活了!”

高青崖哼了一声,道:“怕你们不承认,我已经把人证带来了。”又令属下传唤那茶摊老板。

翌日天还未亮,众豪都沉沉睡着,就听有人嘶声裂肺般的吼叫,被吵得难以入睡,想想今日就是断剑杀生令主上山庄的日子,都不敢再睡下去,纷纷起身走到院落。

范光明一笑,道:“是是,祝舵主说得有道理,范某失态了,勿笑勿笑。”说着就告一声辞,走开了。

茹窟海嘿嘿一笑,瞪着一双怪眼看着沐逢春,道:“是么?”

果然如此,四十回合一过,祝松被逼到高石岩下,左支右绌,显落下风。

在众青城派弟子心中当然想眼前的这位就是自己的师伯,但谁也不敢确定是真是假,苏师伯在心中就是圣神的形象,眼前的这位自称苏紫阳者似乎与心中的苏师伯的形象和气质相差太远了。

认识邵玉真的人都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的是不是真的,不认识邵玉真的人都暗暗私议邵玉真的来路和身份。只要是武林的人都知道,这武林特使就相当于朝廷中的钦差大臣,行使武林盟主一切权势。但平常是没有武林特使的,因为身为武林盟主都必是兢兢业业,大小事都是事必亲躬,就算再小的事,也是让副手前往办理。

沐逢春迷迷糊糊地听有人叫他“春儿”,叫得十分亲切,强睁眼一看,竟是一蒙面人,发髻两鬓俱白,看样子没九十岁也得七、八十岁了,但他的声音却是四十多岁的模样,不禁又惊又愕。又见自己是在一间墓似的密室,又吓了一跳,惊问道:“你是谁?我又是在哪里?”

楚君然道:“你既然知道这里凶险,为何不早说?”

终于,范兰斗彻底失望和解脱了,失望的是师爷爷的确已经死去,解脱的是师爷爷的尸骨找到,自己的失望还是希望都有了答案和印证,同时又深深陷入痛苦和自责中,虽然自己已经尽力了。

康君成一脚踢倒梅康,道:“师妹你看走眼了罢!世上哪有如此巧合之事,我们来金石庄,楚师弟便在金石庄,你莫是想楚师弟想疯了!”

陆灵溪摇摇头,道:“那我就不知道了,可我听师父说,你们青城派虽然是武林中的名门大派,但弟子中良莠不齐,有好有坏的。”

贼儿投首,安得香魂笑归!”

楚君然刚要往船上跳,淳于禅突然一手伸出,叫道:“楚少侠可要小心了!”说是要去扶他,实则是去推他。

楚君然情急之中急忙运足内力,涌聚丹田。淳于禅这一掌推在他身上就像是再推一座小山,哪里推得动,反而被楚君然的内力震得手掌生痛,不禁惊骇异常,一时惊呆了,当楚君然重新跳到船上向自己告辞时,也忘了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