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君然一愣,先是不知道李永忠所说“这位姑娘”是指何人,还以为是这些美人之中的某一位,当想到是指陆灵溪后,脸上禁不住火辣辣的,特别是当着苏师伯和杜横波的面,不知所措,支吾的说不出话来。

楚君然只嗯了一声,不置可否。

陆灵溪控剑不住,也是唬了一跳,大叫道:“你快闪开!”

众剑客不少这样想,都跟受着打包票。苏紫阳等人心中感到好笑,难道轩辕教有这么好的心,来成全别人,想来谁要是领悟了,也就是厄运当头了。

楚君然听师伯这么一说,一股莫大的感动油然而生,又朝他深情地望了一眼。

苏紫阳言下之意是:道长是太乙教的道士,而太乙教是武林中的泰山北斗,身份高贵,你却投畀旁门邪道,不仅让人耻笑,更是丢了太乙教的脸面。

在“内主使”位置上的一名太监模样的人命左右把那人拖了出去,无论那人怎么解释和求饶都是无用。

乔洛英嘿嘿一笑,道:“圣主得知两位都是当今武林知名人物,使得一手好剑法,故而圣主就请二位和武林众英雄豪杰一同前往屠龙山圣殿研究一本剑谱,难道二位不感到荣幸之至么?”

楚君然心烦之极,想来自己并不是怕死,而是怕被师父剥夺自己青城弟子的身份,虽然也想过“死都不怕,那还怕甚么,只要问心无愧就行了。”但要做到“问心无愧就行了”能有多少人做到?

杜横波一笑,道:“程大哥号称江湖上的狄仁杰,要是有程大哥出面查案,准能有出人意料的效果。”

中午时分,三人在城中大街上无意看到令信之、茹窟海、薛隐等人,后面还跟着沐逢春在城中出没。苏紫阳打开始就怀疑游龙帮勾结一些胡人在“断剑杀生令事件”中暗中纵,便留意在心,准备趁机随他们去他们的老巢探个究竟。

苏紫阳边走边寻思:“沐万荣既然在卧云谷出没,便是蜗居于此了,他岂能留在聚剑山庄等死?”想到这里,径直下了山,向卧云谷奔去。

苏紫阳在一间偏房中听到了外面的惨叫,知道众豪都不是沐万荣的对手,心如火焚,但给陆灵溪运功疗伤不能半点马虎,只得强静下心来运转真气。约有半柱香的功夫,苏紫阳终于治好陆灵溪的内伤,让杜横波在房中照看,迫不及待地飞身而去,一招“青山独秀”直取向沐万荣。

苏紫阳大叫不好,急忙纵身跃下,展开剑势,前去支援。

终于,从北边的一声缥缈之声打破了现场的死寂。慢慢地,那声音由缥缈恍惚而变得颤抖而又嘹亮:

苏紫阳一听弘愚大师死了,心中一痛,微微叹息一声。

谟哥契往椅上,道:“郑先生是想先做着笔生意了,那兄弟我只好先让一让了。”

高青崖骂道:“你这老东西,天狼帮总舵是甚么地方,岂是外人随便能进的?老子自然要杀这贼道,那容得你这老东西在此指手画脚,再不走老子就把你这老东西一并杀了!”天狼帮众齐喝道:“快滚!”

其他几位到僧都道:“弘觉大师说得对。”

众豪也非都是嗜杀成性的江湖豪强,多数都是贪财享乐之辈,又想到了自己也有卷着银子逃跑之意,看到诸玉亭被打得惨不忍睹,也都心生怜悯,又是心惊胆战,都同意范光明的做法。

有人道:“真是可惜啊,这么大的庄院,又是这么大的家业,都要——可惜啊!”

王君实和郭君妍都微微感到诧异,看着苏紫阳模糊的背影慢慢远去。

其中一“鳌”瞪了祝松一眼,龇着牙道:“你这叫花子要是怕就站在一边好生呆着,别在这废话!”

就算见过他们俩的几位武林前辈也是不敢肯定,这么多年过去了,谁知道现在他们俩长相会变成甚么样子,当然脾气秉性也会改变的,但不会改变的太多,多看看他们俩的神态和话语,是否符合他们二人一贯“清定无浮,淡雅深沉”的性格。但那“苏紫阳”头一句话就不太像平常的苏紫阳的说话习惯和特点,实在不行,最后就看看他们俩的绝世武功。那“张屏峰”看样子不太喜言笑,有几分相像。无论心中怎么想,现在不会有人傻到站出来要明火执掌的辨别的。

这的确让人感到不正常,难道洪云盟主出了甚么事,或者甚么不测?这不得而知,且看看这仙霞派的人又怎样传达盟主的意思。

范光明点点头,默认了。

刚一说完,那撞头的武士就惊恐道:“的确是条死路!死路一条!”

只因他对父亲范光明太不了解了,对他的前世和内心世界更是不知晓。

康君成道:“此时也管不了这么多了,使这些狗贼苦苦相逼!”

陆灵溪嘻嘻一笑,道:“怕甚么,青城派难道还怕一个卧云谷么?现在苏伯伯一出山,更是不怕了——”说着话锋一转,忙道:“楚哥哥,这次苏伯伯重出江湖,除了我和师父,还有你,别人都不知道,听师父的意思好像苏伯伯不想让别人知道,你要是回到青城山,可别和别人说起呀。”

中年男子念完诔文般的文章后,面色扭曲,神情痛苦,竟似要泫然泪下。他把古琴摘下,放在地上,盘腿坐在古琴旁,拂动手指。

令信之不假思索地道:“当然是姑射山赵太虚赵老道了,赵老道技压群雄,让我武林正道之士好生难对付。”

苏紫阳又是冷笑一声,道:“那当时的武林公敌又是谁?”

令信之有些不耐烦,漠然道:“是赵太虚,你还要问甚么?”

不等苏紫阳再说下去,清真散人又抢言道:“好啦好啦,上次仙霞岭武林大会贫道也是在场的,其中的来龙去脉贫道也知一二。虽是张屏峰联合苏紫阳力挫赵太虚,把武林盟主一位让给洪云盟主,但张屏峰也是出于私心,要不是苏紫阳在中阻拦,恐怕张屏峰已把武林盟主一位收于私囊了,世上哪有没有私心的人呢?”

令信之点点头,道:“的确如此!”又望向陆灵溪,道:“陆姑娘可要想清楚了,打败张屏峰夺得剑圣一名是每个剑客的毕生之愿啊!”

陆灵溪冷哼一声,转过头来,懒得去理他。

苏紫阳冷笑两声,道:“在下当时也是在场的,却见苏紫阳的武功并不如张屏峰的武功高,张屏峰如愿做武林盟主又有谁能阻拦?再说张屏峰做了武林盟主又有何碍?只是张屏峰决计不会做这武林盟主的,也是没有谁能拦得住他想作甚么的!”

杜横波嗯一声,点点头,接着道:“不错!我最为了解他的为人,绝不是你们说的那样!”说完才觉得这样说极为不妥,大为后悔,却见苏紫阳毫没有责怪她的意思,这才放下心来。

清真散人忽的嘿嘿笑起,道:“你们几人都如此替张屏峰说话,莫不是你们都与张屏峰有交情,这个倒看不出来。涅米宁不肯对付张屏峰也罢,我们也绝不强求你们,到时候自会有人对付东张西苏的,这个没有甚么大不了的!”

苏紫阳等人能从清真散人口吻听出,他所说的能对付东张西苏的就是姑射山赵太虚。

清真散人又道:“四位下去休息罢,回去睡个安稳觉。”

清真散人这么说分明是再暗示着甚么,苏紫阳等人都感到事情的不妙,暗暗警备,以防不测。等走出紫烟殿,苏紫阳低声向楚君然等人道:“我们快走,今晚上便要离开这里,就算是硬闯也要硬闯出去。”

四人疾步向回走,却隐听到身后有异响,斜睨看到有个黑影左右窜动,知道他们开始要动手了。苏紫阳暗运内力,突然止住脚步,把身疾转,顺手在地上抄起一颗小石子,喝道:“着!”便嗖的一声抛去。

划空锐响一声,随即带着一声惨叫,就见那个来回窜动的黑影向东窜去。

苏紫阳看着那远去的黑影,急忙道:“不能让他跑了,快追!”四人同时施展“翩跹旋天舞”飞天追去。几个起落便接近了那黑影,定睛一看,正是那“独臂双剑”曹九鼎。

曹九鼎见苏紫阳等人眼见追上,骇然吃惊,大概是没想到他们四人的轻功都是如此之高,惶恐之余,不择道路,见到前面急有一间角落边的厢房,急忙跑去,向厢房四周的侍卫高声喊道:“有奸细闯进,快快捉拿!”那十几个持刀侍卫已然看到,蜂拥扑上,拦住苏紫阳等人的去路。曹九鼎被苏紫阳击伤,痛苦之极,慌不择路地逃去。

这十几个侍卫岂是苏紫阳等人的对手?三下五除二便一一被击倒在地,毙命者过半。

杜横波见到此情景,豪然道:“姓曹的已经去报信了,看样子恶贼很快就扑来,我们就此杀出去罢!”楚君然和陆灵溪也是这般想法,纷纷作势准备大杀一场。

苏紫阳冷不丁看到旁边的这间房屋有些奇怪,房门紧锁,里面好像有甚么异响,而那些侍卫打杀之余还兀自惦记这这间房屋,就多望了几眼,忽然想起甚么,道:“我那会儿所说的那间古怪的房间好像就是这里!”众人都是心头一震,楚君然忽道:“里面好像有之声,像是有人在里面。”陆灵溪凝神听去,,摇摇头,道:“奇怪,我怎么没有听到。”

苏紫阳微微一笑,道:“君然内力奇深,非是我们能比的,这自然能听得见里面微小的声音,我们还是进去看个究竟!”

这是苏紫阳由感而说的话,有些嘉许楚君然的意思,不论是楚君然如何成为内力奇深的,但楚君然怎么听都有些师伯责怪自己的意思,甚至还有些讥讽之意,心中顿时一沉,悲怅之情油然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