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离一听,脸色顿时大变,喝道:“尔曹是何居心,安敢妄揣本座籍贯!”说着一手拍椅而起。

到了一个住所,那为首的蒙面人开始对他二人客套起来,露出真实面目,是个中年的汉子,自称是轩辕圣教的白虎坛副坛主叫乔洛英,这个大院就是白虎坛的总舵。这几天乔洛英对他二人好饭好菜的招待,说是你们是圣教主请来的贵客,理应好生招待。二人不以为然,但也不拒那些美味饭菜。

跟着楚君然来到他房中,先给他倒上茶,说道:“楚哥哥,这不关你的事,你何必耿耿于怀呢,我看事情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严重的。”

众人都点点头赞成这个观答点。

众豪第一件要紧的事就是安置被沐万荣所杀人的尸首,不劳辛苦,用了整整半天的功夫才把尸首埋在山庄外的杨柳林里。聚剑山庄已成了一座坟场。

清玄还在悲愤之中,不等何景冲上前说完话,一把推过去,把他推了个踉跄,喝道:“滚一边去狗东西!”

沐万荣用剑气吸引住众豪的兵刃,众豪丝毫动弹不得,想要脱手,那更是无胜算把握,只得一起运力相逼。

蒙面客又重新坐了下来,刚才是太敏感了,一个小小的——蒙面客竟连刚听过的名字都忘了,不是他记性不好,是因为那个名字太没有震撼力和根本不能让人产生兴趣拿出心思来记它。

无声无息中,众人都闻到一股强烈的血腥味道。

另一个老僧苏紫阳却不认得,他的袈裟僧袍也异于少林寺的,便是别的寺院僧人,看他使得武功,却是少林正宗“普门禅杖法”,这一点倒是奇怪。

郑玄通怒道:“甚么狗屁少林武功,我这是正宗杭爱山的神功,贼道不得胡言乱语!”便运上了十分力道,寻思着如果制不住一道士,指定会在谟哥契及天狼帮等众人面前丢人,那杭爱山派更不能在武林中立足了,就是拼了命也要保住杭爱山派和自己的脸面。

高青崖但见老者也跟着来了,惊道:“你这老儿还跟着来作甚,还不快回去,改赏你的都赏给你了,别找不自在。”

陆灵溪回口驳道:“你们血口喷人,难道别人说甚么你们就信甚么?说不定那报信之人就是杀人凶手,故意挑拨是非。”

弘觉察觉到范光明心灰意冷,不想再迁怒他人,对诸玉亭也是有些怜悯宽容之意,便提了这么个权衡之意。

还是清玄打破了久久的沉默,道:“贫道一直纳闷着,那断剑杀生令主到底是甚么人,而‘包万仇’一名必是假的,诸位可有知道些眉目的没有,以启贫道耳中之茅塞。”

苏紫阳噢一声,道:“我们以前见过几次面,也算是旧交罢。”

“黄河四鳌”都噢一声,又齐道:“我们是一块上!”

陆灵溪直想笑,没想到世上还有比自己还能捣乱顽皮的人,而且还是两个合伙的,相对自己而言,人家还是要一档次,别忘了,这回可不是能着玩的,说不定性命都要搭上。

苏紫阳感觉到,这其中必有隐情,或者说是不测。

“我范光明承认自己是一个贪生怕死、苟且偷生之徒,但此次我已想好了,如果来助拳的众位英雄不敌恶贼,那我们爷仨和你姨母就与聚剑山庄共焚!想来既有少林、太乙、游龙帮的高手及轩辕圣教的两名高人相助,定会把大恶人诛灭的。到那时——那时——”

也许这暴怒的武士今日该走华盖运,前面不知何事突然停下车子,毫无征兆的停下来,这囚车冷不丁一刹车,那武士冷不防一头碰在车栏上,哐当一声,众人听声音便知道这一下撞得委实不轻。那武士抱头嗷嗷大叫,待要咒骂,就看前面一骑快马奔来,是个斥候,传令道:“两位大将军有令:停止前进,快快后撤,前面道路难行,另寻道路!”连叫了好几次,看样子十分急切。

楚君然知道了来这是江秋荷的恋人,这是来找她的,看他们相抱亲昵,转过头去,装作看不到。

梅康大吃一惊,又气的哇哇大叫:“狗贼,和你拼了!”

楚君然脸色一变,道:“都是我害得他。”

这也许是秋风的吟唱,临近寒冬的哀喟。

独孤圣主点点头,道:“那就照令副使说的办罢!”

众剑客都感到兴奋,这样等于白白学了一套剑法,而且还是列却剑法,世上竟还有这等好事。但还是有人担心起来,生怕轩辕圣教行杀人灭口之举,有去无回,因为全武林的人都炼成了列缺剑法不是他们想看到。

苏紫阳又心中寻思:“世上无论是剑谱刀谱,还是拳谱,招式只是粗表一面,没有心诀驾驭催使,就难入精髓。就像沐万荣一样,他的剑势只是粗简纵横,而威力之大让人难以招架,他就是全部领悟了剑法心诀。”

独孤圣主见苏紫阳沉然不语,像是在想甚么,就道:“先生,你看如何?”

独孤圣主终于问及到了苏紫阳,表面上虽是征求意见,但其口吻就像在号令他人,不由得别人存有不同于他的意见。

苏紫阳微微一笑,道:“这当然很好,这样一来我们这些外人都是受益匪浅啊。”

独孤圣主向范逢春一伸手,道:“请范公子口传一些剑路,让他二位演示一下罢。”

范逢春行礼道:“是,圣主。”

范逢春行为举动和神情完全就像轩辕教的弟子。

独孤圣主呵呵一笑,道:“这很有趣,那好,苏先生可要听好了,范公子可只说一遍的。”

苏紫阳点点头,道:“范公子但说无妨。”说着就抽出剑,做了一式迎敌式。

范逢春看着清真散人,意思是等他先出招再对此向苏紫阳口传剑路。但他不知道,清真散人剑速极快,他即又跟不上,等传予苏紫阳耳中,让苏紫阳心使出剑路,又晚了一步,加之他对《列缺剑谱》研究的甚浅,根本不能准确把克压清真散人的招式说出,这样是对苏紫阳极为不公,危险极大的。

苏紫阳也想到了此节,心中寻思:“实在不行,我便使用‘翩跹步法’驾驭剑法,在速度上压倒对方,以此减小危险。”想到这里就已见到清真散人开始出招,就见他长啸一声,展剑削来,的确有沐万荣之风范,只是在剑速上差了很多。苏紫阳急忙横剑一挡,格挡住来剑,这时就听范逢春开始传授剑诀:“斜腕侧身反撩剑,气转期门,泄冲迟泽。”

这“期门”和“迟泽”是腰胁间和臂腕间的道。

苏紫阳不愧是使剑奇手,听入耳中,随即在脑海中成形,用于手中,只是范逢春所传的内力心诀感觉力道不够,便随即换用上自己的纯阳功内力,用此纵剑势,威力着实不小。

清真散人见状,叫道:“好招式,再看我这式‘昂身跨跃刺剑’能破你否!”便一剑猛烈刺出,消了苏紫阳的撩剑威胁不说,还直扑苏紫阳露出的门户,可说这剑式直中要害。

清真散人既然偷了出尘子当年留在太乙山的剑谱,当然要熟练在胸,今日之所以他的剑法如此之高,便得益于这本残缺的剑法和剑诀,今日应用起来,灵动自如,专捡克敌之路。

苏紫阳暗叫不妙,只因为这招来势极是凶猛,如用青城剑法中的“平沙落雁”可能消解来势,但此次拆剑只能运用《列缺剑谱》的招式来拆,用其他的剑法为之不妥,只得听范逢春口中的剑招了。

就在苏紫阳十分凶险的之际,听范逢春吞吞吐吐地说道:“退步圈剑点式!”。苏紫阳急忙照做,而来剑已经至胸前,不能细想,展开“翩跹步法”,那;列缺剑法中的“退步“退得极为恰当恰时,只是那“圈剑点水”已经没了空暇运用了,因此清真散人趁机又补上了一剑。

在众剑客一片叫好中苏紫阳几次险象环生,而范逢春竟几次在最为关键时刻支吾不语,让苏紫阳极为受困,加之清真散人剑下毫不留情,险些中剑,幸好运用翩跹步法中的轻步闪躲,否则苏紫阳已是中剑败阵了。

杜横波朝独孤圣主叫道:“这太不公平了,这世上哪有这样的比剑的!”

独孤圣主却笑道:“先生勿急,本座倒是看苏先生对列缺剑法的领悟别有匠心,领会甚深。依本座看,再不出三十回合,苏先生必能翻身压上,反败为胜的。”

杜横波冷静一想,一时恍悟,点点头。

陆灵溪又低头对楚君然道:“独孤老儿说得对,等苏伯伯把这些列缺剑法中的招式牢记在心,便可熟练在手,加以运用,对付一个贼牛鼻子乃是小菜一碟,楚哥哥你看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