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上加了一点力道,重新将她两只手捉住,附在她耳边低声问:“你和那个姓肖的男人是什么关系?”

“你自我感觉良好的毛病又犯了?”男人毫不留情地继续打断她,言语里的嘲讽一点没掩饰:“或者我可以说得再直接一点,想走私人关系,在我这里从来行不通。你老板既然今天让你来,存的是什么心思,你应该也心知肚明。”

肖程笑着说没事,又说:“我记得你们俩。高一时有次领导来学校视察,老师再三强调当天必须穿校服。”他指了指柴凌:“结果那天就她一个人忘记了,你们班主任气得把她叫去教室外走廊上臭骂一顿。”

郁明子微笑与各人打了招呼,然后才看着易哲慎,声音低柔又自然:“姐夫。”末了,格外友好地看着简兮,招呼:“简小姐。”

简兮仍和以前一样过着两点一线的生活,工作日上班,周末陪秦舜英做复检,偶尔和柴凌一起出去吃吃喝喝。没太多的时间想其他事,心也不觉得难过,只是偶尔夜深人静时,总觉得一颗心沉甸甸,湿答答的,总想取出来晾一晾。

“没有必要麻烦我……”易哲慎缓缓重复这句话,耐着性子跟她解释:“最近我手头事情比较多,有些事难免顾及不到。”

“姐夫,是我。车子临时出了点问题,现在在xx路……”

看到简兮,她抽抽噎噎将事情原委道出:“他今天一直对我动手动脚,我已经警告过他几次了,他还来,我就气得拿凳子砸在他头上……”

站起身,“不好意思,去趟洗手间。”

“他工作忙……”

易哲慎俊脸彻底黑了下去:“笑得真傻。”

易哲慎吸了口气,觉得自己需要静一静。

“芬姨,谢谢你的好意。但我得早点回去,家里事情有些多。”简兮感激地笑笑,婉拒得不假思索。

“小兮,你的事我已经听说,早知道你当初就不该拒绝我。”粱令楷抿了口香槟,不忘大方安慰她:“别难过,你值得更好的男人。”

混沌的头脑立马清醒,她后知后觉抵抗起男人的侵略。

特别前天晚上,他竟然做了个旖旎无边的梦。

所以,有可能是他,对不对?

她拿出来看,收到短信一则:为什么辞职?

下午陪同客户去景点时,他收到纽约那边消息。他准备近两个月,跟董事会提交的新材料石墨烯项目,在董事会上被老太太暂行否定。

简兮一下子就慌了,回过神,手足无措地把鞋盒打开。

简兮做完几分钟的心理建设,才鼓起勇气敲门。

里面是一双jimmy-choo当季限量版高跟鞋。

她巴不得早点走人。当即就转身走去门口,踌躇几秒,到底又忍不住问:“对了,离婚证你办妥了吧?方便的时候,麻烦把我的那份给我。”

入夜时,医生又过来给易哲慎打了支退烧针。

“不要开小差。”身旁,易哲慎余光扫她一眼,声音公式化的冷淡。

“肖总,对不起,我今天身体不舒服……”她胡乱找借口搪塞。

汶嘉抿抿嘴唇,没吭声。

圣诞节那天,两人一起吃法国菜,从餐厅出来,又看了场电影。

“这和你有关吗?我和姐夫是亲人,而你,不过是个外人。”郁明子维持脸上那数分高傲。

而且易哲慎的身家,根本轮不到她来怜悯啊

简兮一颗心七上八下。难道,这个人都不打算跟她解释一下刚才那个吻吗?

一行四人从餐厅大门出来,朱时媛喝醉了,步履蹒跚地走过来:“carson,借一步说话,只占用你五分钟时间,不介意吧?”

可转念一想,在纽约时,朱时媛和易靖雯推她下湖的一箭之仇还没报啊

旁座同事凑过来问:“你今天脸怎么了?”

周一早上,6点30,生物钟自动唤醒简兮。

沮丧归沮丧,医院那边继母还需要她回去照顾,终究拿着易哲慎给的那张卡,去atm机上取了100块。

两人都摇头。

她说完,黯然低下头,转身离去。

“再见。”简兮拿了自己的包,告辞。

简兮再也支撑不住,踉跄后退了两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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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明天呢?”简兮不死心。

“小兮,你太瘦了,要多吃点主食。”粱令楷旁若无人地表达关心,一双桃花眼不停对她放电。

可男女关系里,恐怕这才是最糟糕的情况。就像一杯凉掉的白开水,淡而无味,却足以解渴。

她辞职的意愿,早在去纽约前,就已经跟易哲慎表明。

宋阿姨笑着介绍:“这就是我那侄儿。”末了,把姜锐和简兮的事说了。

“对啊,上次楼盘剪彩不是请了女明星,演古装剧出名,整天炒作清纯气质的那个。人家都娇滴滴整个人贴他身上了,他半点反应都没有,冷冰冰把人推开,还拿手帕不停在手上擦啊擦。”

但他看不上的,不代表别人也看不上。

粱令楷惯会拿捏女人心思,露出一个温柔到肉麻的笑:“女孩子不用这么要强,难过,就应该哭出来。”

易哲慎略抬起头,就看到路边那辆广本。男人正帮女人打开车门,手还贴心地为其挡住车顶,女人弯身坐进副驾,微笑说了句什么。

旁边,简兮俨然还陷在前一刻的吃惊里。

她讪讪地耸肩:哎!没礼貌。

神色淡漠地抬了抬下巴,他视线淡淡瞥到女人满布笑容的脸上,竟一时收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