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当家的黑火药威力现在山寨的兄弟无人不是瞠目结舌,就那么一根铁管,还不能太厚,我怕,寨子里的精铁也达不到这个要求啊”陈铁头瞅着大当家手里的短版火绳枪,脑袋里寻思着当日关头黑火药爆炸的场景为难的说道。

“大当家,俺也想下山,自从大当家上山咱这山寨太多悬乎事儿,俺本来就是拨拉土块的庄户人家,没饭吃了这才上了山,上山就图个舒服自在,可大当家搞的那一套,俺不习惯,散漫惯了,真要是这么活,俺也不是响当当的李狗剩了,大当家,求你放俺下山。”听赵义这么一撺掇,名叫李狗剩的匪子也站出来说道,脸上大有刘胡兰那股子“你杀吧,我不怕”的坚毅

“瞅瞅你们,一上午这才割了几棵树?就这么点东西够大当家做神兵利器的?王大锤可说了,起码桦木榆木得一百棵往上,就这么个干法,得干到猴年马月去?告诉你们,这活儿干不利索了就甭想吃饭,咱清风寨不养闲人!”瞅着地上倒着的稀稀散散的几棵树,蛮牛恶狠狠的说着,瞅着他刀子一样的眼神,众饥民也不敢再白话,低着头闷头干活。

头从被子里探出来,迷迷糊糊的瞅了半天,这才看清来人:“郝瘸子?你来干什么?来看我笑话?哼,那个狗屁大当家强行在山寨推行军制,我看迟早会捅了篓子你是行啊,现在是大当家身旁的红人,不过到时候,哼,甭想着一朝得意就跑到我这里还耀武扬威,我老七全身上下就剩下一身硬骨头了”

“你倒是快些啊,急死俺了,这布告到底讲的什么?”一个匪子急不可耐的道。

“不是,破汤阴城的是金国的忒母孛堇,四太子完颜宗弼,汉人唤作兀术是也。”秦岳说道。

赵嬛嬛添完酒就叉手立在秦岳身旁,秦岳示意嬛嬛离开,这是男人的事儿,他不想让嬛嬛也掺合进来,屏退嬛嬛,秦岳笑道:“老夫子先莫发怒,小子有一问,憋在心里好久了,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那山寨里还有多少肉食?”秦岳根本不给郝瘸子开口的机会,再次问道,这个时代没有冰箱压缩机,肉类的储存是个很大的问题,训练士兵,包括打仗都是非常消耗体力的,没有肉,人如何有体力去进行那么高强度的战斗?

“大当家,这赵义念在第一次犯,要不就……天堑关山头上这人可是砍了五七十个土匪,为咱山寨立下不小的功劳,对待有功之臣……”郝瘸子上来面色有些为难的劝阻道。

一时间,鼓声震天,沉闷的鼓声打破万籁俱寂的黎明,声音飘满整个清风寨,天地一时满满的肃杀气氛。

“这东西能养神,大当家事物繁多,每天回来都身心俱疲,泡个澡那燥气就能驱走个七八分,父……父亲说过,沐浴乃人生一大乐事,而且大当家也是能文能武的男子汉,自不能每天蓬头垢面的出去见人。”拿起浴巾帮秦岳一边擦洗一边如拉家常的说道。

“嘿,大当家还是太仁慈了,那群饥民都是贱骨头,一时不给鞭子就不知道干活儿,从前老当家也挺善待他们,可是他们还不是成天光知道吃睡不干活?大当家,治这些贱骨头,俺蛮牛可比你有经验,一个字,就是打,抽上两鞭子,什么活儿都干了,还敢……”蛮牛愤愤的说道。

“郝瘸子在山上有眼线,这事儿是郝瘸子亲口告诉我的,也不怕你们笑话,自从家父走后,郝瘸子就在山里安插了些眼线,怕的就是哪天兄弟们因为不服我这个毛头小伙子统领山寨而密谋造反,你下山救花娘的事儿在你前脚踏出清风寨的时候我已经知道了。”秦岳坦白道。

两碗粥在这群饿的前胸贴后背的饥民面前根本连塞牙缝的能耐也没有,秦岳看着一个个可怜巴巴的看着自己的饥民有些心酸,挥了挥手:“罢了,再给一碗,猴子,等他们吃完给他们抹些金疮药,为他们疗伤,可千万别感染了去,还有,死了的饥民挖坑埋了,拖不得。”

“我要死了,我要死了。”有一个饥民躺在马粪堆上瑟瑟发抖,眼神空泛,身边的同伴好像也是麻木不仁,眼神呆板的瞅着自己这个将死的同伴,嘴巴张着像个活死人一样没有任何反应,如果不是眼珠子间或一轮,你根本看不出这还是个活物。

一阵青烟之后吴六子迫不及待的挥了几下,远远的瞅着靶心,果真如大当家所言,正中赤褐色泥浆的地方又多出了一个洞

嗖嗖嗖。

“大当家此言极是,吴六子兄弟带伤出战,为山寨立威,为打退那花胳膊立下不世功勋,老夫听说那李世民也在建立大唐以后于凌烟阁画下二十四功臣的头像表彰众将领功绩,使世人无不争相模仿,而英雄得以流芳百世,大当家此举确实是深得人心,老七我双手双脚支持。”老七赞叹的说道,经他一说众匪子这也齐齐叫好。

“怎么?蛮牛,怜香惜玉了?想起以前和花娘在床上闪转腾挪的好日子了?啧啧,你这媳妇儿,床上功夫确实好,万人草的东西还能差的了?怎么样,你媳妇现在呢,要不要我再给她来一下?”花胳膊说着又举起手里的宝剑要去刮花娘的血肉。

瞅着自己兄弟惨死关头,看着薛老妇在这哀嚎,秦岳心里不是滋味,这个水牛虽说不上勇猛,可也是条汉子,敲死十几个饥民,最后力竭而亡。瞅着秦岳一脸的落寞,郝瘸子走过来有些沉痛的说道:“大当家,咱匪子就是刀尖舔血的行当,今天杀人,明天被人杀,若不是大当家另辟蹊径,使出这黑火药神器,恐怕现在咱这山寨就要鸡犬不留了,大当家务必节哀,莫要伤了身子。”

饥民这会儿跑的全都差不多了,很多骑着毛驴驽马的土匪一看挡不住饥民也跟着跑了,兵败如山倒,这个档儿谁不想着逃命?

土匪的尸首被炸的到处都是,满满的散落了一地,幸存的匪子要么跪地大拜要么傻傻的杵在那里不敢再动弹,这都是上天的惩罚啊

“好了,两位兄弟,如今战场上形势险恶,不是行大礼说人情的时候,等打退了花胳膊,咱们再把酒言欢,当下,还是先退敌,再说其他。”郝瘸子说道。

艰难的战斗仍在继续,仗打到这个份上哪里还有什么战术?这就是填人,就是绞肉关头的匪子尸首越积越高,甚至连云梯都用不着了,好多地方可以直接踩着人的尸首冲上来,清风寨死伤惨重,先前能战的百十个匪子现在只剩十几个,而花胳膊的人损失更大,连独眼龙带来的一百多正牌土匪如今也所剩无几了。

在古代正经八百的云梯前端都是有轮子的,冲到城墙下以后借助轮子滑上去,攻打坚城大寨的时候还会用到云梯车,可这群连个制式装备都没有的饥民就甭寻思这些了,用的只是木头绑成的那种长梯子,有的甚至还是飞天梯这样的烂货。

“夫君。”骑着毛驴一步三扭的花娘这才从山下上来,瞅着花胳膊朝他一个媚笑:“妾今儿做的可算漂亮,不费吹灰之力就放下吊桥,放……”

冷兵器时代的战争都是非常残酷的,秦岳今天算是见识到了,使着重武器的蛮牛和憨牛两人不知道脸上崩上了多少子,红的黄的白的,也不管是不是自己受伤,不管眼睛是否看的清楚,举起铁锤就是一阵挥舞。

吊桥边上轮值的屋子里,花娘正半裸酥胸,志得意满的躺在床上,头发凌乱不堪,鬓间几缕长发还黏在脸颊上,脸上的红晕还没有完全褪去,一副刚完事儿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