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望嗣死得冤枉,他太骄傲,不屑完成上级分派的任务,更加不屑向李岩岩解释其实不是他下令绑架了姜语竹——那是刘亚文通过赵康安排的,并没有报备、建档,也没有其他人知道。

音符是鲜红的颜色。

迟疑一会儿,袁望嗣微微一叹,命令部署散开,在周围保持戒备,自己走进亭子——这一刻,他很是体会到了被请入瓮时周兴的心态。

抱负:师父、师叔都死得干干净净,轮到自己做白云观观主。

一番楚楚,百般难描,这个宫装女子风风韵韵、袅袅婷婷,美得让人不敢逼视却又心痒,容姿难为了文字,说来说去,只好叹为观止——是四海之中美貌第一的紫虹仙。

二哥:飞扬仙。原形虎鲨。

“当”地一声响,偏了三分,没射中大风眼睛,砸到“眼保健操”里“睛明穴”的位置,倒也被钢羽护着。

大风张开乌沉沉的喙,吐出一道惊天神火!

“呃……和尚你怎么骂人呢?”

“我要去收一个妖怪。”李岩岩对王爽说,“你去吗?”

赵康被调走,他替刘亚文背了黑锅,下半生将在某个遍布灰尘蛛网的档案室里悠闲地度过,前途从此无亮。

“你丫是有意识的吧?你丫是故意玩儿我哪?你丫说话啊!放个屁来听听!”

1都留燕苑小区12号楼3门4o1室主卧室地毯下。

听云真人涨红了脸,据理力争:“李先生,师兄说李先生是天下奇人,可李先生总不能胡搅蛮缠!”

“李岩岩这小子上头有人?搞这么紧张,吓死人……”王波一边往大的宿舍走,一边百思不得其解。

“你他***……霹雷破天个没完……创意!要紧的是创意!”只有李岩岩明白到底怎么回事,哭笑不得。

和尚被一团青气罩住,拳打脚踢,冲突不出,脸红脖子粗,嘴里嘶吼,传不出来。

“本子……本子……”李岩岩浑身散了架似的,疼,动不了,使劲抬头,看见四肢都被绑了白色的绷带,架得很高,类似木乃伊。

惨叫声。

国际经济与贸易专业的高小爽的名字也出现在报道中,他被媒体唯恐天下不乱地形容为:“……他是瘦弱的天才,是远处一个凄惶惶的影子,永远望着雨巷中丁香一般撑着油纸伞的姑娘;诗意走不进生活……沉默的青年啊,什么时候你才能踏出勇敢的第一步?什么时候你才能相信青春的爱情不需要资格……”

“我……我信你才见了鬼。”王爽坚决表示不信。

“小舅,你怎么来都了?我可是好几个月都找不见你,你手机也一直关机……那个……”李岩岩陪着笑问。

残云真人依旧不说话,忿忿地一跺脚,化成一道青光,往远处飞走。

后背背一个包、肩抗一个包,两手各提一个包,李岩岩气喘吁吁地下了火车,身后,是姜语竹——女孩只单手拎个小书包,心疼地问:“李岩,你……分我一个包好不好?”

结果是:单单一个“高考状元”的头衔已不能够形容李岩岩的壮举,他被各大媒体一致称为“传奇状元”。在传奇状元面前,“高考”两个字匍匐颤抖、屁滚尿流,人们都懒得一提。

最近这些日子,和尚总是会放红娘子进来,红娘子就笑得得意、狡猾,而且俏皮。

李岩岩与和尚面面相觑。

李岩岩停了脚步,远远地嚷:“妈的你才特别!有本事别过来!想骗老子的东西?你做梦去吧!”

“有人!”和尚突然打断李岩岩的优越感,李岩岩警觉地四处看:没错,虽然很少,但还是有人。

“我赞同头儿的意见,辛苦是应该的。”宋枫脸色和声音都很冷,“来韵城报道之前,我尽可能浏览了权限以内的资料,他们……从白云观的白云老道往下,所有人,都干净得挤不出一点儿水分,这不正常。”

侧一下身,他能感觉到:本子还在。

挑禅房竹编门帘往外瞅的正是方丈印空,看见李岩岩,老和尚吃一惊,就往回缩。

忽然觉得胳膊肘碰到写字台上的什么,瞥一眼——是个红色的银行存折。突然出现的,刚才没有。

度快,仿佛氢气球漏了气,“噗——”地一下就没了影。

残云真人不见了——变成一团浮在空中的血雾,深红颜色,散幽幽的光泽,极缓慢地往海面上落下来。

乾坤弓张,震天箭将射未射。

“是啊,是啊。好理由。”想想本子上的设定,李岩岩没法反驳。

“残云。”残云真人酷酷的,就冒了俩字儿。

起先他还顾虑,只伸一条触手上去试探,做好随时断肢逃遁的准备,却现飞机上的乘客全是废物;这一下心理落差挺大,就恼了,下决心不但要夺走宝物,还得把乘客都狠狠折磨一番。

和尚在旁边见李岩岩瞪眼皱眉,一个劲儿地咬牙切齿,以为他是担心姜语竹,微笑着开解,“小僧这边恰有灵药一粒,名为‘天王补心丹’的便是,甚为对症,请先生给女施主服下,当能立时痊愈。”

如果花云还能把衣服改装成船只,那她就不是易容高手,而是变形金刚。

李岩岩愣是把锥心的疼痛忘了,左手一绕,扯得姜语竹也摔倒,声音里几乎带上哭腔:“竹子,趴下别动!”

为什么?

右臂脱臼,他完全是*一股狠劲儿才能抓住座椅不松手……没机会掏本子、更没机会写字。

血流一地。

飞机继续向东,快要到达第一个“中转加油站”,一路李岩岩出尽八宝,还搬拿手的相声小段出来,也没能让姜语竹绽开笑容:作为被绑的“肉票”,这好像理所应当。

——好像不是这么安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