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甚轻,如同一缕青烟般,仿佛从耳边一过,便会消散在风中。

随着一声撕心裂肺的大喊声,苏清梦半身俯在了锦被上,失声痛哭了起来。

那少年不及弱冠年年纪,蓝衣潇散,黑发似墨,肤色莹若脂玉,长眉英秀如远山,一双眸子璀璨光华,流转间神韵如水,水波间生出明月一轮,滟滟千里。

秋染襟闻言,抬起头来看着苏清梦,轻轻一笑:“已经无碍了。”

“美极。”暖玉含笑一答。

“你怎么了?秋染襟,秋染襟!”苏清梦看着秋染襟的双目缓缓的阖上,整个人也有些慌了,双手轻推了他两下,便又见他勉强的睁开了眼。

“秋……”苏清梦对于秋染襟的突然离去很是震惊,想要开口喊他,可是话到嘴边又忽的想起他之前说的话,一咬牙,收回目光,按着自己现在的方向开始小心翼翼的,尽量少留痕迹的小跑而去。

“嗤嗤嗤……”

为了减少麻烦,一连三日,苏清梦和秋染襟都甚少说话,甚少喝水进食,只是实在撑不住,这才吃一口充充饥。

“那我们回府了吧。”暖玉在侯府的后门等了大半天,实在有些累,此刻就想早早回到府里,然后好好休息。

小舟在亭子边泊下,苏清梦战战巍巍的从船尾站起,小心翼翼的往亭子边的小台阶走去。

苏清梦不由得屏住了呼吸,只觉得脸上一片燥热,秋水一般的眸子定定的看着秋染襟,带着丝丝惊慌。

“不成!谁知道你是不是进去干坏事儿啊!”男人一脸的正义之色,看着苏清梦的目光很是坚决。

苏清梦一听,双眼立时放光,“是谁啊?我可以见见吗?”

今日讲的是一个千年道行的狐仙和一个凡人书生的故事,大概是说狐仙爱上了凡人,一直陪在他身边助他考取功名,可谁曾想,这书生金榜题名后却翻脸不认人,对深爱着他的狐仙只有害怕与敬畏,全然不复当初的你侬我侬。

然而匕首还没有收入怀中,一阵敲门声却打破了这场寂静。

“洛星河!”

还真是哪壶不该提哪壶,这话将将戳到苏清梦的痛处,自己好歹也是准洛夫人了,连自己的准相公都找不着,倒真让人笑话了去。

“我不喜欢这院儿里的树,我要把它们都砍了,把这里建成一个大湖!”女子微红着脸,偏头看着对面长廊,似有些赌气般的说道。

洛星河抿了抿唇,再次开口道:“清梦……在山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他会知道你是中了什么毒?

苏清梦黯淡的眸子忽的一闪,似逃避一般,将脸转到一边,“能发生什么?不过就是被绑着,然后拼命的逃罢了。”

苏清梦心里有个结,便是她撒了药粉在那个大石缸里,那时她不知道这药粉毒性会这般凶猛,她且只是小舔了一口,便已眼瞎,那那些人呢?他们虽绑了自己,却没有伤及人命,说起来,狠毒的那个人还是自己。

星河,这样狠毒的我,我怎愿你知道?

洛星河知道她不愿意说,便也不再相问,转而问道:“你饿了没?”

苏清梦摇了摇头,“没。方才暖玉才喂了我些饭菜。”

“可小姐你就只吃了那么一口,便说没胃口了。”候在一旁的暖玉忍不住插嘴说道。

闻言,洛星河的眉头微微一皱,语气却仍旧温柔,“今日新请了一个厨子,做一碗你爱吃的酒酿圆子如何?”

苏清梦其实也没什么胃口,可听着听着洛星河还记得她喜食的东西,便点了点头,“好。”

洛星河皱着的眉头这才松开了,抬眼看着暖玉,示意她去吩咐厨房。暖玉会意,便欠身一礼,走出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