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加入的时候,豺哥总说占薇是乐队的“临时工”。
“她有点不懂事,你别放在心上。”他这样说。
之前已经问了几个回合了,话题从正儿八经的技术讨论延伸到了一些花边八卦。
占薇没吱声。
“聂熙,没想到你还认识这样的软妹,”语气顿了顿,“还是只这么美的……”
“你现在这么努力,让人很不习惯呢,感觉都已经快把当初两个月减三十斤的魄力拿出来了。”
面前的人森森一笑,不怀好意地看着她,眼睛里闪着光,“豺狼的豺。”
占薇感觉自己有点乱,明明刚才还是随意又放松的心情,突然之间,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放了,整个人简直如坐针毡。
占薇补充道,“掉厕所里了。”
是阿真的哥哥林俊宴。
“哦。”
叶雪城笑了笑,报了个数字。占薇听了后,没再说话。
“他在书房呢,等会儿就下来。”
即使赢了比赛,叶雪城看上去也是那副淡然表情,英俊的脸上是和年龄不相称的冷静。可在听到这个问题的时候,他嘴角微微勾了起来,眼睛里的光闪了闪。
程行知问他,“你在听我们说话?”
半梦半醒间,还在和他置气呢。
占薇补充道,“掉厕所里了。”
可是过了两年,身边还没有疑似的恋爱对象出现。
叶雪城淡淡地扫了他一眼,“什么味道。”
“不过我当然很开心了,”阿真笑眯眯的,“这样的话,我就可以安心地做个米虫,以后靠你养我啦。”
聂熙,“……”
占薇解释了句,“你说林俊宴吗,他是阿真的哥哥。”
他说,那个叫“蝶窦共鸣”。
占薇不解地看着她。
他说,那个叫“蝶窦共鸣”。
占薇抬起头来,清亮的眼睛看着母亲,没有说话。
占薇很清楚,这世界上最疼爱自己的人,大概就是母亲了。可如果让母亲在她和父亲中选一个,母亲选的一定是父亲占则明。
有什么问题吗?
正在她出神的间隙,周围突然响起了几声鸣笛。占薇回过头,暗黑的背景里,一束黄色的光朝她照了过来,让人有些恍惚。她眯了眯眼睛,待稍微适应了那光线,才看清坐着一台小电动的林俊宴。
“不是,”占薇道,“我感觉你特别适合去写小说……”
“嗯!”占薇用力点头。
叶雪城试图压制住从小腹漫上来的火,哑着嗓子,“那你以后给我老实点。”
“一是我们怕这些事情耽误你学习……”阿真话音还没落,一个鸡仔玩偶砸过来,恰好落在她头上,“二是小薇薇她男朋友不知道这个乐队,所以越少人知情越好……”
也不知道缱绻缠绵了多久,等占薇回过神来,她已经被叶雪城按在了床上。那双胳膊结结实实地将她环住,桎梏在怀里。灯被关上了,起伏的吐息传来,温热的触感喷薄在她的颈间。
“我拷给你哦?”
想了想,她跑到叶雪城的身边,拉着他的衣角,“你松开。”
……开什么玩笑。
“你唱刚才那首的感觉,让我想起了一个人。那可是哥儿时的偶像,你这个年纪的,肯定没听过。”
一学期即将结束,高考又离大家近了一点,纯白的象牙塔充斥着风声鹤唳的紧张。低沉压抑的气氛让叶雪城感到不适,那段时间为了纾解压力,他每晚都会在小区里跑步。
占薇正发着呆,突然听到头顶上飘来个没有温度的声音,“你一直盯着我的手看,在想什么?”
“你有没有觉得……”语气顿了顿,“歌里面唱的那个人,有点像我?”
她唱歌的时候真心实意,仿佛一个虔诚的信徒。每一个语音和表情,都透露着对此深深的喜欢。从小到大,在姐姐占菲的衬托之下,她的存在像是没有太多意义的背景板。幸亏这世界上还有音乐,成了她内心最有底气的保留、和最安全的归属。
占薇又想起四岁那年被叶雪城抱下石墩的画面,笑了笑,“其实我一直知道有这么一位哥哥,但他不认识我。”
食堂旁边就是水果店,林俊宴进去的时候,占薇站在旁边的那颗大树下等了一会儿。几分钟后,男生提了两个果盒出来,两人一起往女生寝室的方向走。
“发现你了?”
“我从来没带人来过,你是第一个。所以,这还用问?”
占薇问他,“有事?”
后来,叶雪城睡得十分安稳。他微微侧着身,额头轻抵着占薇的后脑勺,脸上是眉头舒展的模样。除了压在占薇腰上的手有点沉外,两个人的姿势算得上甜蜜又和谐。
那边的人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