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回到寝室,她还有些迷糊,脑海里想起了临别时他不苟言笑的脸,又想起了昨天黑暗中的那个吻,一切都是朦朦胧胧。如果不是早晨照镜子的时候看到脖子旁边有个浅粉色的吻痕,她还以为是自己的梦。

“人我给你带来了。”

“……”

他用的量词是“只”,话音里充满了兴奋,就像是看见香喷喷美味后流着口水的食人族族长。

叶雪城为什么会打电话去阿真家,他是察觉到什么端倪了吗?

占薇一愣,立马回味了过来,“啊,不是。”

“抱歉,公司临时有点事,来晚了。”林俊宴比占薇他们高一届,现在正在自己家的公司实习。当初才进大学的时候,他被阿真叫来偶尔帮忙修修电脑、换个灯泡,女生们礼尚往来地回请吃饭,不久后就变得很熟了。

可即使看惯了母亲的圆滑,对于母亲作为长辈这样向叶雪城示好,还是让占薇有些不是滋味。她插话道,“妈,爸呢?”

她正出神,旁边突然传来叶雪城轻松愉悦的声音,“你放心,当初你和你爸那样帮过我。现在你家里有事,我不会不管。”

“……”叶雪城幽幽扫了眼身边状似唯唯诺诺的小女人,没说话。

他回答道,“公司的名字不是我取的。”

插科打诨了几句后,顾远拿出了healer的检修报告,将上次测试中的主要问题跟面前的两人一一陈述。作为titan公司的技术总监,及叶雪城的大学同学兼研究生校友,顾远是healer这个项目最早的策划人之一。当年他和叶雪城两人在麻省理工上学,一次医院志愿者服务的经历让他们意识到,医疗成本中比例很大的一部分便是人力成本。在国外的很多大型医院,已经开始让一些低级的机器人承担物品运输、垃圾分类和场地清扫的工作。而如果将一些更高级别、可重复的或机械的工作用机器取代,也许会产生非常深远的意义。

叶雪城没搭理她,径直走进了她的房间,将她轻轻地放在床上。他躺下来抱着她的时候,她朦朦胧胧地挣扎了几下,没什么力气,很快便又睡着了。

占薇一愣,立马回味了过来,“啊,不是。”

林俊宴跟在队尾,随口问道,“对了,这票这么抢手,你们是怎么买到的?”

“……”

林俊宴没有表情,“想得美。”

占薇还来不及回应,那边的聂熙就过来踹了他一脚,“你给我少乱来。”

叶雪城侧头瞄了她一眼,一边转动方向盘,朝着靠近城中心公园的别墅区驶去。顿了顿,又轻描淡写地问,“他喜欢你?”

这几年音乐行业不景气,大家为了混口饭吃,都在殚精竭虑、勤勤恳恳地提高自己的专业素养。可专业素养这东西说起来一本正经,却是有点玄幻的东西。提升到了某种程度,其中微妙的差距外行并不一定能看出来。

“那时候我和叶雪城不是一起在波士顿上学吗?”

这几年音乐行业不景气,大家为了混口饭吃,都在殚精竭虑、勤勤恳恳地提高自己的专业素养。可专业素养这东西说起来一本正经,却是有点玄幻的东西。提升到了某种程度,其中微妙的差距外行并不一定能看出来。

韩汐问,“妈妈说得不对吗?”

“其实有些事情,妈妈比你看得明白。叶雪城平时对你挺不错的,至少为你做了很多男人做不到的事。女人应该学会聪明一点,只需要知道自己应该知道的;对于那些不应该知道的,就当做它们不存在,这样自己也容易快乐。”

程乐之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你竟然能想出这么霸气侧漏的名字?!”

酒吧紧邻着是一条空旷的街道,她一路小跑着,一边留意着过路的车辆。夜里的空气有些刺骨,寒意从裸露在外的皮肤里渗进来,连奔跑时散发的热量都无法对抗。风吹过来,扬起了她的裙摆,她一连打了两个喷嚏。

坐在前排的林俊宴从头到尾都没有表情。

他不仅主动帮她修钢琴,还告诉她,“你的琴声,是我听过最好听的琴声。”

占薇没说话。

“你们这两个死丫头,太过分了!!”

叶雪城睡着后,占薇脸上的热才渐渐消退,又想起了他刚才的举动。那张脸从头到尾都带着笑,是没有在生自己的气了吗。

阿真被问住了,“很、很多网友的实践!”

叶雪城冷笑,“怎么,已经站到他那边了?”

“弱弱问一句,如果长得丑怎么办?”

占薇想了一会儿,问他,“是苏音吗?”

叶雪城拿起桌面上的钥匙递给她。

她一愣,这才意识到自己的目光一直聚焦在他搭在桌沿的手指上,顿了顿,木木地收回视线。

钟泽回头看了眼自家老板,发现他正侧着头,思虑深重地往窗外望去,也不知道有没有在听。

当那些情绪变成音符和声音被发泄出来的时候,她才知道,原来生命里每一笔喜怒哀乐都是有意义的。

于是,没有恋爱的铺陈,甚至没有浪漫的求婚,两人就这样被联系在了一起。

沉默了大半路,林俊宴突然问占薇,“上次听说,你已经订婚了?”

住的是那种曲曲折折的四合院似的酒店,房间在二楼。叶雪城远远望见那边有人提着手电筒往这边走来,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躲在了拐角的暗处。

面前的人语气带了点不耐,占薇听着,莫名其妙地、感觉有一点点开心。

考试一共是九十分钟,题目写下来,感觉不好不坏。走出教室的时候,所有人终于稍稍松了口气。

占薇一直忍着没动,胸口还有重重的心事压着。直到凌晨六点,窗户的缝隙里透出微茫的光线,眼皮才因为沉甸甸的困意阖上了。

那个时候的她,常常受到叶雪城的照顾。她没有向他表白,他也没有去波士顿留学,两人的关系并不想像现在这样奇奇怪怪。时光懵懵懂懂的,温柔又美好。

她问阿真,“你哥骑电动车?”

“嗯。”占薇点点头,手用力攀着小电动座位的边边角角。

豺哥凶巴巴地看着她,“小姑娘家的到底会不会说话?”

“没什么可说的,”他顿了顿,突然很认真地看向程行知,“对了,你们家钢琴是不是有点问题?”

“……”

刚转过头,就看见正靠在斜对面的书桌边、抱着胸打量自己的聂熙。

见占薇没说过,叶雪城笑了笑,准备给她顺顺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