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安静了几秒。
是阿真的哥哥林俊宴。
大佬朝她凑近，沉声道,“叫我chai哥、老chai都可以。”说的是第二声。
林俊宴皱着眉头，挂上了电话。
占薇说道,“我手机丢了。”
她看着很远的地方一群玩滑轮的小孩出神,突然有个人闯进了视野。是个和自己年纪相仿的男生,灯光落在他身上,泛着温柔的光。他的眼睛清澈，上身穿了件浅灰色的衬衫,书包随意地挎着,满满的学生气。
占薇点点头。
叶雪城听这认认真真的语气，轻轻一哂,“怎么，你要帮他还？”
年过四十的韩汐,曾经是歌坛非常有名的歌手。当初还活跃在娱乐圈的时候,她因为长得漂亮又有唱功,性格清高,因此得罪过不少的圈内人。后来嫁给了占家，在各种家长里短的打磨之下，早就悉知了上层社会的生存法则，当年那份傲气已经荡然无存。
之前已经问了几个回合了，话题从正儿八经的技术讨论延伸到了一些边八卦。
healer在两人美国求学期间便已经初具模型，原本是准备回国后在叶雪城家里的资金支持下大干一场，却没想到中途生出变故，这一份计划搁浅了很久。
“回房间睡觉。”
占薇说道，“我手机丢了。”
刚认识的时候，林俊宴还是微胖界的人士，后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个寒假过完，整个人瘦得脱胎换骨。他本来就很高、长得不赖，加上家境优越，很快就成了系里最受欢迎的男生之一。
见程行知不说话，女孩转过身，手指在钢琴上动了起来。大概是有了听众的缘故，即使技术差强人意，表演地却比刚才更卖力了一些。
“……”
这几年音乐行业不景气，大家为了混口饭吃，都在殚精竭虑、勤勤恳恳地提高自己的专业素养。可专业素养这东西说起来一本正经，却是有点玄幻的东西。提升到了某种程度，其中微妙的差距外行并不一定能看出来。
“哦，她们都是我室友。”
聂熙，“……”
母亲又朝对面的占菲道，“菲菲，你年纪不小了，也得赶紧找一个。女人事业再好，最后也是要嫁人的。”
聂熙，“……”
占薇没说话。
韩汐问，“妈妈说得不对吗？”
“你取的？”程乐之扶了扶黑框眼睛。
阿真的家就在附近不远，她在心里默默计算着，等打车肯定是来不及了，还是拼尽全力跑回去快一些。
占薇已经听不下去了，“阿真，我才发现，有个职业特别适合你……”
她开心地像是发现了灵魂伴侣似的，找出自己暗地里写的歌，一遍一遍地给他演奏。对作品感到满意的时候，还会特地从窗户里探出头来，语气里带着点小骄傲，“刚刚这首歌是我自己写的，好听吗？”
“……不要。”
程乐之表现得有点激动，阿真在一旁抚慰她，“老大，你别生气、别生气。我们也是有苦衷的……”
占薇仍然闭着眼睛，一脸羞愤的神情。浅白的灯光下，连微微皱起的眉头都是素净美丽的。
“我从乐之那里拷来的。”
气氛僵持到了冰点。
占薇扫了几行后，一脸懵懂地抬头。
豺哥又道，“占薇，你以前学过唱歌没有？”
没过多久，叶雪城喜欢占菲这事在学校里传开来。
占薇想找点话题，又怕不小心在叶雪城面前暴露什么。林希真和程乐之则是完全被叶雪城的气场给镇住了。聂熙翘着二郎腿，没正形地靠在座位里玩手机，无心聊天的模样。
“钟泽——”
经过一两个小时排练后，很快到了晚上。不同于上回的隆重，这次的占薇轻装上阵。一件正中间印着“supernova”字样的白色短袖t恤，一条深蓝色的高腰牛仔裙。简单清爽的装束，将少女诱人的腰臀比凸显了出来。日渐成熟的果实，散发着扰人的芬芳。
占薇没说话。
刚准备转身，便看他迈步走到自己的左侧。占薇回头看了看几位被他落在身后的朋友，有些不解。
那人经过的时候，叶雪城上前解围，轻轻拉了她一把，示意对方躲进来。
结果叶雪城来了一句，“用脚趾头想也知道。”
男生穿了件套头衫，轻松潇洒的打扮，平静的脸上是永远让人猜不透的表情。
她在想，骗自己喜欢的人到底是什么样的体验？
“你猜我在哪？”电话那头响起的，是男人清润好听的声音。
坐在前排的林俊宴从头到尾都没有表情。
“抓稳了。”
“喂喂喂，”豺哥打断她，“说话注意点，什么叫‘你们这个年纪’，哥很年轻的好吗？”
轻咳一声后，程行知回到，“是有点，准备这两天叫调律师过来看看。”
“知道鼻窦炎吗？”
还来不及佯装镇定，就见那边的人嘴唇一勾，“来说说，什么事让我们的女神这么伤心？”
“订婚和结婚其实是一个意思，如果不是你还没到法定结婚年龄，我们早把事情办了。”
“是那个抽烟的女生？”
韩汐的出身并不富贵，父母是普通的工薪阶层。当年她被经济公司选中，包装成了小明星，一度以为自己是上天钦点的幸运儿。直到后来认识了占则明，她才知道，自己这点幸运，是多么微不足道。
占薇扬起脸，一副在知识的海洋里即将溺水的表情。
“怎么了？”
“没什么，”占薇轻轻伏在围栏上，脸大半埋在手臂里，只露出那双黑亮的眼睛，“只是在想……也许我根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嗯？”
“我好像不适合念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