霄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吓了一跳,本能地缩紧了身子。他的眼里像是会冒火,盯着她的时候让她的脸上都有灼烧感了。这让她有些局促,瘪瘪嘴往后退了一些。
“阁主!”
“有汗,脏了,回去洗浴。”他道。
是酹月。
云清许微微皱眉,似乎是斟酌了一下有没有必要回答,最后淡淡开了口:
“楼主,你要的人带到了。”林音道。
他的笑很讽刺,与之相反的是他的脸色。苍白得如同阴雨未晴的天空。他一定……很难受吧。霄白惴惴不安,却没有多的心思去管他现在在想什么。这只狐狸不是向来很聪明么?他难道不知道,现在最重要的是把眼前的这个疯女人和这帮混蛋给赶走!
没做完的事……
酹月换了个方向走了。霄白知道她现在的模样一定很丢脸,脸色一定白了,手指会抖,连大气都不敢喘……即便如此,她还是壮着胆子悄悄抬了头,顿时呼吸一滞。
霄白心里有些疑惑,还是把自个儿的手交给了楚老头儿把脉。楚老头儿胡子一翘一翘的,不一会儿就眯起了眼,脸上的笑收敛了些,他说,“公主可知道自己身上……”
霄白迷迷糊糊,最后听到的是裴言卿咬牙切齿的一句:“你到底是喝醉了还是中毒了!”
“……去干嘛?”
“睡吧。”他道。
“现认错人了也不至于咬人啊你。”她控诉。
“嗯,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每年的八月十五晚上都会在城中街道一字排开。有时候可以淘到不少好东西。”
“不用,抱我回房。”
“你混蛋。”她口齿有些不清,却还是瞪着眼睛。
霄白很识趣地闭上了嘴巴。
皇宫大得很,今晚人又特别的多,霄白也不敢乱走,紧紧跟着裴言卿,即便如此,她还是一不小心给跟丢了!明明刚才裴言卿还在前面呢,一眨眼,他就不见了。
洛书城刚才还兴奋不已的脸霎时垮了下来。他说:“不会,我就收藏着过过眼瘾……”
裴言卿却闭上了眼。
“这宫里有种药,是不传的御方。没吃过解药的人只要闻上一点儿,催情效果还是颇为不错的。”
“怎么,你不愿意?”裴言卿的笑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想不明白的就不要想。外头下了雨,她是抱着脑袋冲到自己房间的。被子不能湿,她就拿了自家垫被裹着被子往病秧子房里冲。到门口的时候,她的头已经能滴水了,身上冰凉冰凉的,忍不住想打喷嚏。
……
“小绿,王府里的伙食一般是什么时辰?”
这么晚了,这王府里怎么还有其他人?
乐不思蜀……霄白咬咬牙不做声。
裴言卿的眼里有寒冰,望进她的眼里的时候带着怨毒。嘴角却始终是上扬的。
女子的娇吟忽然响了起来,却是那个漂亮的男人埋在她胸前挑弄。女子忽然伸手抱紧了他的脖颈,主动缠了上去,眼里朦胧一片。
“你会没命的!”本来就那么差的身体,再这样下去一病还不是要他半条命?
裴言卿总算有了点反应,他的眼里闪过一丝光亮,最后默默站了起来。霄白喜上眉梢,小心地绕开他的伤口抓住他的手,沿着小道往自己房间走。他这副模样当然不能让人瞧见了,没走几步,她又停下了脚步。
“你先别走,我去白师兄那儿偷件衣服过来。”
……
匆匆地去,匆匆地回来,霄白现裴言卿还站在原地,轻轻松了口气。
“狐狸,换衣服。”
裴言卿冷眼,不动。
“你受伤了!再不换衣服去上药,丢了小命怎么办?”
沉默。
“狐狸,你……别这么……”霄白急得就差冲上去咬人了——混蛋,他难道不知道随时会被现的么?要是被现了,找那个人的个性,绝对是两个人一起格杀勿论啊。
裴言卿眼里波光一闪,笑了。
霄白就趁着这难得的缓和机会,生拉硬拽拖着他走。顺手把衣服塞在他怀里,把他推到树丛后面让他换衣服。不一会儿他出来了,却只是在外头披了一件衣服。霄白懒得和他计较,拖起人就走。
裴言卿不知道是怀了什么心,居然不反抗了,默默让她拽着走。
狐狸的手,暖的。
霄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些安心,明明知道现在拉着的是恨她恨到了骨子里的人,可是……就是舒服。他是刺客,而她是摘星楼里上上下下都要规规矩矩叫一声“霄姑娘”的人,照常理,她不该私自放水的。可是,让他一个人在楼里打转儿,肯定活不了。
“进来。”她翻了个白眼,推开自家房门。
裴言卿眼神闪了闪,走进了房间。
“把面具摘了。”霄白又道。
裴言卿犹豫了片刻,还是挺听话地摘了下来。霄白对此很满意,笑得眼睛都不见了:“狐狸,你到摘星楼来做什么?”哪有兔子自己送到狼窝去冒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