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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马胖子并没有把所有的业务和项目都移交给我,而是交了两个比较弱的组给我,其余的还是直接向他汇报。按照他向董事长的解释就是:“萧总虽然能力过人,但毕竟还是入行时间太短,我这个当老大哥的,还是要扶上马再送一程。”

我知道马胖子在担心些什么,但是他说得也合情合理。只是在冠冕堂皇的理由背后,他做的就不怎么地道了。他几乎从来没有给过我任何客户资源,甚至每次开会的时候他还会逮住机会把我旗下的一些资源强行转移给其他项目组,比如虽属IT行业的单子,但是操作简易回款顺利的话就会被拦腰截住分往他组,当我表示反对时他会十分有“大局观”地跟我说:“萧总,都是同事,多扶持一下其他组嘛。”

远大猎头一共有五个Team。分给我的是IT组和化工组,进来后不久我就现这两个组在公司业务范围内做的相当之差,订单奇缺且拿到的职位难度又相当之高,最重要的是公司在这个行业资源匮乏,人才储备极少,所以在业内不具优势,去年一年加起来也不过做了不到5o万的业绩。马胖子当初是握着我的手,就差眼含泪花地跟我说:“萧总,可把你盼来了!”也就是说,的确是差,所以需要你啊

另外三个组是Fmcg(快消费品)组、制造业组和房地产组,这三个组是远大猎头的强项,在业内口碑颇佳,有许多常年客户,人才库又相当充足,去年的业绩额是32o多万,占到了远大猎头百分之八十多的业务比例。

真亏他做得出。

我来了的这将近一年的时间,旗下的两个组已经完成了36o多万的业绩额,与马胖子直接领导下的三个组平分秋色,马胖子在十分不安的同时,又矛盾地兴奋着。

因为这意味着他今年的整体业绩将因为我的到来成功实现翻番的水平,再换句话说,我至少已经为他个人的口袋挣进三十多万的奖金。

于是,马胖子痛并快乐着,一边希望我快马加鞭往前冲,一边还不断给我设坎儿添堵。

人啊!

所以,像今天这样的情况,不能不让我觉得有些奇怪。他会这么好心地帮我么?

郎铁军离职的消息,马胖子说得斩钉截铁,我也不能不信他几分。这厮已经在人才中介行业和猎头行业摸爬滚打了近十年,线人耳目众多,倒也不是浪得虚名之辈。

我摸出手机给石方打了个电话,约他晚上到老树咖啡吃饭。石方仍在IT这个圈子,跟他聊聊应该可以有些收获。

去年回到广州后,我得知石方仍在盛世软件担任技术副总,而老唐则在我离去半年后也举家移民去了加拿大。我们各自忙着各自的,虽然时不时还会聚在一起,可比起当年,实在是聚少离多。

老树咖啡就在建设大马路,离我们公司写字楼所在的建设六马路只有两条横街相隔的距离,于是时间差不多的时候,我没有开车,从柜子里取出一个手提的纸袋,步行溜达了过去。

走到老树咖啡门口的时候,我看到石方的银灰色广本已经静静地停在门口。这辆车曾在我们盛世软件最困难的时候被石方卖掉了,后来公司被收购后,新老板在第一个月就找人把老唐、石方和我的车都想方设法买回来,可惜只找回了石方这一辆。此番作为曾令石方感动非常,每次说起都唏嘘不已,所以直到今天他还开着这辆“座骑”,不肯更换。

老树咖啡是我们的老据点。这里所处的建设大马路闹中取静,其本身布局摆设又出奇宽敞,十分适合安安静静地聊点事情。上到2楼,看到石方坐在我们的老位置那里安静地抽着烟,桌上放着一支红酒。

我一时间有些恍若隔世之感,回忆起我们曾在这里生过的一幕一幕,那些记忆似乎被永远地烙上了盛世软件的印记。

我走过去坐下,石方笑着拿过桌上的那支红酒:“上个月去香港开会,给你捎了一箱波尔多。这支我们一会儿干掉它,剩下的在我车里,吃完饭你拿走它。”

我把手里的纸袋递给他:“别人送的两条烟,我抽惯了mi1dseven,你抽好了。”

石方接过来抄手进去拿出来看了看:“可以啊,大熊猫的内部赠品烟。够腐败的,谁送你的啊?”

我耸了耸肩膀,回答说:“没什么了,一个候选人面试成功后要请我吃饭表示感谢,我谢绝后他就快递了两条烟来,我总不能再给他寄回去,有机会下次见面还他个人情就是了。”

点了餐以后,我们闲聊了几句后转入今天碰面的正题。

听我说完郎铁军离职的消息后,石方也显得颇为惊讶。他让我稍等,然后拿出手机打了几个电话,之后跟我说:“这个消息的可信度至少在八成以上。”

我问石方:“知不知道具体原因?”

石方摇摇头:“说法很多但都很模糊,我明天帮你进一步了解一下。”他等服务员上晚餐后,接着跟我说,“最近IT行业有几个领域可能都面临着一次大的洗牌。”

我想了想,问石方:“你身边有没有资源,可以找到接替郎铁军在赛弗科技的人选?当然,略逊于也可以,一时之间到哪里去找能跟他同一数量级的人物。”

石方点了根烟,思忖了片刻,说:“我倒是大概有几个方向,回头梳理一下emai1给你。”

我也点了根烟,脑子里迅盘算着一些事情,却现许多事情之间仍旧欠缺合理的逻辑。我考虑良久后,打了个电话给我的助理小米,要她帮我落实几件事情,尽快给我答复。

正事既然已告一段落,我们便天南海北地胡扯起来。一瓶红酒很快就被我们干掉。

那天晚上,我们聊起了很多旧事,有着许多感伤。

凌晨五点,我被石方的电话吵醒。

他在电话那头语气急促:“东楼,睡了没?你自己上网看看吧。”

我睡得迷迷糊糊,没有转过弯来:“上网?看什么?”

石方一字一句地,似乎在给我念标题新闻:“南天王挂印而去,何去何从?旧东家临阵换将,疑云重重。”

我“腾”地坐了起来,整个人立马清醒了过来。举着手机,我脑子高运转着,却依旧是一片空白,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