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天色已晚,大街上熙熙嚷嚷本就人多,这时突然多了一对绝色男女当街动起手来,立刻吸引了逛街的百姓前来围观看热闹。

然而寝宫内,气氛却是不同于往日。

“殿下,今天气色不错。”黄文不知何时已经进来,在干戈面前站定,“殿下,总坐着不行,来,臣扶你起来。”

“看什么看,快点帮朕更衣吧。”

祭祖仪式完毕,皇帝押着不老实的人,把他再次塞进撵车。

皇帝哭笑不得,把他拉过来,安慰道:“好了,想不起来就不要去想。”

元常心里这个恨啊,什么时候,这善后的事情都是他的。唉,逍遥王爷,如今哪还逍遥得起来!

黄文把女王隐隐的担忧和无奈尽收眼底,低头,轻声道:“臣定会多尽心,争取早日让殿下站起来。西戎国,没有站不起来的君主。”

怀思堂?元常暗暗心惊,那个地方皇帝平时不会随便去,除非出了天大的事。左右看看,见人人表情紧张,元常知道不能耽搁,一夹马肚,策马而去。

黯淡的烛光下,黄文发现干戈的侧脸,浮现一丝阴郁。

“滚!”贺兰骢大怒,尽管仍有些虚弱,还是奋力吼出。他想打开那个所谓的平安镯,却发现明明只是一对卡子扣在一起,他居然打不开。

不想理皇帝,贺兰骢吸了吸气,慢慢挪动着,想躺下,不想扯动了后面的伤口,眉毛骤然颦紧。皇帝唉了一声,放下手中的汤碗,伸手扶着他,帮他躺下。

念北道:“是她先挑起来的。”

贺兰骢的意识时有时无,眉毛颦紧几乎皱个川字,疼痛已经令他把下唇咬烂,血珠顺着嘴角淌下。即便如此,固执的他,还是生生的忍着,对元常的护产置之不理。

知道女王这次不是说着玩的,黄文拿袖子边擦拭因运动产生的热汗,一边道:“陛下放心,臣既然敢和阎王抢人,臣就一定会把人救活。不过,陛下要给臣时间。”

皇帝面上的笑容越来越多,人也越发的精神。处理起政务,也是更加勤奋。皇帝常挂嘴边的话就是,为了朕的皇儿,朕要好好打理这万里江山。

梅子见贵妃心情一下好起来,借机将桌上的银耳羹递给她,道:“娘娘,你又想看梅花啦?”

话说小贵手里提着翡翠小水壶,小碎步跟着大腹便便,却依旧动作敏捷的人身后。耍赖般问道:“公子,这是要去哪啊,奴才腿短,跟不上啦。”

小贵见他面色发青,知道出了大事,对外面大喊:“来人啊,公子出事了,快来人啊!”

皇帝往架上的小碗里给鹦鹉添着食,郁闷地道:“你说的轻松,打朕一顿能让他消气,朕情愿让他去打。这几天,他终于肯吃饭了,可人就是不说话,活活急死朕嘛”

贺兰如月点头,“本宫还有事,曹贵妃自便吧。”

皇帝捉住元常手腕,呲牙道:“这种玩笑开不得,你确定,没有诊错。”

元常懒洋洋地跨坐马上,忽然说道:“陛下,人家不乐意跟你回去,咱们何苦强人所难,放他们走吧。”

精致的饭菜被端到床头木桌,干戈拿起筷子递过去,“再吃点,只喝汤不行。”

有了这种想法,干戈恢复往日的正经,不再没事为了能博贺兰骢一笑,而故作轻佻。

把人扶上来,没用他动手,干戈拿着里衣,黑色外裤,红色短衣,一件件,把那身已经有些残破的禁军衣服给他穿上。

打开水囊,干戈给贺兰骢放到唇边,见他知道吸吮,这颗提着的心算是放下了。

干戈把人揽到怀中,痛心疾首,“是,我来了,虽然没及时出现,希望现在还不算晚。”

贺兰骢翻个身,面朝里,自己拉了拉被子,给皇帝来个默认。

似乎很不情愿,贺兰骢懒懒把眼睛睁开,就看到皇帝一张挂满担忧的特写脸,惊得一下坐起来,“你干什么?”

皇帝笑笑,“是很险。可朕赌的就是,贺兰不会杀朕。他的羁绊太多,而且,他现在还知道一件事,那就是,朕活着,比死了,对他要有利得多。”

晚间,皇帝拿起个胶州进贡的苹果给贺兰骢递过来,“尝尝,味道很好。”

皇帝玩味地看向贺兰骢,后者想了想,摇头,“贺兰愚笨,不知太后如何说的。”

安荣明白皇帝的意思,把眼里的哀伤担忧统统隐去,躬身退出。

“贺兰公子,陛下只想让你安心伴驾,荣宠自是不在话下,这可是多少人求还求不来的福气,公子何必如此固执。现在奴才还未动手,公子若是改变心意了,就请说一声,奴才马上禀告陛下。”

“明日午时三刻,高英就可以回家,以后,我永远不会再见他。我只想到刑场,亲自递他一碗壮行酒,好歹送送他。”

高英咧嘴一笑,“跟着侯爷,就没事啦”

“是么?”皇帝摸了摸自己的脸,感觉不出哪里不对,狐疑地问:“明明什么也没有,骗人。”

高英拳头嘎吱作响,举了半天,最后捶在自己大腿上。

时过境迁,多年过去,贺兰骢在北苍皇宫突然要吃一道红辣溜刀鲈鱼,贺兰如月又哪有不明白他真实用意的道理。除了想要个贴身利器,更重要的是借助出宫的机会,把消息递出去。独自闯宫,他已经尝到了失败的滋味。

皇帝故意咳了声,这次直起腰,恢复了以往的帝王威严,方才那副哀怨的样子立时消失不见。

贺兰骢没想到自己把小太监吓成这样,也知道自己过激了,便缓和了语气,“你起来,我不是有意要冲你发火。说吧,什么事?”

贺兰骢不理安荣,叫来小福,帮他穿戴整齐,便迫不及待地走出昭凰阁。

王华领命正要出去,干戈道:“等等,最近可有我大哥的消息。”

贺兰骢回到昭凰阁,夜已深。遣退小福,他警惕地走进室内,直觉告诉他,有人藏在这里。

“你,这……”

也不知车队行至何地,顾铭洲在马车内似乎听到了韩氏兄弟的声音。

时光流转,岁月如梭,昨日蝉鸣依旧,而昔日的天真孩童,如今已经长身玉立,风姿过人。出众的容貌,过人的才华,无论身处何地,他的风采无与伦比。

为了不让自己再发出羞人的呻吟声,贺兰骢用力咬下下唇,顿时血丝淌下。疼痛暂缓了情欲带来的快感,使得将要陷入欲望泥沼不能自拔的意识,稍稍得以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