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没有关系!”皇帝显得很激动,这话声音很大,见面前人一脸错愕,马上又把语气缓和下来,“贺兰,朕不是和你生气,朕是有点着急,是朕失态了。”
“公子,再吃点吧。你如今身体大亏,不好好补怎么行呢。”
“喂,你怎么抢我的,把龙筝还给我!”念北大叫,小胸脯一起一伏,表示非常愤慨。
“已经过去了,小贵发觉不对,马上就请了宪王殿下。但是,宪王殿下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所以,奴才私自做主,找人去请了太妃。”
“回陛下,大医令和太医院所有太医日夜不停,听说,那人刚刚脉息稳定了。”
觉得有热热的东西淌下,小贵知道,他流泪了。他哽咽着道:“其实,小福和我说过,他说会出事,他要我无论如何不要去恨你。他说,他想家了,想回,尽管已经找不到回家的路,可他还是想回去。如今你让我去恨你,我恨不起来。”
贵妃脑中飞快的转着,接下来,女人面上终于现出笑意,“本宫明白了,这次,玉宸宫那边,只怕玩大了。哼,她逍遥不了几天,曹家的路,走到头了。”
皇帝闻言更郁闷,“就那女人,她生的孩子,能好到哪里去。”
贺兰骢嘴角抽动着,无论皇帝怎么陶醉,他也未予任何回应。
皇帝哀怨地望着元常,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他们真联合起来,难道你会袖手不管。”
自金华宫告辞出来,走在回玉宸宫的甬路上,曹贵妃轻抚自己的小腹,暗自咬牙,真是狡猾,要不是探你的口风,我才不去你的金华宫。为了向陛下献媚,没事就晒梅花瓣。你就是弄的整个寝宫都是梅花香,陛下也不会去找你过夜。想要在这宫里站住脚,还是要靠肚子争气。哎呦,气死我了,可惜了,我那颗波斯黑珍珠。
第一次,嬉皮笑脸,无忧无虑的公子哥一样的元常,脸上现出尴尬之色。
干戈冷笑,“啰嗦那么多干什么,要么放了我们,要么留下我们的性命。”
“嗯。”应了一声,知道干戈不会害他,这次慢缓缓把药碗端到嘴边,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着。还好,这药味道不算太苦。
干戈尴尬地笑笑,道:“大嫂,这是在下的兄长,本在禁军当差。我去找他时,不想碰到山中有狼,所以,所以,一言难尽。麻烦大嫂给弄点吃的,在下感激不尽。”
干戈抚额,知道他一时又反应不过来,叹笑:“大哥,我们已经在一起了,就这样。”
“元常说的对,这么找,只会令他藏的更隐蔽。”
声音不再刻意沙哑,贺兰骢听了一怔,这是——
贺兰骢累了,好累,浑身上下哪里都累。迷迷糊糊间,身旁的人窸窸窣窣穿衣的声音响起,原来天亮了。
安荣满眼热切,欣喜地道:“陛下,你终于长大了。”
侍卫们一愣,齐齐往皇帝那边一看,不由暗中佩服。天子身后的树上,钉着一条三尺来长的红斑蛇,一箭射穿七寸,牢牢钉在树干上。
皇帝摇头,“当消遣就是了。”
皇帝拿帕子,把他嘴角的汤渍拭去,说:“今晚月色好,外面也不冷,和朕出去走走。”
皇帝一怔,转过身,犹豫了下,说道:“朕不想那么对他,可朕很生气,他真的不来求朕啊。你知道,这次不是栽赃这么简单的伎俩,是有人借此机会要杀他。那两个女人,朕知道她们能闹,可杀人,朕量她们还没这个胆子。若是杨林,朕也不明白,杨林要贺兰帮他盗东西,如今东西没到手,为何要对贺兰动杀机。他在朕身边,有朕宠,下手机会那么多,他为何要杀对他如此有利的人呢?朕想不通,想不通啊!”
“哈哈哈……”贺兰骢自被捉到北苍皇宫,从未大声笑过,此时,却是大笑不止。许是心中积郁之气一下发泄出来,他蓦然止住笑声,“你也失去了讲条件的机会,北苍陛下。”
命人给他倒了热茶,让他先暖暖身子。
进入怀思堂,高英从木门后闪了出来。
安荣见到皇帝,轻声问:“陛下生气了?”
北原客栈,高英的房里,出现一位不速之客,拿着他的铁指环。
贺兰骢眯起眼睛,“大姐,我就喜欢锋利的家伙,以后送我一个就是了。”
贺兰骢心里得意,表面不露声色,故作奇怪,“北苍陛下,你怎么了?”
“公子,奴才求你帮个忙?”小福忽然开口,打断了贺兰骢的思绪。
“……”
干戈在辕门口踱步,实在想不出,这北苍人马雷声大雨点小的折腾了这些日子,所为何来?如今说撤就撤了,纵是沙场摸爬滚打多年的干戈,也觉得太过诡异。
曹贵妃也来了兴趣,问:“崔姐姐,你说什么呢”
蕊儿一身果绿色装束,手里甩着绣腊梅的锦帕,进入内室,看了看一旁随侍的小太监,说道:“该不是你们笨手笨脚,伺候不利,所以我们二公子,不愿你们上手吧。”
待韩延辉离开,郡守急匆匆跑到行馆面见圣文帝,告知现在很多人都在寻人,务必请陛下马上回銮,避免夜长梦多。
三个老友见面,韩老爷首先向两家道喜,当然,韩老爷不是善言辞之人,所以一次解决两家的贺词。
皇帝攥着他的手腕,很欠抽地又说了那句话,“贺兰,你这谋杀亲夫的毛病需改改。”
皇帝抬手,令其起身,才道:“带来了吗?”
贺兰骢在卧房外焦急地等待了一天一夜,产婆哭丧着脸出来,告诉他,夫人出了大红,保不住了,而产下的小公子,生下来,就已经不行了。一大一小,全没了。
桌上有适合夜间食用的点心、粥品,这时更有宫人将烫好的紫金壶端了过来,斟满两杯。
皇帝今日命人把御膳摆在昭凰阁,看着满桌子菜肴,贺兰骢还是提不起食欲。有你在,我更不会有胃口。
宫女答道:“和外面娼家的人很不一样。”
“什么?”贺兰骢一肚子疑问,看戏,这又是耍什么花招?
他抬起手,闻着指尖仍存留的丝丝血腥气,闭上眼睛。
“真卑鄙!”贺兰骢总算知道了皇帝的意图,腾地纵起,一个金鸡独立,落于花梨木桌上。
圣文帝看了贺兰如月呈给他的东西,仔细阅读后,大加赞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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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荣心里暗自称赞这女人够聪明,知道留在室内无趣,便过来又行礼,“太妃,贺兰公子,你们多亲近,奴才带着人到外面伺候了。”
皇帝如愿听到贺兰骢来自喉咙发出的呜咽声,见他身体不停扭动,想摆脱异物入侵,另一只手按住他的肩膀,“贺兰,别乱动,弄伤了你可就不好了。”
皇帝的耐心在一点点磨光,“吃了它,朕命你吃了它!”
“怎么发生这种事?”皇帝起急冒火,这是谁刺激他了?
皇帝嗯了一声,打开布包,把里面的画册取了出来翻开。
干戈低头,笑了笑,然后一甩头,道:“干戈才德疏浅,怕是翼王举事也出不了什么力,还请翼王另请高明吧。”
小贵扑到龙榻前跪倒,大哭:“陛下,不要赐死公子啊,求陛下开恩,开恩啊!”
“你胡说什么,陛下才苏醒,不及审问,怎么会赐死公子?”安荣大声质问小贵,这小猴崽子,哭天抢地地说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