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缓地带虽然是小酒吧,但调酒师的功力却不容小觑。几分钟后,盛满浅蓝色晶莹液体的三个酒杯就摆在了我们面前。

“切!老姐你好‘坳’Beeoutdated,落伍的意思哦!都什么世纪了?中国老百姓早用上gpRs导航手机了。”表妹终于放开我,扬扬手里的nokIa611o,跳了进来:“oh!mygod!老姐,你的窝很不错哦!havethefe11ingofhouseverymuch!(很有家的感觉)••••••”

“没有,妈,我在家呢!”我用肩膀夹起手机,嘶牙咧嘴地揉着摔痛的脚。

“呃?”我一时没有意会。

他没有说话,若有所思地注视着我。

来这里消遣的大部分都是住在附近公寓的白领们,我来的次数多了,也能与许多面孔混个眼熟,但大家都默契的保持着仅仅是举杯,相视一笑的距离。这样就够了,忙了一天来这里大家都是为了放松的,谁都不愿再摆出虚伪的寒暄与应酬的笑脸。但凡出了酒吧的大门,彼此还是匆匆的路人罢了。

阿文对我的这种特殊嗜好举双手赞同,而她那边大快朵颐,边热烈夸赞的“蹭饭”艺术,也令她顺利晋级为“刘记美食坊”的唯一VIp贵宾。

前面沉默的背影终于让开,电梯门在我身后徐徐地关上,我深吸一口气:外面的空气是多么的清新啊!

又是无聊的陌生人。看看他的Id,是本市的。不理会的关掉对话框,他又过来一个视频邀请,怀着几分好奇,想着反正自己也没有装摄像头,我按了接收。

“呃?”我的脸在烧,尴尬地坐下:“你干嘛不早说?”

“他们都说您厉害,但我觉得,您比其他总监公正。”他的声音不大,却很清晰。

“呵呵,刘总监真是年轻有为,处理我们营运部的人处理得如此果断,真是有魄力!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陈总监“亲昵”地拍着我的手臂,眉飞眼笑。

她旁边站着一位拎着大包小包,有些尴尬的男人,男人干瘦,已经谢顶,戴着如瓶底般厚厚的眼镜,做那女人的丈夫显然有“老牛吃嫩草”的嫌疑。

阿文,全名叶丽文,3o岁,是我的同事兼闺蜜。我们同年进入这家公司,又在同一个部门做事。因为我比她早来几个月,她又是常常“聪明一世,懵懂一时”的人,所以工作上我偶尔会给她一些中肯的建议,她也欣赏我处事的风格,我们把彼此想象成英雄然后惺惺相惜。

见我们“热烈”赞同,2号男面露得意之色。

最后,在喧哗的电影院门口,该型男以卖烤白薯老伯那冒着袅袅青烟的巨型油桶为背景,故作深沉地整了整莱卡衬衫的衣领,压低嗓门暧昧地问我:“接下来我们去哪里‘继续’呢?”

于是,寸土寸金的香格里拉大酒店内,余柯佩戴着全套闪光耀眼的白金钻石系列,在台湾大叔999朵鲜红玫瑰堆砌成的奢华婚宴上摇曳生姿,光彩照人,严重刺激着我那颗不堪一击的心。这还不算,更为过分的是:豪华婚宴完美谢幕后,周身散着浓郁繁复的“diva”香水味道的余柯与我作告别拥抱时,居然贴着我的脸轻轻说出:“亲爱的,都已经‘剩’下了,就没有挑剔的本钱了,遇到过得去的男人赶紧嫁了吧!”

我用力抛下手中的插头:“大小姐,可不可以告诉我?你现在在干什么?”

“练舞啊!我每天必做的塑身运动——怎么了?”她像头被激怒的小狮子,昂头怒视着我:“你玩过劲舞团吗?跳舞怎么了?难道也不行吗?”

练舞?刚刚我看到的那些是舞蹈?!我不可思议地盯着她:“你‘必做’的塑身运动?请问你的运动需要配合那么巨大的音量吗?”

“不大声怎么够‘high’?不‘high’怎么跳得起来?”肖芸几乎在吼。

我的双手在身侧悄悄握成拳,如果她是我的亲妹妹,我早就一个耳光过去了:“肖芸,这里是公寓,是居民区,不是kTV!请你自重。”冷冷地丢下这句话后,我不想再多说什么。肖芸站在那里,脸涨得通红。我没有理睬她,转身一瘸一拐地进了厨房。

十分钟后,我弄好了一锅加了荷包蛋的香喷喷的方便面。

“肖芸,去拿个碗。”小心的把热气腾腾的面端到客厅后,我头也不抬地吩咐她。

没有动静。

我抬起头:浑身浸透的肖芸正抱着肩坐在地板上,头向天花板仰着,面无表情,一动不动。

我摇摇头,拿起筷子夹面的时候,她终于开了“金口”:“我不爱吃面!”

“不好意思,今晚只有面了,你不喜欢就自己打电话叫饭吧。”我埋吃面:“对了,你的工作找得如何?”

没有人理睬我,肖芸从沙上抽个抱枕,把头深深埋了进去••••••

看着她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姿态,我摇摇头,没有再说什么。

气氛异常安静。

直到我吃饱喝足,肖芸都一直无声无息,但通过她不断耸动着的肩膀,我对枕头里的真相了然于胸。

晚上肖芸果然睡到了客厅。尽管我的冰箱里有充足的食物,包括面包牛奶之类,但这丫头硬撑着不去看一眼。而在她不断地辗转反侧中,我也失眠到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