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肖芸:一头好好的长弄了个爆炸头,可怕的是居然还弄成了酱紫色;眼睫毛更是长得吓人,一看就知道是假的;黑色的眼影,眼睛下却涂了一圈荧白色的亮粉;颧骨处还顶着两团圆圆的深色腮红;五颜六色的上衣长得几乎盖住了膝盖;裤子更是夸张,裤裆都快吊在小腿上了。

手机仍在执著地响,声音是从客厅传过来的。

我愣了下:“内部价?那是什么?”

“没事,不小心撞了下,谢谢总经理的关心。”我扶着沙坐下。

悠扬的乐声响起,是萨克斯的《月亮河》,浪漫纯美,撩人情怀的旋律真的就像一杯浓郁芬芳的bsp;服务生把一杯装着深蓝色液体的长酒杯放在我面前的桌子上。我诧异地抬头。

11:3o分,阿文准时按响了我的门铃。而我那煲了2个小时左右的,散着浓郁清香的莲藕黄豆排骨汤也大功告成。

推开行政部的大门,阿文正坐在电脑前呆,显示屏上,是绿色的农业银行页。我在她身后默默站了一会,她竟没有丝毫觉察。

我只得放弃,无奈地打开笔记本上网。一个人的日子,总是无聊而寂寞的。

“姑奶奶,你的‘惊喜’实在太多了!”我松了口气,“哼!就知道你没有那么好,铁公鸡会白白请我吃饭?”我饶有兴趣地盯着她:“怎么,搞秘密行动啊!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真是咬人的狗不叫啊!”我戏谑道:“老实交代,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的?展到哪个阶段了?嘿嘿,该不会是一夜情吧?”

原来如此,我很无奈:想不到小道消息的传播度如此惊人,再过几天,恐怕连保洁部的阿姨们都知道了吧?“你为什么想知道呢?”我淡淡应着。

公司的规章制度是每个部门所生的事物都由部门主管直接负责,除非主管不在,其他部门的人员才可以参与进去。但那天客服打的是我的话机,而事件的从头到尾,我都没有看见陈总监的“仙踪”,诡异的是当日的执勤登记表上陈总监的大名又赫然在目。这一切就是傻子也知道怎么回事,拿我当出头鸟,姓陈的这招算是押对了。

我深吸了口气,调节一下面部表情,微笑着走了过去。

晖走了,仿佛无情地带走了我生命中所有的阳光。那段黑色的日子,我夜夜无法入眠,闭了眼就流泪••••••上班做事更是频频出错,而且所出的错都极其不堪。直到有一天,我的主管把我做的报表当着办公室所有人的面狠狠地摔在地上,背对着墙冷冷地说:“从明天起你再出一次错就直接交份辞职书上来。”

2号男万分“诧异”地打量一下本色:“咦,这里怎么还没有开门?对不起,我不知道,真不好意思••••••”他讪笑着:“两位美女饿了吧?附近有家麦当劳不错,要不,我们过去坐坐?”

余柯,我的大学同学,聪明有余,为人尖酸刻薄,却是极会过日子的女人。她了解一切最新的流行资讯,知道在深圳哪个角落能淘到最便宜的名牌,满满一肚子的《服饰搭配指南》,成天把自个儿整得倍光鲜亮丽的到处去游荡,挑衅着满街小白领男的心理底线。余柯的精准眼光无数次为我这穿衣盲指出了一条条光明大道,但与我不同的是,恨嫁了3o年的“剩女”余柯,在执拗地进行了无数次相亲后,终于在今年的3月底成功“拍板”了一位台湾中年富商。她目前已辞职,正一心办理签证等待飞去宝岛与老公甜蜜“会师”。

“是啊,”阿文毫不客气的把我拖下水:“你表姐也没有。”

“这有什么!”肖芸豪气地拍着阿文的肩膀:“我一把年纪了,都还没真正搞过对象呢!上大二的时候,曾经有个男的让我有想搞对象的冲动,可是等我想和他搞的时候他又有马子了,他说我不介意就飞了马子跟我一起,切!你说这叫什么事啊!”

阿文惊愕地看她,继而笑得喘不过气来:“哈哈哈••••••媚娘,你表妹好可爱啊!我喜欢极了!”

受到鼓励,肖芸眉飞色舞的继续挥:“我大三的时候才惨呢!走在学校里感觉自己苍老得就像木乃伊,一见到个小师弟就想上去摸两把。”

“是啊是啊!”阿文如同找到知音:“这世界也真Tmd变态!你说咱上大一地时候吧,大二、大三的师兄一个比一个丑;咱上大三地时候吧,大一、大二的师弟一个比一个丑;等咱现在终于熬毕业了,满学校的小伙都又水嫩又好看得跟个什么似的!”

“咦?姐姐也有这想法啊?我一直以为就我才有!来,干杯!”说到这里,她们两个大笑着碰杯。

我埋头专心品酒,不理睬眼前这对神经兮兮的人。

“媚娘,你说男人可以改造吗?”

数分钟过去••••••随着莫扎特《小夜曲》的悠然奏响。阿文突然脸色绯红地凑过来问我。

“不能,狗改不了吃屎。”我脸不红、气不喘的在经典名曲中甩出脏话。

阿文恼怒地瞪我:“胡说!我觉得可以!”

——鱼儿终于上钩了。

“哦,为什么?说来听听?”我不动声色的对正唧唧喳喳的肖芸比了个“禁声”的手势,问得滴水不漏。

“世间哪有十全十美的男人?只要,只要彼此真心相待,骡子,骡子也可以变成白马••••••”阿文口齿不清的嘟囔着,看来是伏特加的后劲上来了。

“哦?是吗?那你想改造谁呢?”

“我••••••我,我要改造阿杰,改造爱情!”阿文突然摇晃着站起来,用力挥手,吓了我一跳。

赶紧拉她坐下,我愈不安。记得在《欲望都市》里,莎曼莎把一个穿着品味极差的男人,成功改造成了体面的男伴。但那是电影,现实生活中,一个男人的衣着品味或许可以改造,但他的人品,他的爱情观真能改造吗?

“老姐,她怎么了?喝醉了吗?”肖芸问我。

“没有,她只是心情不好。”我回答得非常苍白。——我是多么希望,阿文仅仅是心情不好。

从酒吧出来,阿文坚持要一个人等车,我只得与肖芸先回。走到转弯处,我不放心地回,现阿文已坐上了出租车,但令我惊愕的是:车开走的瞬间,我似乎看到后座上有两个身影••••••

或许是眼花吧?我徒劳地安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