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这分招聘广告犹如在绝处中逢生一样,二话不说就往二楼跑去。

鸣凤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才黯然的回过头,朝餐厅走去。

吃完后,两人又在路上开始了漫无目的的跋涉,天渐渐黑了,不知道能去哪里。

从和鸣凤一出来没多久,他就开始后悔了,他现在最想回到于娜的身边去,只有在她身边,他才有往上爬、翻身的机会。

于娜见他要走,一把拉住他:“纯光,这位是日本柔道界的高手松田之助先生,他曾经教过我的一个老朋友,我想让你跟他学两招。”

录声机停顿了几分钟,又听见会计师的声音:“你装货的时候要小心,等检查程序完毕时,乘机放进去。”

门开后,会计师一个人衣冠楚楚的站在门口,被子叠的整整齐齐,女的不见了。

于娜面露难色的说:“这样啊?我这里很多普通的女服务员都不止这个数。”

李纯光想到大块头那天偷偷哭的事,他很想问他是不是喜欢于娜,却不知道如何开口。过没多久,大块头就睡着了。

于娜说:“好了,你想说的话都被她一个人说完了,结婚这么多年,难为你了。”

他又想到她中午睡觉时流出的那两滴晶莹的泪水,那两滴让他心痛的泪水,对她越疼惜起来。此刻他真想冲过去,给她那个毫无良心的女儿两巴掌,然后安抚她,慰籍她。

过了一会,于娜和大块头从包房里出来了,大块头低着头,很不高兴的样子,出来后就坐在沙上闷不出声。于娜走到李纯光身边,说:“你先别吃,跟我进来一下。”

大块头会泰拳,每一招都是险招,越杀越勇,充满杀机。李纯光不会,他只会父亲教给他的那些基本的中国功夫,用来对付山里的猛兽,招势很柔和,基本上只是在绕。就在大块头朝他猛扑过来,准备踏上他的腹肌,踩上去用肘子将他一招毙命时,他猛的一闪身,度快的令大块头眼花缭乱。还没等大块头回过神,他一个箭步从大块头的背后跳上去抓住他脖子,一个跃起,骑在大块头的脖子上。

李纯光站在于娜身后,听他们谈话,那四个男的好象都是什么企业老总、政府官员之类的,那个女的应该是老总的妻子。她看上去年纪不是很大,和于娜差不多,打扮的雍容华贵,但黑眼圈和深陷的眼窝却使看她起来有些苍老,或许是过夜生活太多的缘故,长期的纵欲使她过早衰竭了。她朝他瞟了一眼,转过脸问于娜:“于董,这年轻的小伙子是谁?”

“鸣凤!”他转过头,看着鸣凤,她比以前更美了,可是他此时的心思都在于娜身上,让他顾不得跟她说话,看了她一眼后,就撇过脸,朝四处观望起来。这时他看到了于娜,她正站在电梯上对他挥手,还没等他回过神来,电梯迅朝二楼滑去,于娜消失了。

门口的保安见她回来了,必恭必敬的跟她打招呼,她旁若无人的从他们身边经过,走到大铁门前,掏出钥匙。

“这、这不太好吧,毕竟我才是那里的老板,这样一来的话,他占的份额就比我大,我就做不了主了。您不知道,那些员工只听我的,很不好管理。”梅姐说。

“纯光,这是于董的饭店。”梅姐说。

“我跟他说我有未婚夫了,他说他还会追求我,要和你公平竞争。”

她沉思了很久,象是对大自然说,又象是对他说:“家里为了供我上学,已经欠了很多债了,我却没有考上,我爸爸因此服毒自杀,我真的是不孝,我一定要考上大学,否则枉活在这世上。”

“是真的梅姐,我跟于董什么都没有做。”他将头摇的象拨浪鼓,一个劲的连声说。

其他人也围了上来一起求情:“是我们的错,我们知道错了!”

就这样,李纯光在这里闲了整整十天,除了为那个女顾客修过一次脚,再没有客人让他服务。这十天里,于娜都没有再来。说来也奇怪,同样是女人的脚,于娜那双脚能令他的心底泛起无限的怜爱。他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自从见到于娜,他的心里就用一种异样的感觉,那种感觉不同于鸣凤,也不同于花冬梅。而那位女顾客的脚,除了让他感觉到不舒服外,还有几分同情。那是一双劳累不堪的脚,它的女主人为了生活四处奔波,把它折腾的伤痕累累。尽管那个女人由于没有从他身上得到满足强迫小蝶开除他,导致他的地位现在如此尴尬,但他并没有对她恼恨,在他眼里,那是个非常可怜的女人。

“好的于董!”小蝶连忙答应着亲自去给于董布置包房去了。

“不,他骗人,他昨天晚上打我们,把大亮鼻梁都打断了。小蝶姐,你赶紧开除他,我们都不敢跟他在一起,害怕他打死我们。”昨天呵斥他的女工此时站了起来,指着李纯光向小蝶告状,说的声泪俱下,好象比窦娥还冤三分。

“嗯,是是是!”她吓得魂都不在身上了,只有不住点头的份。

“哼,你以后给我小心点。”女员工瞪了他一眼,大摇大摆的出去了。

屋里还有另外两个女孩子,都是那家餐厅的服务员,她们正在洗脚,穿着吊带裙,露出雪白的胳膊和腿,胸前两只球随着手上的动作来回晃荡。她们说着各自的方言,边洗边笑,不知道是什么让她们那么开心,见他突然闯进来了,两人吓得蹲到地上大声尖叫起来。

“鸣凤,我也找到工作了!”李纯光兴奋的一把拉住鸣凤的手。

“以前干过吗?”她又问。

“您看、您看我行吗?”鸣凤红着脸说。

突然间,她的眼角里流出两滴泪水,鼻子一缩一缩的,她一定是做梦了,哭得很伤心。他见她这样委屈,心里更加难过了,将脸帖着她的头,紧紧的依偎着她,不知不觉,就已经到了下半夜。

就这样,李纯光和楚鸣凤这一对恋人还没有走出家门,就在自家门前遭遇了一次桃花劫,几乎闹出人命。当天晚上,李纯光的父母到楚鸣凤家里,和楚鸣凤的父母商量他二人出去打工的事。四人在一起商量了大半夜,楚鸣凤的母亲始终不肯让她女儿到广东去打工,认为那边太乱了,她说她时常在电视里看到那里的老板们专门挑年轻漂亮的女孩儿当二奶。李纯光提出那就去北京,说那边的人文化素质高,读书人多,不会乱来,老太太这才同意了。

他往后退了一步:“请你放尊重点,我已经订婚了,你要再这样,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李纯光看着母亲:“妈,不是我想拒绝,我有不得已的苦衷,总之,我深爱着鸣凤,不愿意做对不起鸣凤的事,关于盖房子的钱,我会想办法的。”

冬梅不依不饶的说:“我不管,我就是喜欢你,当初就是被你拒绝了,我遭受了打击,才被陈木桥那个混蛋有机可趁的。他是个混蛋,他欺骗了我,他老婆娘家人差点我把打死,我受不了才去城里的,可是我在城里没有一天不想你。”

“不要不要,鸣凤,现在都21世纪了,你还为一个男人的负情去死,不是很可笑吗?”老板的儿子忍不住的又插了一句。

“叫你走开!”李纯光对他挥舞了一下拳头,他红着脸,站到一边不敢再说话了。

“我答应你,我心里只爱你一个人。”他说。

这话说出来他自己都觉得很假,以前在面对花冬梅的诱惑时,他对鸣凤说过这句话,那时候是真的,这时他已经不是以前的李纯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