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路边的小吃摊坐了下来,幸亏李纯光去买水时拿走了一百元,否则就真是身无分文了。他拿出一张皱巴巴的五元钞票,买了两碗粉和两只馒头,递给鸣凤一只,鸣凤不吃,她还在为那六千块钱伤心难过。李纯光将馒头塞在她手上,她拿起来啃了两口,眼泪顿时又“哗哗”的留了下来。

他只知道于娜很有手段,在险恶的世道里能永远立于不败之地。他却不知道于娜是大学生,又在美国、英国这样现代文明的国家受过高等教育,她懂法律,懂得最终运用法律手段去保护自己的利益。连梅姐这样的人都被她几句话就唬的一楞一楞的。

这时,门外传来激烈的争吵声,好象是鸣凤的声音。他心里一惊,马上准备跑过去看看。于娜推开门出来了,还带着几个客人,一看那行头就是些社会名人。从上次经历那妇人把他当猴子的一幕后,对这些人他再也没有了半点好感。尽管他们有时候出于礼貌会跟他打打招呼,但他知道那是看于娜的面子,看他是于娜的跟班,在他们眼里,他其实就是一团空气,他们根本就当他不存在。

会计师:“没问题,我先给你2o万,你拿去办事,等搞到后我再把另一部分给你付给他们。”

这个房间原本是一个厨师和他老婆住的,自从他们被辞退后,便空了下来。会计师说他家里离的远,下班晚了就住这儿,却成了他和公关经理两人偷情的场所。里面还让人装修了一番,虽然不大,但布置的非常整洁,还装了空调。

女人伸出六个指头。

大块头又说,她丈夫很有才气,长的也帅气,但家里很穷,完全是靠于娜家人支援才上完了大学和研究生,后来又出国留学。他们是先有孩子才结婚,那时候于娜只有18岁,她丈夫22岁。于娜怀孕后只得退了学,她父母将她送到国外生下了孩子,又在国外念了几年书才回来,回来后就嫁给了那男的。男的去国外读博士后,就很少回来了。于娜是独生女,回来后继承了她父亲的事业,她在生意场上很精明,但个性太要强,得罪了不少人,事业做的又大,很怕遭人暗算。她见他很忠心,便派他去武馆学了几招,将他安排在她身边,随时保护着她的安全。

他略微脸红了一下,又把头低了下去。

李纯光不禁对于娜的处境同情起来,难怪她是一个人,原来她老公根本就不爱她,唯一的亲人、连自己的女儿也要离开她,还说出那么没心没肺的话。看来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都有自己的不幸啊!

于娜送完客人回来了,服务员已经摆好了晚饭,员工都拿着饭盒去打饭了,所有的员工加起来,坐了满满的八张大桌子。李纯光朝四周看了一眼,现大块头不见了,想必他今天心情不好,偷偷的躲到一边去喝闷酒了。他拿了一个碗,盛了一碗饭,和员工坐在一起吃了起来。

话音刚落,大块头的拳头“呼”的一下就朝他脑门直击过来,他连忙一闪身躲过了。大块头接着脚下一记秋风扫落叶,他连忙跳开了。还没等他站稳,大块头的肘子就朝他的天灵盖捅下来。他倒抽了一口冷气,慌忙一缩身,从大块头腋下绕了过去,绕到他背后。大块头招招想致他于死地,这哪里是在对招,分明是把他当不共戴天的仇人。

“哪里哪里,我每天四处奔波,操劳的,哪里还谈什么年轻漂亮!”于娜笑着坐下了。

“阿光!”鸣凤见他不理她,转身去看别处,嗔怪的瞪了他一眼,上去将他的袖子拉住了。

“哦。”他赶忙推开车门,跟在她后面朝其中一套独栋别墅走过去。

“我的意思是把我所有的股份都让他管理。”于娜端起一杯红酒,轻啜了一口,看着梅姐说。

车子在一家非常豪华的五星级饭店门口停下了,他随着梅姐下了车,朝饭店门口看了看。门口宽阔的广场上停了很多豪华的小汽车,阳光照射在琥珀色的玻璃上,反射在他的脸上,将他的眼睛差点照花了,脚下禁不住一个踉跄。

“那就好!”他舒了一口气,一把将鸣凤抱在怀里,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在按摩院经历了那一切以后,他少了一份在家的冲动。看来饱暖思淫欲这句话说的很对,也许生活的磨练让他的心里更加渴望一种心灵上的依靠。

“没有什么感觉,我都没有接待客户。对了,你准备学习了继续考大学吗?”他问。

梅姐说:“不可能,于董可是没有老公的人,她还那么年轻,怎么可能守得住寂寞?不象我,已经快5o岁的人了,根本没有多少需要了,否则呀,我早就把你开苞咯。再说了,她平白无故的,为什么要对你这么好呀?这里也没有外人,你就跟梅姐透露点信息好不?”

莹莹“扑通”一声跪到地上,抱住梅姐的腿哭的声泪俱下:“是、是我们先欺负他的,因为他长的帅,我们怕他以后抢了我们的客人,所以、所以才想赶走他。我们知道错了,求求你了梅姐,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这件事过后,其他的员工暗地里对李纯光嘲笑好几天,小蝶对他的态度也由讨好和歧视改为淡漠,就好象他不存在一样。也不派活给他,有客人点他时,小蝶告诉人家说他是新手,什么都不会。

于董用葱白般的手指点了点小蝶的额头:“算你还识相,给我安排最好的包房,记得香熏要淡一点,上次的味道太浓,熏得我头晕。”

“我、我是昨天下楼梯摔了一跤。”他支吾着说。

围着看热闹的几个女工一见,都被吓傻了,呵斥他的那个女工此时面色白,躲在其他几个女工身后,全身直哆嗦。他走过去一把将她揪了出来,指着她的鼻子警告她:“你以后给我小心点!”

李纯光困惑的看着她:“我刚才是在外面一个水池子里洗脚了,但不知道是你们专门用来洗脸的,我下次会注意,对不起了!”

这是一间低矮的平房,房间里摆放着几张上下床铺,床铺四处飞舞着女人的胸罩和内裤。屋里有卫生间,可以淋浴,虽然条件很差,但对于千里迢迢来这里打工的李纯光和鸣凤来说,就算是很不错了,总比昨天在公园里睡觉强上几千几万倍。

他一路小跑,跑了快一个小时,满头大汗的跑到鸣凤上班的地方,鸣凤还在忙着招呼客人,又是要倒茶,又是要端菜,忙的不亦乐乎。看他过来了,忙迎了出来:“阿光!”

“是。”李纯光紧张的回答。

“是啊。”老板回过头看了他二人一眼。

不不,就算是在这里住一晚上,也绝对不能睡着,要守护着亲爱的鸣凤!看着鸣凤,他这样告戒自己。

花冬梅吐完,感觉嗓子眼里舒服多了,她回过头,见两人已经离开了现场,气得她七窍冒烟。她连忙爬了起来,准备追上去,但眼前一黑,渐渐的全身一点力气都没有了,便一屁股坐在地上喘着粗气。

“阿光,别用这种样子对我,我受不了。”花冬梅朝他抛了一个媚眼,将身子凑过来挨着他,浪声浪调的对他说。

“唉,光儿,你就听妈这一回,好吗?”母亲上来板过他的肩膀,哀求道。

他不敢再回头看她一眼,低着头说:“冬梅,不要这样,我已经订婚了。”

李纯光一拳头挥过去,打在男人脸上,男人一个踉跄,“扑通”一声摔倒在地上,爬起来要跟他拼命,他又是一个拳头抡过去,男人趴在地上不动了。

这时候天已经大亮了,鉴于那次在公园被清洁工人骂的教训,他急忙抱起女人的身体,她轻的就象一团棉絮一样,拿上那一千块钱,打了一台车,朝火葬场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