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洋彼岸。

直到飘着香味的大餐端上来,滕雨才问一句,“苏七夜?”

滕雨的嘴巴几乎耷拉到下巴上,她望着院子四周,声情并茂的说:“你们都走了,就剩我一个人照顾四爷了,这院子又这么不正常,你们平时接了多少死人的案子,到时候你们一走,那些个鬼们全出来了……”

“起初金家人不罢休,还有不知道从哪听来的墙角说他家儿子是被我儿子害死的。金家自己找不到证据就去求助村长镇长甚至报了警,但因证据不足,警察也没再继续关注此事,后来金家人终于消停了。但我对这件事却是耿耿于怀,我怕万一巫灵村的那三家有意无意透露了口风,到时候真相水落石出我儿子前途堪忧,再有胡辰在美国的小姨没有生育能力一早就有领养胡辰的想法,我就把胡辰送到美国去了。后来我从巫灵村的亲戚那听说金家的人陆陆续续全死了。打那以后我天天做噩梦,还因此看了一段时间的心理医生。后来在心理医生的指导下终于摆脱了噩梦,直到前两天巫灵村来了姓段的夫妇说当年参与游戏的孩子已经死了两个,这事很邪门要我想想办法,金家人已经死光了不可能会有活人设计报仇,更不可思议的是姓段的夫妻回家不久他们的儿子也死了,当年巫灵村玩游戏的5个孩子如今只剩下我远在美国的儿子……还有还有我还有个小儿子养在家里,今年刚五岁,我怕这事连累到我小儿子。”

一句话问得满屋子的人干瞪眼。

土瓜凑近二秦,左看看右看看,“没有啊,两位秦大哥眼睛瞪的比我都精神。”

滕雨终于聪明了回,抱着单反往门口走去,木木纳纳说:“我连一个标点符号都不会泄露出去的。”

滕雨戳戳对方的眼皮,“有点黑眼圈?你这黑眼圈大熊猫见了都会喊你一声祖师爷,还有啊……”她捏起桌子上燃烧的只有瓶盖高度的蜡烛头,“我说你搞文学创造的时候能不能不点蜡啊,你这是招鬼呢吧,就算你有这怪癖非要点蜡你能不能换个颜色啊,红蜡烛也是蜡啊。”

认命吧……就在滕雨死命攥着金珠子感慨财迷无罪时,咕噜噜的声音从肚里里传来。

“咳……我看出来了,今个你嗓子不太好,多喝胖大海啊。”乔泽风摸了下对方的脑袋,勾着嘴角走了。

“胡说。”滕雨指着对方的鼻子质疑,“我今天没干别的。”她把手指头移向秦默,“一整天了,专心致志研究你们两个。今早我五点起床,去厨房做了西红柿炒鸡蛋,当时你们还在睡觉,我和四爷吃完之后你们才醒。”

众人一愣,何队马上发令,“全部转身。”

蓝锦儿下意识往柱子上缩,还是被程唐隽一脚踩在地上,“这一切,都是因为你。”

夏阳一跪在地上,干枯的手指拽着程唐隽的裤脚,哭着哀求,“我妹妹是哑巴,她不会说话耳朵也听不见,她平时最听我的话,我会告诉她今天这里发生的一切一个字都不要说出去,她会听我的话的,求你放她走吧她是个好孩子。”

她见程唐隽走进拐角处的一道不起眼的偏门,那门虽小却是个厚重铁门,程唐隽进门后身子挨了几分,应该是踩着往下的台阶去了,铁门关闭的瞬间,夏小巴收回了视线,那里是个地下室吧,她想。

不知不觉走到“花打”咖啡厅。

这种男人,给我来一打!

雨下的很大,深夜的街角出现一个披着雨衣的男人,他走到两个超大垃圾桶中间俯身放了个什么东西。何晓婧把监控画面放大,依稀看出是一盒包子。接着雨衣男子起身离开,垃圾桶后爬出个挂满塑料袋貌似流浪汉的人,流浪汉四周望了望才拿起地上的包子吃起来。吃完后又缩到垃圾桶后面好似车棚的地方避雨。此人躺在地上枕着个破布娃娃,一动不动像是睡着了。

徐子华有些诧异,“哦?秦先生去过满城?”

这都被他看见了啊,夏小巴不能说话所以感悟力特好,能从口型猜出对方说什么,秦默这个瘸子腿不好,所以眼神特别好吧。

夏小巴去楼上收拾了油画材料,又跟夏通明说明了情况,门口的死猫已被清理完毕,滕雨夏小巴跟着两位警察一起走出院子。

程唐隽一脸沉重:我看见了,刚才巷子口,有个黑影,高高壮壮的,浑身的恶臭味,手里举着的确实是一把镰刀。

店员笑得标准,“杯子是wedgwood英国皇室瓷器骨瓷咖啡杯,确实贵了点,客人打坏是要赔偿的,否则我们没法向老板交代,请见谅。至于是不是这女孩打碎的,不好意思刚才太忙了,我们没注意到,但杯子却是从您手中跌碎的,要不……要不您跟这女孩商量一下赔偿。”

“没关系。”秦默客气回。

她见姐姐在笑,笑的有点阴险,她怯怯喊了声姐。虽然发不出声音,可对方是能看出她的口型的。

秦默默然片刻,眸光深邃,字字铿锵,“不行,非你莫属。”

“夏小巴。”秦默沉吟,“且先不谈我们接受什么案子,但我保证这院子不会出现死人更不会有鬼。我们做什么与你无关,你只是个厨师而已。”

很简单的链子,银质的,坠子是个憨态可掬的银色小熊。本来这盒子里装了两条,一条送给了姐姐夏阳一,剩下的这个她一直留着。

不管是谁,对待小姑娘怎么能这么冷血,外面雨那么大,那么冷。可转念一想又不对,若秦筝真的冷血何必出来给她们送伞,而他自己却淋着雨回了房。

秦筝见大家都在热火朝天的忙乎,唯独最后边这个姑娘一直站在灶具前发呆。

滕雨瞪圆了眼顺便给老板倒了一碗茶水,“怎么说?”

美女名唤周芷言,五年前于本校毕业,是个过了时校花。老校花的老爹有个掏心掏肺的好基友,据说祖上好几代的交情,当年这对基友曾许下个老掉牙的承诺,指腹为婚。毕竟新世纪了,人们的思维也跟着变了,这对好基友也就渐渐不再把指腹为婚这事放心里。可新世纪是剩男剩女扎堆的世纪,周芷言的老爹见自家闺女一把年纪还待嫁闺中,往灭绝师太的道路上越走越近,急得头发掉了一茬接一茬,恰好海外捞金归来的好基友亦痛心疾首道自己那不肖儿子亦是一把年纪亦是光棍好多年,背后被人戳脊梁骨说是有隐疾丢尽他的老脸,俩人一合计,当年指腹为婚的事就又落到桌面上来。

“快看镜头,照了照了。”土瓜提醒后开始酝酿表情。

道路两侧的樟树枝叶被狂风吹断,噼里啪啦砸下来。

滕雨从包里掏出吸油纸,身体往前一探,啪的贴正开车的秦筝的脸上。

秦筝一手拿下贴脸上的粉色小纸片,不明所以。

滕雨忙抢过来,往车灯下一照,“我靠,开十几个小时的车脸上都不出油啊!”

其余三人:……

三小时后。

滕雨土瓜双双望着黑黢黢的山道呈呆滞状,别说路灯了,连个车都见不着,只感觉山道过后是山,山道过后还是山,一路上偶尔遥遥望见坐落于山旮旯的亮着微弱灯光的几个小村庄……

这样危险难行的路,真是忒考验人的勇气耐性和开车技术。

浑身酸疼的土瓜再也耐不住了,道出了滕雨的心声,“我说你们不会是要把我俩卖了吧。”此时肚子配合他叫唤了几声,“我说就算要卖也得吃饱了再卖吧,死刑犯临行前还有一顿大餐呢是不。”

滕雨脑袋往后座一瘫,“这哪是旅行啊,这是长征啊,艰苦卓绝啊,还不让人吃个饭啊。”

秦默偏头望望后面颓废的两位,“你们带的大包袱里没有零食么?”

俩人默契的摇头,土瓜哭丧着说:“和我们想的野炊完全不一样,锅碗瓢盆酱醋茶蔬菜生肉原材料带了好几斤,就是没带零食啊。你们车开的嗖嗖的上个厕所还掐点,我们带的东西完全无用武之地。”

秦默望一眼手表,“快到了,等到了县城我们休息一晚。”

后面瘫着的两位终于在一片黑乎乎的山路十八盘中看到一点点曙光。

抵达丰宁县城已是后半夜了,因是偏僻小城,夜里温度偏低再加上正是人们熟睡的点,此时的丰宁清冷的像是鬼城。秦筝沿路找到一家名叫坝上人家的酒店安歇。

秦筝把车子停在路边,先一步进入酒店大门。

滕雨跳下车就打个冷颤,“冷。”比北京的深秋都冷,不愧为避暑胜地。

土瓜紧跟着话题,“羽绒服的登场。”

“穿上一点美感都没了,宁可冻死也不要丑死……”

“那你拿个羽绒服干嘛?”

“摆设行不,心里安慰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