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由心生,班主任梁老师眼仁黑多白少,目光晶莹又藏神,只有心思善良之辈,才能在这样的年龄拥有这种眼神,且她额间饱满有朝气,就算不懂相学,也能让人在初见时对她心生好感。

到达社区医院,易夏在窗口花两块钱挂了个号,没多久,就听大夫喊自己进去。

“人渣那句。”

红口白牙一张嘴,仿佛知遍了天下事!

不是这个原因,那只能是……

易红的筷子一顿,抬头看了她一眼,“你什么时候还吃早饭了?”说罢将萝卜条放进嘴里,红亮的辣油滴在嘴角,也不忘舔舐干净。

易夏再次清醒时,昨夜的幽光早已消失,天色也已经半亮。

易玲冷冷的看了对面一眼,昨天这女人说过的话,梁老师已全部告诉了她,五弊三缺她不懂,但这女人咒自己女儿的事,她却是牢牢记住了。

人群不知是否被她震住,见她拉着那小姑娘转身欲走,纷纷错开让了一条道。

眼见着两人将要消失在自己视线,犹豫片刻,谢春苗追上前去,“大师,你把钱收好。”说罢将刚刚掏出的钞票全部塞入易夏手中,在她还没反应过来之前,迅速地朝反方向跑去。

易夏:“???”

易玲:“!!!”

谢春苗回到家中,无论是心灵还是身体,均是有些筋疲力竭。

屋内无光,她瘫倒在客厅中央的沙发之上,将电视机打开随意挑了一个频道,综艺里欢乐的氛围没感染到她,却让她的心中更是发凉。

不知过了多久,她幽幽的睡了过去,再睁眼时,却发现身上被人披了毯子。

那男人绝对不会这么温柔细心,几十年磕磕绊绊的婚姻,早已磨尽了二人的感情。

所以这毯子是……

压下心中的激动,谢春苗快步的朝西边的卧室走去,扭开门把手,幽暗微光的照耀下,静躺在床上的确实是她儿子,是她的宝贝儿子!

“我去,妈你在我床头干嘛?”

见儿子转醒,谢春苗赶忙搂住他的肩,“你这死孩子,究竟去哪了…吓死…吓死妈了。”初时声音还带着尖锐,话到最后,却又低声呜咽起来。

——

月光皎暇,易夏与易玲走在街边的人行道上。

再过一个马路便能到达楚家所住的社区,可两人之间的气氛却是有些奇怪。

脑中关于母亲的记忆有限,易夏不知道和她聊些什么。

对女儿成长的未知感到愧疚,易玲也不知该怎么开口。

晚上的马路最是危险,不知从哪里窜过一辆跑车,在无边的夜色中发出嗷嗷吼叫。

易玲赶忙拉过刚迈出两步的女儿,直到那吼声渐远,才将她松开。

抬起的手被猛然握住,她有些惊诧于女儿的动作,“夏夏?”

“妈。”易夏认真看她,“我不要和小姨住了。”

即使女儿不说,易玲也打算在今晚将这事提出。

她挣钱就是为了女儿,若是动力的源头被摧毁,那她还辛苦的做那些工作干嘛?

点点头,正打算答应,就听女儿又再次开口:“妈,你每个月给小姨的钱很少吗?”

易玲不知道女儿为何这么问,但决定如实回答,“妈妈每个月给她两千,你的零花钱以及伙食住宿费全包含在里面。”

……两千啊。

“可是。”少女的眸中带着疑惑,“我从来没有在小姨那里拿到过零花钱。”

易夏不会揣摩人心,但易妈妈来的突然,冷静过后,易夏便猜到了她的大概来意。

虽说并不知道是谁使她下了这样的决心,可显然,自己离去的时间已经可以按分钟数来数。

得到的记忆中有那么多不痛快的事情发生,易夏没那么圣母,自然要在临走前捅一把刀子。

听到女儿的话,易玲的眸光闪了闪,没有对\039;零花钱\039;之事进行解释,但两人相握的手有片刻间的收紧,虽然之后立即放松,可易夏仍是敏感的察觉到了。

楼梯走道依旧漆黑,易红停在单元门口不动,却见女儿从包中掏出手机。

手电筒从前端点亮,她好奇的看了女儿一眼,“你自己挣钱买的?”

“嗯。”

“妈妈下次给你买个更好一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