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蓉这才向试剑崖看去……不由倒抽口冷气。原本是梯形的岩壁,生生被她们家道君给削成了三角形!

但他的确,有一种科研人员对待小白鼠式的残忍,又或者说是上位者做事不拘小节的冷漠。

冲昕手臂一抄就给她横抱在怀里,板着脸道:“去穿衣,不知羞。”

冲琳凝目看杨五,见她眉目间一股清正之气,便暗暗点了点头。再看她身形,婀娜玲珑,失了处子之贞,已经有了潋滟风情。幸而艳而不俗,媚而不妖,看了不叫人生厌。

徐寿的声音忽然响起:“那就是在说我坏话了?”

“他听不到的。”冲昕在她耳边说,“我布了结界,他一点不会听到外面的声音。”虽然这么说,还是牵着杨五的手,拖她进了房里。

杨五回想了一下当时情景,道:“后来就说了几句。他问我为何会这样,我说……是因为他的枪总想着后路,所以不够果断干脆。差不多这样吧……”

“徐兄!”杨五自空中唤他,拍拍灰灰的脖颈,降落下去。

他翻阅无数典籍,终于找出了救治的方法。他借了冲琳的山河盘,奔波近两年,终于寻到一个一窍不通的纯阴之体。

“周兄。”杨五唤道。见周霁转头,杨五道:“我们走吧。”

她换了支小曲儿……

赵三十分的珍惜这次的机会。自来了炼阳峰,从徐寿口中知道了前缘,他打点起饭食来便格外的用心。

她于是应了一声,转身去回禀道君了。

没有能量的宇宙。

冲昕转回头,看那捏着牙梳的手指。那小手常常会调皮,偷偷拉开他的衣带,摩挲他的下巴,指尖在他的胸膛跳舞似的点过……生活在这灵气浓郁的炼阳峰,日日把滋养的丹丸当零嘴吃,养了几个月,皮肤已经养得十分白皙,那手已经白过了象牙梳篦。

冲昕……真的不一样。是因为是修道之人吗?更清心寡欲一些?

冲禹无奈:“我身上的多是些你不能吃的,这些寻常丹药,我不过随手备上一二而已,不会很多。回头我叫人带你去丹房再拿些就是了。”

但买了都买回来了。这样一具逼真的人体,她也没法像扔垃圾一样丢弃。

用完,她没有像以往那样回到自己的竹舍再洗浴。她去了汤池那里清洗了身体,才换了衣服。披着半干的头发走出冲昕的寝室,看了看她平时走的方向,转身朝另一个方向施施而行。

“咦?”杨五道,“我记得外门弟子要满了十岁才会领执役的。”

入静也就是几息的事情。以至于杨五一直都以为听息入静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她很快就进入忘我境界,万籁俱寂。按书中说中,下一步就要自观性根,那东西看起来该是“圆陀陀,光灼灼”的,可杨五非但没有看到这形容起来像个大光球的东西,她还陷入了一片黑暗中,一如上一次一样。

冲昕觉得她的面孔哪里不一样了,却又说不出来,顿了顿,只道:“无事。”

周霁道:“没事,我扶着你,不会让你掉下去的。站好了,我们走。”

而此时,冲禹收回神识,正在惋惜。第一天学习打坐炼气,便能直接入静。傍晚一回,夜里一回,显然证明第一回不是巧合,而是此女悟性极佳。

既然无景可看,便只好关上窗户,放了一大盆洗澡水,好好泡了个澡。抬起胳膊,看到自己好不容易养白了许多的皮肤又变得深了许多,也是糟心,只盼着再次长大后黑色素能被稀释一些。

苏蓉涨红脸道:“我就负责过四种药草,种了两年!丹药司那里,你负责哪种药草,师兄们便会告知你那种药草的习性,便于你照顾。其他的要想学,就得去上课或者看书……”

男女这种事,真是不好说,杨五想。她今日意兴阑珊,本无意引诱,却不想……三击,中了。

“不是。”杨五笑道,“我也是来上课的。”

杨五抿着嘴笑:“暂时不需要别的东西了。辛苦徐兄了。”

他把紫玉牌还给杨五,笑道:“杨姬,你想要什么,去各司自取,拿这玉牌给他们,便可直接挂在道君的账上了。”

“徐兄。”她唤道。

“一个月二十块灵石。”苏蓉又得意起来。“当初道君分得了自己的洞府,需要执役,好多人来抢。我那会儿在丹药司负责照顾药田,和我一起的几个人里,就属我那几块药田照顾得最好。道君要找人照料洞府里的映玉竹、赤霄草、黄莲精那些,来挑人的执事师兄就挑中了我。”

杨五垂眸:“为道君引毒。”

目送徐寿离去,杨五手指轻扣腰间亮闪闪的金牌……

老头摊开一本簿籍:“姓名?”

“你能看出来?”杨五微讶,转回身来看他。

“所以……”杨五的手拂过屋中桌椅,抬起眼眸,“谁说我是炉鼎了?”

杨五顺着他的目光望去,一座苍翠的山峰映入了眼帘。这,便是她以后要待的地方吗?

杨五转生以来,受生存条件所限,外貌上被前世甩了十万八千里,但她也并不嫌弃自己。但不嫌弃自己,不代表可以任别人嫌弃。无语的转过头去,坐下静静的喝茶。

小气!你这符箓成本根本就是些黄纸朱砂吧,简直是无本生意啊。

“修道修道,自然要顺应天道,怎可逆天而行。”冲禹回答得理所当然。

这种和蔼亲切使她在清晨的短暂片刻中忘记了她和他的不同,可现在,两人之间的巨大差异又回来了。她再不会忘了,她想。

“不能。”

仙人又抚我顶。

这话,当父母的听了自然是脸上有光,笑得合不拢嘴。

下一个就是杨五妮儿了。她上前了一步,微微抬头,才注意到面前的这个年轻修士就四人中为首的那一个。这个年轻人显然对她也还有印象,眼神微动,似乎有些期待。他伸出了手,按在了杨五妮儿的头顶……

但虽然如此,她依然能察觉到,她爹带她进山的路线,格外的曲折,甚至几处是绕了圈子的。最后,他把她带到了即便是他们挖山货都不会到这么远的深山里。

她的思想和她的身体无法协调一致。就像是吊线木偶少了几根线,动作做起来总是走形。当她想要说什么的时候,要花费很大的力气才能组织好简单的语言并用舌头清晰的表达出来。

苏蓉翻个白眼:“这种气都要生,我早气死了。”

“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是人就都这样。”苏蓉吐掉瓜子皮,道,“我在家的时候,跟我们家同住一个院子的,有个叫红玉的,她娘三等娘子,比我娘还低一等的。天天见着我娘,一口一个婶子,见着我,妹妹、妹妹的叫着不知多亲热。后来,她娘提成了一等管事娘子,她再见着我,鼻孔都是朝天的。”

难为她,小小年纪,便已经经历了这许多人情冷暖。红尘中打滚一年,心性上的成长,胜过在宗门里清修十年。

在这里,弟子要修炼到筑基圆满境,才会外出历练,强化心境,为以后破境结丹做准备。所以许多筑基弟子,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过着简单的修炼生活,看着那性情还跳脱如少年,其实已经几十岁的年纪了。

“不过他算不错啦。”苏蓉认真道,“你看他,对谁都还是一样。没有不说他好的。我跟你说啊,他这样的,要在我们府里,绝对能混成大管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