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铭走后,我没有再去医院看裴树,只是从晴子那里偶尔问问他的情况。

“不然呢,她爱的始终都不是我。”

眼前的情景,清晰的锁定住,然后被无限地放大,放大。那个萎缩,哀怨的身影,不是子铭所认识的。那个在商场上纵横四海,叱诧风云的人物。此时,只是个年过半百的慈父。

“不觉得这么做太过分了吗?不觉得自己很卑鄙吗?”裴树走过去,话语中带着讽刺。

不顾医生的反对,子铭强行拔掉点滴。他不能呆在这里,即便是死也不要死在这里。

当我在病房里再次看到他苍白的面孔,再次听到医疗机器的声音,再次看到药物的液体一点点的注册进他的身体里,再次闻到刺鼻的消毒水味,再次感受到紧张的气流在我身边围绕。这一刻,我害怕了。

莫名其妙听我说这些,晴子有些摸不到头脑,“裴树吗?”

而很多很多年以后——

裴树几经周折找到了以前在裴家做事的老管家,从老人那里他确实了本应从父亲那里可以证实的一切。原本他还觉得荒谬的故事最后还是被事实摧毁了最后的虚无。不能理解却只能接受这个意外的现实,朋友变成了同父异母的哥哥,尊敬的父亲变成了负心的男人,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却是自己占欲了别人的所有,一切的一切就像逆转的星球,脱离了正常运行的轨道,却转不回当初的样子,当初的地方,当初的那一天......

杨溢静静的听着裴树一步步向门口走去的脚步声,预示着一场风烟四起的战争又要开始了,或许从未停息过,像是一场激烈的比赛,只是在中间休息时间转换了双方彼此的角度和场地,却没有人能够吹响终结的哨声。

他刚想破门而入,房门却突然被打开,子铭无力的扶着墙壁走出来,脸

接着走到最里面,桌子上摆放着好多大大小小,各式各样,五颜六色的生日蛋糕。上面都只有一根蜡烛。数不清到底有多么块蛋糕,多少根蜡烛。

会议进行到一半的时候,门再次被打开,而这场动荡波折的会议再次被打断。

他说他就在楼下,向窗外望去,果然看到那个让我思念已久的身影。

子铭走到沙上坐下,“人的占有欲是无至尽的。”

子铭停顿了几秒钟,最低沉而沉重的声音艰难的从嘴里说出,像一把没有开刃的刀,无比疼痛的割磨着他的喉咙,“他是我同父异母的弟弟。”

安抚完语恩送她回家后,子铭开车回公司的路上,早上的情形让他感受到她如此紧张在乎自己,但还未来得及高兴之余就被无比的心痛和悲伤淹没。她的无助,不安和害怕冲击着他的灵魂。

“我们的相遇也是因为一瓶沙砾,我们的故事里也有咖啡巧克力,有没有想过说不定那个人就是我呢!”其实,命运早就让我们重逢了。

“哦,没事!明天是周末,我们出去玩怎么样?有没有想去的地方。”

“语恩。”

从语恩走出医院,子铭就默默的跟在他身后。看着她任雨水淋湿自己,像一个受伤的小孩,找不到回家的路。看着悲伤的她,子铭的心比刚才还要心痛千万倍。

急忙赶去医院的路上脑子里一片空白。曾经那些唯美雕刻的画面一幕幕清晰的闪烁在眼前,心里的焦急突然一扫而空,那种迫切想要见到他的心情被一种踌躇所代替,竟然有些害怕面对他。

“我说过这样最好。”子铭话中的语气冰冷得如冬日里刺骨的寒风。

“既然做了,我会完整的收尾。”子铭打开门,说完这句话后,开车来到酒吧,正好今晚杨溢也在。

裴树走过来坐下,我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三秒钟后立刻飘离走,看到他很好,没什么事后,心里的石头总算抛开些。但却怎么也搬不走还有几块夹杂在心里残留的石头,甚至会慢慢融合成为一体。

不知不觉天色已经漆黑,明亮的霓虹灯又照亮了这片黑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