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我也好无聊碍……”

这个笨夏初。也不是第一天在公子身边伺候,怎地还是不了解公子喜好。

钱多多摇头:“别惯着他!叫他回屋去睡偏偏不肯,非要蚊子咬上十几个大包,看他还犟嘴。”

这赵媒婆就是第二等的媒人,多出入高门大户,临江县大多富家子弟都靠她牵线做媒,很是有些威望。

她又生的阔爽,便指着她叫青云。

五娘子摸了摸偌大的珍珠,道:“可不是呢。娘使人打了这么个金凤儿,沉甸甸的,若不是今日特殊,谁爱戴它!”

户长娘子这才扶着老人家,道:“王爷爷,你且起来罢。有话好好说。柳大娘是善心人,不怕不帮你。”

说一句来逛逛,立马专程清场。只不知告知的是和尚庙的主持,还是尼姑庵的主持?

香婶子闹将,我家孩子多,总和你们一辈了吧。

王夫人赔笑:“我听得她想将女儿聘做正头夫妻的意思。却不知愿意不愿意许给我们家做妾。”

老夫人皱眉:“这是去哪儿野了?”

又问:“既然这李婆子不是个好的,怎地大家还用她?县城里这么些个牙婆,为何不找旁人?”

一婆子将她引进五娘子所居夏院。

钱多多不舍道:“好重的礼。”

王家的主人们却没在正房,林大娘将她们引去位于屋后的一处临水楼阁,钱多多这才明白为何要叫莲院。

柳大娘叫屈:“我哪里敢!不过刚到州城,忙着安顿,又走了临近几县。这不,一回县里先来府上请安。”

当初他留下,对刘氏的说辞就是柳大娘在娘家为闺女时手帕交姐妹的孩子,因家境过不去了才把小五托付姐妹照顾几年,如此看来,倒也说得过去。

远远的听见马车皱扎扎的声音,她一个高蹦起来:“小五哥回来了!”语音未落,人已在屋门外。柳大娘摇头,这般不知尊重,也只得小五能容忍她!

小五虽纳闷,却也扬鞭,唤马继续前行。

不就考中了秀才?

沈义轩一家孝期一满,其父丁忧起复,寻了京师的差事,举家上京去了。倒是和孔近东书信往来不断。因小五不曾进学,算不得圣人门生,联系倒是不多。

青龙望着她远去的背影,难得露出怜悯的神色,道:“水中浮萍,风中飘絮,命运难自主。小丫头的命,坎坷的很呀。”

心里暗下了决定,只等今日一过,就要想法整治于她。

她将自己的想法粗略一说,林小五沉思片刻,颔首:“虽然计划的不够精细,但也能试一试。”

钱多多沉下脸:“孔大哥身世孤苦,和夫人相依为命。他侍母至孝,不忍夫人操作劳累,以一己之学养活母亲,便是乡学夫子先生也只有赞的。三哥哥和他脾气不对付也就罢了,何故又做出这等闲话坏人名声?”

他病好之后亲自将银两送还。沈老爷又道虽不能进县学读书,但附近村落有所乡学,乃是沈家所办的义学,如他不嫌弃,倒能进乡学,只程度差了些。

林小五一听坏了。管保有人在七爷耳边吹歪风。赶忙逼着手,恭恭敬敬的迎上去:

牛掌柜一怔,忙道:“原是林小哥,快快请进!”

她吃痛,大怒,站起来瞪着她:“你做什么掐我!”

虽说此时种上菘菜并不嫌晚,但附近却无菘菜种子出售。他四处碰壁,沈义轩不以为然,道到了冬日送来两车菘菜,不愁过冬。

他和乡间所见的男孩子都不同。

只可惜小妹早死,若非因为自己……想起忠心家仆的孙女,自己视若亲人的小妹,林小五不由黯然。

他盘算片刻,道:“请得木匠既要管饭又要把工钱,倒不如我来动手,虽做得粗糙,倒也勉强能用。”

柳大娘把想说的话隐晦说完,就不再提起。只拉着孔氏的手,恳切道:“我在家住不来几日,眼看又该出门。家中只得二妮儿和小五两个孩子,虽说小五懂事,终究放心不下。我见夫人素日是稳重的,若能帮扶我一把,我在外也安心。”

她懊恼不已。

他奉上茶水,道:“老宅虽破,主体还在,我去看过,稍加修缮就能住人。秋收也忙过了,村人大都闲着,莫说给两个钱,就算不给钱,大娘平日帮他们良多,难道修缮房子他们就不来帮忙?大家帮忙,修上个三五天,就能住人。到时我和二妮儿不必借住嫂子家,省的大娘每日和她置气,岂不痛快?”

刘氏扭了她一把,道:“甚么婆母!她是你哪门子的婆母!我不过见她可怜才收留,且等着,早晚赶走!”

林小五和她说了半晌收成,看看做了三天连一半都不到的鞋底,叹口气,道:“回去再求七奶奶教你罢。”

钱叶儿递过一个荷包,偷眼看他:“我见小五哥没得荷包使用,特特做了个送你。”

林小五神态自若:“哦,我去地里锄了遍草。”

“七月八,天狗闹。

“罢哟,个头不见长,怎么比猪吃的还多!”

起头几天还好,总算别扭着学会了穿衣服,虽诸多不适,但都在钱多多式强大忍耐力下按捺住。早睡晚起,起床吃饭坐在墙头下发呆,对着家中一应器具、诸人一应行为言语好奇流口水。

林小五瘦瘦小小,也不像能保护二妮儿的样呀。

婆子回望,见院中四下无人,悄悄说:“赶着这会子去,二管家刚讨了夫人的赏,正高兴着呢——只是当心避开大管家娘子,她当家的挨了说,正愁找人撒火呢!”

人群都聚集到后方,她们这边就只剩了孤零零的两个人,长老回头一望,顿一顿拐杖,骂道:“还不滚过来回家照顾孩子,打算在山上招狼呢!”

林小五不厌其烦,将事情来回问了三遍。

出得绸缎铺,一路行到暂住的客栈。半夏觑着他神色,讷讷:“公子,指不定她编瞎话呢……”

他面色铁青:“去查。去查她说的这个人的所有底细!”

半夏应诺。

他又道:“备车,去钱家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