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娘子摸了摸偌大的珍珠,道:“可不是呢。娘使人打了这么个金凤儿,沉甸甸的,若不是今日特殊,谁爱戴它!”

照例先去户长娘子家小坐,奉上薄利,说明来意。没一会儿,户长娘子领了个老头来。

说一句来逛逛,立马专程清场。只不知告知的是和尚庙的主持,还是尼姑庵的主持?

那十几户族人自己生存已是不易,乐得将他送出。左右也不曾辱没了祖宗,照旧姓钱。从此吃穿不愁,可不惹人羡慕?

王夫人赔笑:“我听得她想将女儿聘做正头夫妻的意思。却不知愿意不愿意许给我们家做妾。”

柳大娘可不敢受他的礼,早就站在一旁,连忙躲开去,也道:“万万不敢,该是我们给小公子见礼。”

又问:“既然这李婆子不是个好的,怎地大家还用她?县城里这么些个牙婆,为何不找旁人?”

柳大娘知她心思,沉思片刻,道:“去吧。只是要稳重行事,切不可任性!”

钱多多不舍道:“好重的礼。”

柳大娘早就疑惑,道:“这儿是?”

柳大娘叫屈:“我哪里敢!不过刚到州城,忙着安顿,又走了临近几县。这不,一回县里先来府上请安。”

香婶子道:“那他和二妮儿的婚约……”

远远的听见马车皱扎扎的声音,她一个高蹦起来:“小五哥回来了!”语音未落,人已在屋门外。柳大娘摇头,这般不知尊重,也只得小五能容忍她!

若是他明日也敢上门,定要想个法子叫他不敢才好。

不就考中了秀才?

牛掌柜大笑:“这倒奇了!林小哥在我这里做了三年生意,从来不让我占半分便宜的,怎地今天要照顾于我?”

青龙望着她远去的背影,难得露出怜悯的神色,道:“水中浮萍,风中飘絮,命运难自主。小丫头的命,坎坷的很呀。”

有人听不惯,冷道:“既是天煞孤星,那林小五又怎负得了她?早早给克死了!”

她将自己的想法粗略一说,林小五沉思片刻,颔首:“虽然计划的不够精细,但也能试一试。”

她浅笑,手指着他,揶揄道:“我说前日孔大哥归家,偷偷央我缝补,又央我莫要告知孔夫人,原是你们又在打架!”

他病好之后亲自将银两送还。沈老爷又道虽不能进县学读书,但附近村落有所乡学,乃是沈家所办的义学,如他不嫌弃,倒能进乡学,只程度差了些。

她身体弱,大冷天的万一生病可怎好。

牛掌柜一怔,忙道:“原是林小哥,快快请进!”

因小兔子渐渐长大,她和林小五又用竹片做了个兔笼,给它们分了家。

虽说此时种上菘菜并不嫌晚,但附近却无菘菜种子出售。他四处碰壁,沈义轩不以为然,道到了冬日送来两车菘菜,不愁过冬。

他原意是向孔氏解释自己脱口而出的称呼。

只可惜小妹早死,若非因为自己……想起忠心家仆的孙女,自己视若亲人的小妹,林小五不由黯然。

林小五哈哈大笑,心情颇好。

柳大娘把想说的话隐晦说完,就不再提起。只拉着孔氏的手,恳切道:“我在家住不来几日,眼看又该出门。家中只得二妮儿和小五两个孩子,虽说小五懂事,终究放心不下。我见夫人素日是稳重的,若能帮扶我一把,我在外也安心。”

刘氏满头雾水,问了问,居然都是她请来帮忙修缮老宅的。顿时不知所措。拉着钱叶儿到得避人处,着急:

他奉上茶水,道:“老宅虽破,主体还在,我去看过,稍加修缮就能住人。秋收也忙过了,村人大都闲着,莫说给两个钱,就算不给钱,大娘平日帮他们良多,难道修缮房子他们就不来帮忙?大家帮忙,修上个三五天,就能住人。到时我和二妮儿不必借住嫂子家,省的大娘每日和她置气,岂不痛快?”

钱叶儿忙道:“我们平民白身,哪敢用绸缎!”

林小五和她说了半晌收成,看看做了三天连一半都不到的鞋底,叹口气,道:“回去再求七奶奶教你罢。”

他总共也没喝几口,竟算计着怎么让二妮儿多喝两口了,食不知味。

林小五神态自若:“哦,我去地里锄了遍草。”

妇人哼道:“算命的早说了,她命里招灾,克六亲,连着家畜远亲都克,谁靠近谁倒霉!”

“罢哟,个头不见长,怎么比猪吃的还多!”

这才作罢。

林小五瘦瘦小小,也不像能保护二妮儿的样呀。

柳大娘常来常往,和她都相熟,客气的笑了笑,掏出个荷包塞到她手里:“我听张婆子说大嫂子你添了个大胖孙子。我也没啥好东西,特地从庙里求来的长命锁,给孩子图个吉利!”

人群都聚集到后方,她们这边就只剩了孤零零的两个人,长老回头一望,顿一顿拐杖,骂道:“还不滚过来回家照顾孩子,打算在山上招狼呢!”

孔近东闻言一愣。

钱多多则抿嘴直乐。这个笨蛋孩子,说的是悄悄的拿走,不叫人发现。他却傻傻的直愣愣上去要。

世间本就有这个习俗,孔近东也是知道的。只他中举之后就流连病榻,并没有下床待客,一应世俗都是孔氏打理,却也知道孔氏将他许多用过的物件拿去给了讨要的人。

他今日瞒着世人前来,本是有话要说。和王熙刻意做小厮打扮,身上却没有体己东西。

摸了半晌,为难道:“我却是没有好东西给你,不如你把这枚印章拿去好不好?”

说着,从袖子里掏出一方青石印章。

钱多多大惊,忙道:“这却不可!”

她是认得这枚印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