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论纷纷。

她嘻嘻的笑:“我原为小五哥着想——你那么出色,我怕耽误了你哩!”

小道士掂量掂量,这回可比上两次分量都重。立马眉开眼笑:“哪儿的话呀!欢迎您二位下次再来啊!”

钱满山和刘氏做为钱二妮儿最亲近的亲戚,本该早早来到。然刘氏满腹的牢骚,拖着钱满山不许他早来帮忙。钱满山趁其不备偷溜了来帮忙,她却直等到日上三竿,算着快要开席才姗姗来迟。

她瘪嘴:“我只拿你当哥哥看的呀,就像是你拿我当妹妹看待一般!”

随着说话,他们渐渐走近了。她认得其中几个是本村的少年,却也有个从没见过,不免多看了两眼。

然而孔近东去的五六日,竟又灰溜溜的回来了。众人诧异,细问才知,那推荐孔近东的白先生年事已高,辞馆回乡了。继任者道于理不合,非要孔近东通过考核才能进县学。

虽是强词夺理,却也有些靠谱。历年大雪封山,确实有野兽跑到村里伤人伤畜的事情,只得依了她,大冬天的和泥巴。

钱多多脸色一沉想发脾气,林小五却不以为意,反而微笑道:“麻烦小哥,这可是沈家铺子?”

她头也没回,理也不理。

忙问:“你家有菘菜?”

孔氏说了几句场面话,刚想出去安排茶点,却见二妮儿小心翼翼端了三盏茶进门,她心中一惊,背过身要接茶,狠狠的瞪着她。

林小五自知理解错误,也笑:“这却不是大肉饼,该叫小肉饼才是!”

她低头,应了声。

住在钱满山家,好歹是门亲,日后若本家逼上门来也有借口。柳大娘那里虽然也算亲戚,然而柳大娘做牙婆的,身份上可就低了一等……二妮儿又有那等传言……

刘氏不好说话,钱叶儿出场了。垂泪哀怨道:“果然婶娘听了村里人的闲话疑心我嫂子不成?”

他见状,和二妮儿对视,交换眼神,拿定了主意,道:“我倒有个主意,只不知大娘听不听。”

钱叶儿见状,道:“不如把新的给她用,也免得婶娘不高兴。”

白眼。

她笑盈盈,头上簪了双鱼报平安的银簪,黑鸦鸦的乌发衬得她肤色白皙:

钱多多问:“你?”

“小姐身子丫鬟命,谁叫她是灾星下凡,生来不祥……亲娘和亲娘舅都容不下她。再说我也没说什么……”

本该她做的活,刘氏也都派给二妮儿。她又经常和刘氏告状说二妮儿的坏话,看着二妮儿挨打还说风凉话,小小年纪也不知哪里学来阴险的心思,在林小五看来,她竟有些家中从前那些女子的作风,因而很是不喜,面上客气着,只是淡淡的。

吃饭期间又有许多村妇闻风而来,有的打听城里的老爷可招家丁,有的询问新近流行什么鞋样子,还有托柳大娘去省城捎带胭脂水粉的。柳大娘忙了一大通,临行前叫过林小五悄悄嘱咐他照顾好二妮儿。

她不想见到父子母女抱头痛苦却不得不分别的场面在自己面前发生。

骡车停下,柳大娘掀开车帘,一眼扫见发呆的钱多多,似乎有些诧异:“醒了?”也没指望她回答,径自吆喝其他人:

待两个妇人离开,钱家的从地上爬起来,恨恨的往地上吐了口唾沫:“我呸,什么东西,也敢在我头上说三道四!”

后面马车上忽的跳下一人,哭着奔向小五:“哥哥,哥哥!”

小五目瞪口呆:“爷爷……弟弟……”来者竟是三年前失散的忠仆和他的孙子。

忠仆拽着孙子:“叫公子,是公子爷呀!”

小五颤抖不已:“爷爷……”

忠仆俯首:“公子,我万万不敢当哇!”

先前跳下车的男子合掌:“这下好了,终于找到林大公子,老奴回去也有话向娘娘交代了!”

在忠仆坚持下,小五不得已改口唤他福叔,想起这些年的颠沛流离,相对垂泪。福叔将他们三年的经历略略一提。

自从小五悄然卖身离去,他们遍寻不找,急得四下打听。追杀之人始终跟随,福叔为保小五平安,命孙子扮成他,屡屡遇险。某次险些就被杀害了,却正好给人救了。

福叔垂泪:“老奴这几年受娘娘重托,四处寻找公子。万没料到……”

他既伤感又喜悦,问道:“娘娘可安好?”

中年男子答道:“娘娘凤体安康,只是记挂公子。特命奴才四处找寻。”

他知道对方乃是当今皇后身边得力的太监,连声道谢。那太监深知对方乃是苏皇后的娘家外甥,他娘虽和苏皇后是堂姐妹,实际上却情同亲姐妹。若非苏皇后当时在行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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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怎会为奸人得逞,林苏氏亡故,林氏大公子不知所踪。

更何况,如今他的存在与否,关系到后宫争斗,世家阴谋,自己纵然在汴梁能横着走,官员见了也要敬三分,对此子,却也万万得罪不得。

当下笑道:“公子请上车,我们即刻启程赶回汴梁。”

他本在唏嘘中,闻言一怔。

直觉道:“我先回趟家。”

太监为难:“公子,您却是不能再去……”世家之间,争斗愈演愈烈。战火蔓延到后宫,娘娘还指望他回去作证,

他的态度客气,但带着淡淡疏离,道:“我将马车送回,说几句话就来。”

太监态度虽恭敬,却坚决:“公子,咱们出来寻找您,踪迹已经泄漏,仇人恐怕离得不远。您也知道,无论是您家中,还是朝里,都有人不想您活着回去。万一有个好歹,奴才怕担不起责任。”

小五听着,叹了口气。

那太监将手一挥,也不知从哪里冒出二十几个骑着马的人,都下了马,将他们一行团团围住。

其中一个壮汉,目中泛着红血丝,声如洪钟:“小公子……”

福叔见他茫然,道:“公子不记得他了?他是夫人的陪嫁,后来出了事,被苏府藏了起来,一路护送我们寻找您。”

他仔细辨认,恍惚记得母亲有一位武艺高强的陪嫁。当时他才是弱冠之龄,自己最喜欢偷偷跑去外院和他玩耍的。

想起母亲,不仅红了眼眶,对着对方束手行了礼:“竹大哥。”

对方不敢受礼,忙躲了开去,道:“天佑夫人,天佑林氏。”

堂堂八尺男儿,义愤之下,虎目落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