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彬,你听见我说话了吗?”没得到回应的蒋成旭嗓门大了点。

由于家里的条件,陆彬不得在很小的时候就帮忙父母,父亲给人修理自行车,并且看着一个并不算大的小杂货铺,卖些车锁或者改锥,母亲去给大企业做卫生打扫楼道。

真不知道他们两个人究竟是谁把谁带的更加倒霉了。

陆彬趴在床上,一动都不愿意动。

“……难道原因不在你这儿?”孟广庭疑惑。

赵宸宁还是没有开口。

赵宸宁一言不发的垂着头,只是抓着衣服的手指骨节都已经攥的苍白。

至于蒋成旭,药他是不再用了,明明已经知道了陆彬选择的真相,再上赶着去欺辱,蒋爷还没有人渣到这种不可救药的地步。

要知道最近的医院并不一定是最好的医院,太过靠近海边的城市虽然有不少因为码头而建设的十分繁荣的,但他们这群二世祖出来胡闹当然不可能找太过醒目的地点,这也就代表着他们目前所待的地点,并不在市中心。

习惯于忽视自己不感兴趣东西,没有注意蒋爷情绪的陆桑,此刻还不是知道都有什么危机在前方等待着自己。

不错,很不错。

不过等上了游艇,进到船舱里后……

“你多听话点,想要什么我不能给你?”

哪怕他的户口一直都是城市的。

虽然对陆彬来说站着淋浴也没什么称不上享受的地方。

值得理解的是,第一次因为太过颠簸而反胃的情况,不应该在此计算行列。

陆彬所摆出的冷漠,淡然,不过是他习惯了压抑情绪的表现,无论是厌烦、怒火,还是爱情,他都藏在了心里。

陆彬的感情是收敛的,无法让他人察觉的。

但却又是存在的,不可忽视的。

也许是因为现实的残酷,也许是因为生活的困苦,陆彬已经无法抛弃忍耐,沉默等一切根深蒂固的性格,他早已学会如何接受周围所有的无奈和辛酸,不去反抗。

蒋成旭一开始花钱买陆彬,也曾将他的淡然当作了对交易的接受,而后又知道自己错的多么离谱。

蒋成旭忍受不了陆彬面对别人的求救,如此淡漠到几近无视。

因为这就仿佛代表,无论陆彬自己遇到了什么,他都不会去向别人求救一样。

这样的陆彬让他心疼。

蒋成旭之所以对陆彬在这件事上的态度这么生气,这么无法忍受,只轻轻一触就爆发了出来,只因为他在不知不觉的时候,已经开始无法抑制的心疼陆彬。

这时的蒋成旭还不知道,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爱可以激烈得无法控制,可以霸道得恨不得每天睁开眼睛看见的都是他,但当一个人开始心疼另一个人时,那么他的爱就已经开始输的再也无法挽回。

因为他开始因对方笑而笑,因对方哭而哭,他会愿意尽自己的一切力量,让对方快乐,幸福,满足他的期望,实现他的梦想。

哪怕代价是,受伤的人会变成自己。

“你带村里的所有劳力出去,”在这种封闭的环境下人都有猎奇心里,所以稍稍鼓动,就能让男人们都跟着出去看城里的车,“拖长点时间,我去找人。”

蒋成旭点头,“好。”

让他在这种错综复杂的平房堆里找人就确实困难了,哪怕那个女人在后来与他们产生了默契,在返回的旧日历纸上给出了一些线索,但他也无法确定,自己就真的认识那女人形容的东西。

陆彬又道:“回来接我们的时候,尽量保持自己时刻呆在车上,车子不要熄火,看到我们从路边出来,马上转头,我们会跑上车。”

蒋成旭再点头,“如果找不到人就自己回来,我们出去再解决。”

陆彬道:“知道。”

蒋成旭要离开,但出门前还是顿了顿,有些舍不得陆彬,虽然只是一小段时间的功夫。

他亲了亲在“气得生病”的陆彬,“要小心,我会来接你的。”

陆彬不耐烦的摆手,把人赶出去。

救出去一个,这地方就面临着暴露在外界所有人的视线下。

因为这里不再是秘密,人贩子就再也不来了,新的女人也不再会出现。

你夺了他们生存的希望,他们能真的跟你拼命。

为什么当地政府对此不闻不问?

真是他们不知道?还是根本就不敢?

在这种“繁华昌荣,和谐幸福的盛世”里,万一闹出一幕农民起义,自己的乌纱帽还保不保得住?官还做不做了?

陆彬要远比蒋成旭考虑的更加现实,他们的身份地位不同,所以看待问题的角度,永远不可能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