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想些什么?”

“那是我让你听的地方么?!”

“威胁我?”卡彭特脸上还是带着笑容,但从他弯弯的眼缝中可以看见细微的一抹翠绿正在被金色所吞噬“你觉得这样有用么。”

乌提尔估计是想骂卡彭特,但安娜站在旁边他还是没骂出口:“总之我现在暂时没有办法帮你们做事情了。”

……

“干什么…我……我要在这里…”喝醉的亚里被卡彭特抓着还觉得不舒服,想要甩开他的手“你滚……”

“鬼知道。”卡彭特抬眼扫了扫周围,大概的能从人群里面看见几个‘柯丽娅’上的船员,都是一副醉醺醺的样子,手中还拿着带骨的烤肉在跟着当地人一起起哄。

“亚里!!!人呢!!!亚里!!!”

士兵们听见之后立刻跑去船舷边上将挂在外面的小船放到了海面之上,然后继续等待威廉的下一道命令。

卡彭特看了一眼安娜,然后就转头没有管她,亚里倒是对她点了点头:“你去吧,其实现在还可以出去走走,晚上外面也很漂亮。”

“我没有抱着你哭过!”

哈姆拼命点头:“你很好看,头发,红色。”他现在唯一觉得庆幸的就是多亏了自己的肤色,就是脸颊发烫到爆炸也没人能看得出来他在害羞。

“……”亚里感觉自己要气死了,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总之你先问他,你快去问他到底要干什么。”

一开始安娜被卡彭特扯着走的时候他们周围还簇拥满了各种各样的人,这些人都用安娜没办法听懂的当地土话对卡彭特喊叫着写什么,看那个意思应该是认为卡彭特是‘柯丽娅’上的船员,想要从他嘴里问出些好玩的事情,但没想到卡彭特根本不理人,所以那些当地人也渐渐的失去了兴趣,转而去围住了其他从柯丽娅上下来的船员。

“收到的三条消息说了什么。”威廉抓着瞭望台一边的绳索降到了甲板上,顺手将挂在腰间的海军帽重新戴回头上。

“为什么要重点把我的名字列出来。”亚里皱着眉看着坐在舵位前的木栏上胡说八道的卡彭特“而且你把我们的情况说的太弱势了,这样会招虫子企图趁虚而入的。”

妥缇最后这十分简单的愿望很快就被海盗们兑现了,他们将妥缇带到了一座修建在海岛上的部落之中,这里是那些海盗的家乡。

有这么可怕?

“好了,快出去继续看着航行状况吧,我们得尽快抵达妥缇才行,最近海上的风不是吹得很大么,刚好。”卡彭特拍着手就像是在催促着小孩一样催促亚里“快去工作快去工作,我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

最后安娜还是强制性的被拉出了酒窖,然后看着卡彭特长腿一翘,搭在了桌子上:“过来帮老子换药,这里的。”他的手指在自己脸颊旁边晃了晃。

安娜伸手去推了推卡彭特硬邦邦的肩膀:“醒一醒、起来帮帮我……”结果那人还是没用什么

安娜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有种做坏事被卡彭特抓到的感觉,她眼神飘忽看向一边:“我就只是顺便过来看看而已,本来马上就上去的,结果你……不对,你刚刚说你反悔了是什么意思?”

“说是他放在床头边上的一本书……让我帮他拿过去就行,怎么了?”

真的是悠闲,亚里看着安娜被卡彭特扯的乱七八糟的衣服,本能的伸手过去帮她拉了拉领口。

你看起来像是伤到过头的样子

“怎么,你这人怎么可以有|地|域|歧|视|呢?这边的人管这种叫做浪漫,明白么?”

当然那个能够榨出生命力作为燃料的方式穆勒是完全不知道乌提尔从什么地方学来的,他也曾让人去翻阅书籍调查典故,但就算是五百年前的古籍都没有记载过这种方式。

在混乱之中,屋子的天花板竟然开始朝下坍塌,并且碎石都精准的砸向了士兵们的方向,随着碎石掉下来的还有两个熟悉的身影……

“如果事情不触及到危险的边缘,那么就不会有结果。”威廉目视前方,大步的朝他们的马匹走去,他们现在要返回的是靠近苏力汗城外河域的居民区,虽然之前苏力汗的国王让他们在宫殿之内居住,但威廉为了看起来更可疑一点就拼命的回绝了国王的邀请选择留守在平民区这样杂乱的地方,威廉也懒得管他手下一副犹犹豫豫的样子,踩着蹬跨上了马“现在只看是谁先来杀我了,毕竟我可是拿走了海德利人头的人,穆勒多多少少应该也对我有些怨言吧。”

“问题是你真的没有感觉身体上有其他不舒服的?”卡彭特说着就伸手去摸了摸安娜的额头,体温稍微有点低,但是是正常的,难道只是单纯的突然闻到喜欢吃的所以饿了……?

“……”早该想到的,那家伙最近那么活跃肯定是又找到了什么目标,来东部是迟早的事情,不管什么原因。

支撑天花板的所有石柱上都挂满了用金丝织成的绸布,绸布上还点缀着数不清的鱼目大的珍珠,它们如同流水一样顺着石柱一直垂到了地面上摆放的几百张铺满软垫的宽大床台上。

安娜下意识盯住了卡彭特的嘴唇,他的嘴唇比较薄,平时不说话的时候都是要笑不笑的抿着,就算已经过了那么久并且也经历过那么多事情了,安娜还是依旧认为卡彭特的确……是个非常英俊的男人。

现在威廉除了在意卡彭特的目的之外,就是他身边的那个……叫安娜的女孩了,换做以前威廉的确是会称安娜她是女巫,但在这曼徳奇庄园的时候,短短几秒的试探里面威廉几乎可以确定,安娜并不是女巫。

亚里和卡彭特这两个臭脾气自然是没有耐心和伦恩周旋的,于是就掐着他的下巴把煮烂一锅的糊糊给他强行的灌下去,最近就连这种活都被卡彭特的木偶给代替了,那些木偶又不太灵活,本来该一天灌三次,结果它们内部没有调整好,就这个想起来跑去喂一次,那个想起来也跑去喂一次,导致伦恩一天起码要被强行灌个五六次。

在等待之中港口越来越安静,到最后只剩下枯燥的海浪声和木船上发出的吱呀声,这期间也有人过来朝阿尔文搭话:“小伙子,你也是…看见那个才在这里等着的?”

安娜不知道为什么突兀的想起了之前,卡彭特替她拿回了父母的遗物之后说的话

船长室的门被推开了,衣服上全是血的亚里皱着眉走进来,他看着在椅子上挣扎的伦恩:“都折腾这么一大圈了还那么精神,你是不是也是吸……”

“你疯了?先不管你的心脏,在这之后你还能拿什么交给他作为报酬?这样只会让你和那些不清不楚的事情越绑越紧。”亚里皱眉上前按住了卡彭特的手。

威廉说完话之后,一直沉默的狄尔达才终于有了动作,他叹了口气将一直拿在手中的信封重新打开:“他的目的已经都写在这里面了,女王之后便会传召我们,我会将这封信递交给女王。”

是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已经对他,对他们产生了依赖?

安娜这种无条件妥协的样子让卡彭特叹了口气,说实话他对安娜会选择留在亚里和他身边这个决定是出乎意料的,现在看来他对安娜的认知完全是错误的,一开始只是以为是个胆子小而且对他来说实在是很啰嗦的女孩……

“……”

安娜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镇上的,她只是不停的挪动自己无力的双腿,当再一次看见仿佛有几年没见过的村镇的时候,她觉得无比的陌生。

她绕到车窗那里朝外看,亚里正朝她这边的车门走过来,他看了看探了半个头出来的安娜:“你没事吧。”

“反应挺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