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摊位后摆放着几张矮矮的木桌,但并没有人停留在这里吃东西,这是时候有几个只穿着马褂,腰间的布条中缠绑着小弯刀的男人走到了摊位面前,他们混杂在人群中并不显眼,为首的是一个头上缠着灰蓝色布条的有些矮的胖子,他没有同正在夹饼的摊主说些什么,只是带着其他几人朝空桌子走去。

“你现在这个身体状态再吃个两次就会在睡梦中死掉。”卡彭特起身绕道安娜那一侧的桌子,然后斜靠在桌子上将那小碗豆子汤端在手里,另一只手拿过勺子在汤中搅了搅“我喂你吃。”

那之后布尼塔就一直有远派正规海军在东边的海域巡逻,但也仅止步于在这海上巡逻,因为东边的海域再朝前走,就是国界,汪洋大海在这一边被斩断,取而代之的是一望无际的连绵土地。

卡彭特刚刚在集中注意力画地图,但是那阵从木桶里面传来的悉悉簌簌的声音最终还是引起了他的注意,他取下有些老旧的金边眼镜,放下量尺和蘸水笔起身朝木桶走去。

‘几百米深的海水一眼望去漆黑无比,但不是因为浑浊,而是因为清澈的如同空气的海水下铺

安娜愣住了:“你在征求我的意见?”

在伦恩难受的咳嗽的时候,他听见一边传来这个小心翼翼的声音,这个声音在地下室里面他听见过,是那几个绑匪中的人:“别过来!!不要管我!”

狄尔达本来年纪就大,伤口出的血一多他就几乎已经算是半个死人了,卡彭特将腹部的箭拔了出来丢到地上,摇摇晃晃的走到了安娜旁边,他一只手撑在桌子上一只手扶着安娜的腰:“你怎么找到这里的…不是让你在地下室等着么。”

而现在

亚里上前去把已经气到要开始咬卡彭特的安娜给架开:“冷静一点,只是我和卡彭特带其中一个双胞胎去宅子里面而已,你和另一个就待在这里。”

“你是不是态度突然变强硬了?我好伤心。”

这时候卡彭特又想把他们两个绑在椅子上但被安娜拦下了,她是的确知道了卡彭特和亚里这两个粗人下手是完全没有轻重的:“你再绑几次这两个小孩的手脚就会直接被你勒断了!”

“……”约瑟夫感觉到自己肩膀上被火药擦过的伤口越来越痛,他最终还是没办法告诉安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安娜,亲爱的,记住不论在这之后你看见了什么听见了什么,都要相信妈妈,相信她是个正直,善良的女人。”

亚里早就已经驾着马车先出了庄园,他和卡彭特最初就是假扮成艾克特家的马车夫混进来的,而亚里出去的时间是大家还没有发现双胞胎失踪的时候,自然就没有什么人来阻挡他。

“虽然说不定能够从你哪里问到更多卡彭特的情报,但我觉得放着你活着好像更危险一点,所以现在就对你处刑。”威廉举着枪直直的抵着安娜的脑门,因为职业习惯,无论什么场合他都会藏一把枪在外套下面,事实证明这种小心行事的风格是有回报的。

“……这样,我知道了。”看来只能等待时机去楼上找一扇窗户翻出去了,安娜隐约已经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劲,她强装镇定的朝回走。

竟然变成拉锯战了,威廉感觉自己的内心剧烈的晃动起来,就像是被扔到暴风雨中的一块破木板……

“说起来,你最近有和曼徳奇家的小姐联系没有,那姑娘之前总是念叨你。”

威廉疲惫的眼睛中终于出现了一点光芒,这时候的巴奇还在仔细的看着手上的瓶子,其实当一听到卡彭特可能在服用列支药酒的时候他就猜到了一种可能性,到了他这个岁数总是会知道一些现在这个时代的年轻人所不知道的事情。

“既然你这样问的话那就快点出来帮我打扫!”卡彭特走上前用一只手臂夹住了安娜的肩膀然后像是拖猪崽一样拖着她朝房间外走“去把枕头和毛毯晾起来。”

虽然这个种族在现在现在已经十分难见到了,几乎已经成为了只有书上才能见到的存在,因为如果定期服用他们的鲜血那么就够使人的外貌停留在嘴唇第一次触碰到这种污秽血液的那一瞬间,而吸血鬼的心脏能够延长人的寿命,根据吸血鬼本身血统是否纯正的程度,延长的寿命也不等。

“我叫做……乌提尔。”他一边说着一边重新将目光移回到卡彭特身上“大概卡彭特他也不会对你提起这些事情不过……算了,没什么,等一下再说这些事情吧。”

“安心骑你的马,还是老样子不明白么,我说什么你做什么就行了。”卡彭特拿着匕首,眯着眼睛越过安娜的头顶朝远处的港口看去。

“安娜派翠克,卡彭特身边的红发女巫,之前在莫特的一家小药铺中当了三年学徒,之后随卡彭特活动,或者说这三年期间你都一直在替他做事情吧?。”威廉坐在椅子上翘着脚好整以暇的看着瞳孔惊慌到涣散的安娜“对了,礼节问题,我的名字是威廉诺布朗。”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根本不知道一点关于卡彭特的事情?”

还好意识到了脖子不能乱切,安娜松了口气:“疤…揭、揭开……”

“给、给了一个金币……”

“都是因为你老是把钱全都给女人还有弄丢,我们才会像现在这样什么都买不到!”亚里说的脖子都红了,他不敢相信在这种情况下卡彭特竟然还想要留一袋钱自己用“这些可都是我搞来的!”

我觉得安娜她大概不会想要你去照顾……

“你是不是对着我就只会说‘求你了’。”卡彭特把安娜从船舷边上拽开,他看着还依旧被安娜拽在手里的麻绳“认真的?你想一个人划这条小船去莫特?”

这间小药铺在大厅角落有一架窄窄的木梯子,往那里上去是一个阁楼,这时候正有个士兵抱着些盒子从木梯子下来:“长官,阁楼里这些盒子都上锁了。”

亚里在一边笑的快倒在沙滩上面。

“我给了你卡彭特的情报,还让你抓到了亚里,没有我你只是个什么都找不到的废物而已。”鲁夫停顿了一下,然后咧嘴笑了起来“而且你们还让亚里跑了是不是。”

“甲板下面还有大炮。”卡彭特喘了口气后又继续和亚里下到了甲板下面,砸开船身将大炮都推入了海里,这下船的负重又大大的减轻了,负重减轻的效果在几分钟之后就体现了出来。

安娜不想和别人多做交流,但是既然都搭话了不理也很奇怪,她掏出亚里给她的银币递给妇人:“那就要这一多吧…你的花都很漂亮。”

“……”

安娜:“…………!!”

“我的牛奶你大概不会喜欢喝吧。”卡彭特又吃了几口肉,然后站起来走过去把即将不省人事的安娜从座位上架了起来。

“好运。”鲁夫就留在原地看着走远的卡彭特,他伸手摸了摸自己脸上的眼罩然后转身顺着连接板走回到了柯丽娅上。

“我怎么冷静!?对于你这个蠢货来说几年只是几秒而已么!?”

“干脆一点吧女人,我们还有其他事情要做呢!”

海盗们的目的好像不是抢夺他们货船上那点可怜的货物,而只是泄愤一样的在残杀船只上的活人,这群野蛮人不止抢夺,在扼杀生命这方面更是有天赋,他们清楚知道用手上的钝器或利器击打那些逃窜猎物的那个部位就能够一击致命,但这样好像就没有失去了屠杀的乐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