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
“手放方向，盘上！”初一说。
视频挂断之后他还捧着手机看了老半天，屏幕黑了他才把手机放回了兜里。
他的树洞也还在原处，像以前一样安静。
真的凶了？
“那你们是现在点餐还是一会儿的？”晏航笑了笑。
哦是自己告诉他的。
-嗯你先自己待会儿，我今天下班晚
初一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
初一沉默了很久。
“笑屁。”初一说。
初一枕头下面压着之前晏航给他的那几颗小石头，他已经偷摸在宿舍的人打牌玩游戏的时候磨好了，只差钻眼儿了。
不过旁边不是窗户是墙，他也没什么东西可看，只能盯着课本。
-明天上课了吗
“还行，干服务员压力也不小。”晏航说。
土狗很凶。
“旧的这双帮你放盒子里吧？”导购问。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你挺行啊？看不出来，”李子强说，“我最多也就三十个。”
初一没说话，总觉得在晏航跟前儿说这些有点儿卖弄，晏航打架有多轻松他是见过的，就抬抬胳膊的事儿。
“晏航，”周春阳看着名片，又转头看了看晏航的背影，“你朋友看着没多大年纪啊，都做到领班了？”
感觉长这么大，好像是第一次跟人握手，如此隆重的礼节，他差点儿把左手伸过去。
“为什么？不直，播了？”初一又问了一遍。
“口译，”晏航说，“崔叔让我考，毕竟不能永远做服务员吧。”
也怕自己会只能这么一直想下去了。
“嗯。”初一闷着声音应了一声。
以前的他，一定会过去把箱子再次拿开，但在很多事情上，人真是能高不能低的动物，只不过一年而已，现在的他，却会因为这样的事而烦躁愤怒。
这个态度他已经无所谓了，对明天将要开始的全新生活的期待，让他已经没有多余的情绪去对这样的态度产生什么反应了。
如果换一个人，晏航不会这么领着她买东西。
“我的天，”小姨笑了起来，在他脸上拍了拍，“这几个月没见啊，一眼都认不出来了！这大个儿，都比我高了啊。”
“早着呢！”姥爷说。
大概就是此时此刻自己在众人眼里的形象。
“要毛毯吗？”崔逸问,“飞一个半小时,你可以睡一会儿。”
“哎这就去。”奶奶一边抹眼泪一边进了厨房。
这一夜他又是跟前几夜一样，坐在沙发上度过的。
“好的。”晏航点了点头。
“嗯。”初一点了点头。
混这片儿的。
“我没事儿。”晏航啧了一声。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老爸什么时候挂的电话他都不知道，外面打火机啪地响了一声，他才回过了神。
但他却肯定地知道那是初一的爸爸。
不过今天晚这种情况就没办法了，打车肯定打不着，走回去时间太长了，只能是挤公交车。
“嗯，”初一赶紧点点头，“撑了。”
晏航一出门就往路两边扫了几眼，往大街那边灯很亮，看上去一切平静，再往去初一家那边看了看，路灯没全亮，黑的地方看不清有没有什么情况。
“你说我是不是很自私，”老爸躺到床上还在低声念叨，“我也想过算了吧，为了我儿子……但是我没法算了，她就在我旁边……就在我旁边……”
“你直接说你不想煮饭得了。”晏航说。
他没有闹钟，手机闹钟太迟钝，不是不响，就是响了关不掉，所以他一直靠生物钟起床，要是生物钟失灵，那他睡到中午也不会有人叫他。
初一照例是跑跑跑就挨着边儿了，晏航再过去把他拉回跑道中间。
老板有些莫明其妙地在自己收零钱的盒子里翻了翻：“大概有吧，我刚把钱收好了，这里头就二十来块，就这一个钢镚儿。”
初一也没再说话，把钢镚儿放进了兜里，又隔着衣服捏了捏。
-嗯
老爸没忍住笑了起来。
晏航走进店里，一眼就看到了正坐在吧台旁边一手拿着冰袋捂着眼睛的……小杂碎一号。
结巴还耳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