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妈盯着他，满脸阴沉得就像飘着台风红色预警。
打开盖子，喷了一下，空气中弥温着很淡的香气，让他马上就能想起躺在晏航身边的那个晚上。
初一站在原地，缓了能有十多秒，才猛地拔腿往晏航家跑了过去。
“谢谢。”初一捏着红包。
“别理太短，太短了就总得修。”晏航说。
他起身，很慢地把屋里翻乱的东西都整理好了。
“别理那些人。”小姨把车停在楼下，下车的时候说了一句。
“晚安。”晏航说。
看起来似乎是没什么事儿，但初一还是能感觉得出来，晏航非常不对劲。
今天是周三，晏航休息，躺在床抱着本英文版的《权力的游戏》一点点儿慢慢啃着，脑子里抽空还琢磨着中午的菜单。
-你这是加班加点啊
“他说三个字基本也不会结巴。”晏航说。
“广场远吗？”晏航拿出手机，“我一会儿先叫个车过来吧。”
错了。
偶尔被提起，也没有谁能体会得到，这世界上还有人因为这件事沉重地痛苦了十几年。
初一说的这个混混，晏航没见过，但下了班去小超市买菜的时候，他却一眼就能从人群里把这人给认出来。
“还告诉我菜市场里有几家卖衣服的，虽然地理位置很尴尬，但是衣服质量还可以，又便宜。”老爸笑着说，“不过他说完以后又觉得我们不会上那儿买衣服，这孩子贫是挺贫，逗也挺逗，但还是自卑。”
“恭喜啊，”晏航由衷地祝贺，“那你原来得有多矮啊。”
昨天那套运动服还没洗，他拿过来想去洗的时候，发现兜里的零钱都被拿出来放到了床头。
晏航没说话，在兜里摸出了个创可贴，飞快地撕开了贴到了他嘴上。
坐在小床上发了一会儿愣，他弯腰从床下面拿出了一个鞋盒。
而现在初一拿着一块披萨艰难地咬了一口在嘴里一直嚼着的样子，又明显不仅仅是认识这么简单。
-我是第一个吗
在台阶上站了一会儿，晏航还是决定从这儿跑回去。
他抬头看了一眼，居然是初一，手里拿着已经买好了的笔记本。
往下的内容他没再细看，只是一眼扫过。
从一开始要踩着顶出地面的树根才能够得着这个洞，到现在把脸扣到树洞上需要弯腰，初一对着里面说过很多小秘密，小愿望。
老爸喜欢吹口哨，为了给自己找个搭档，晏航还没上小学就被培养得能跟着他一块儿二重奏，爷俩天天坐路边对着经过的小姑娘吹。
晏航推开窗户，坐到了窗台上。
小姨过了好半天才说了一句：“小狗这是长大了啊，真是……”
“我请，请你吃饭。”初一拍了拍口袋。
他这几个月都在存钱，每月拳馆发了工资，他拿八百给老妈，自己留五百，都存在卡里了。
存钱不是为了别的，他如果只是想去上个职高中专的话，老妈可能一怒之下不再给他交学费，他得自己想办法先预备着。
如果没按老妈的要求走下去，他以后可能都得靠自己了。
而且老妈的性格，就算按着她要求走，也不知道时候什么就会惹怒她。
像晏航一样，自己挣，自己花，会安全得多。
小姨没有拒绝他请客的要求，他俩去吃了一顿小火锅。
“最近有什么消息吗？”小姨问，“警察那边有没有再找过你们？”